“估計在心裡做天人交戰呢,到底要不要坦白認罪唄。”宋衛安翻著手上的資料,沒有抬頭,“行啊,看起來她還是有點良心的,我們可以等等。”
關子平摸摸頭:“那我還要去調監控嗎?”
“去啊。”宋衛安理所當然道,“難道你想把破案的希望放在一個殺人犯的良心上?”
“我可沒這麼說!”
剛跑回來通風報信的關子平,屁股都沒沾座,馬上又離開瞭。
晚些時候,凌無憂和時垣也出發去醫院附近給關子平幫忙,他們出去的時候,門口已經沒有瞭陳薇天的身影。
“看來還是理性占瞭上風。”時垣的視線從那把空無一人的公共椅上移開。
凌無憂聳瞭下肩:“這樣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
晚上十點半,凌無憂三人回來瞭,帶著滿滿一U盤的監控記錄,這些還不是全部,隻是他們篩選出來的幾條可能性比較大的路線上的監控,如果裡邊沒有找到蘇又又的行蹤,那明天還要去找。
“她自己說是從仲利街這邊過來的,那條路車流量和人流量都特別大,如果找不到她,她就可以說是咱們沒用。”池奚觀把U盤插入電腦,“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是仲利街,還是從比較流量小的路開始吧……”
關子平一語戳破:“你就是不想看仲利街的。”
“你想看你看。”
“……我也不看。”
時垣無奈道:“那仲利街我看吧。”
關子平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年輕人!”
池奚觀睜著大眼睛:“時垣,你是哥的榜樣!”
時垣:……大可不必。
因為要忙別的事情所以不用看監控的宋衛安:“蘇又又說她到達醫院大概是十一點左右,你們至少要提前看三個小時。”
“好——”
凌無憂看瞭一個多小時就有點眼睛酸澀瞭,她熟練地拿出剛買沒多久的眼藥水,往眼睛裡滴瞭一滴,閉眼休息瞭幾秒後就繼續看監控。
前半個小時,他們先看的是醫院停車位附近的監控,好不容易找到瞭蘇又又的身影,確定瞭她到達醫院的時間,然後再根據這個時間在別的路段的監控裡找她車子的影子,一段路一段路地往前邊推。
大部分的監控都是從紅綠燈路口拿的,所以車流量都不少。
快十二點的時候,池奚觀在他負責的泡茶路上發現瞭蘇又又的車子,這是她到醫院前路過的最後一個紅綠燈。
宋衛安從外邊不知道忙完什麼回來,也加入瞭看監控的隊伍。
凌晨五點半,在給海州市交通管理部門打瞭好幾次“騷擾”電話求監控記錄之後,刑警一隊終於完成瞭蘇又又來醫院的路線拼圖,找到瞭她可能逗留過的一傢咖啡店。
回宿舍休息瞭幾個小時,早上八點,池奚觀給咖啡店打瞭電話,卻被告知九點鐘才開門。
於是他在九點鐘又打瞭一個,好說歹說才拿到瞭那傢咖啡店的監控。
又花瞭半個小時的時間看監控記錄,終於找到瞭蘇又又的身影,她在案發當晚八點鐘就進來瞭,穿得很低調,但誰讓她坐著輪椅呢,總是比旁人顯眼。她進來後先是去點餐臺用現金點瞭餐,然後走到很裡邊角落,消失在瞭監控中。
在邊上看的關子平:……
他忍不住吐槽:“這麼小一個咖啡店還有死角!?”
池奚觀:“唉。”
二倍速看到瞭晚上九點四十,蘇又又再次出現在監控畫面中,她準備離開瞭。
那麼問題來瞭,已知蘇又又到達醫院的時間是晚上十點五十七,從這個咖啡點去醫院大概要一個小時,時間可以對上。但是從咖啡店去嶽傢要一個半小時,也就是說蘇又又這會兒是直接去醫院的。
那麼再往前推,時垣他們查過峰城小區的監控,蘇又又離開小區是在晚上六點半,峰城小區到咖啡店需要四十分鐘,但是去潘芳那裡要一個小時二十分鐘,也就是說如果蘇又又去瞭嶽傢,她就不可能在網上八點到達這個咖啡店。
所以他們熬瞭一個大夜出來的結果就是:蘇又又並沒有去嶽傢=殺潘芳的不是蘇又又=兇手是陳薇天。
巧的是,昨天送去檢驗的蘇又又的頭發結果出來瞭,在上面提取到瞭一種非常少量的香皂的成分。
想起什麼的凌無憂道:“去蘇又又傢那天我待在廁所裡,蘇又又用的是洗手液還有沐浴露……沒有香皂。”
宋衛安拿出手機:“我問問小新他們醫院工作人員洗手用的是什麼。”
宋從新回復得很快,連什麼牌子都說瞭。
宋衛安便讓關子平趕緊去醫院買同款回來做對比檢測。不過不用測幾人心裡也清楚,這香皂十有八九就是出自陳薇天之手,畢竟她可是時刻需要註意衛生的護士。
搞完這些,幾人都有些精疲力竭,他們能做的也都做瞭,幸好目前看來結果還是很樂觀的。
然而就在香皂的檢測報告出來前一個小時,凌無憂接到瞭一個電話。
是陳薇天打來的,她說有話想和他們說。
關子平癱在位置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什麼話啊?別告訴我她要自首……那我真的謝謝她,她不能早一個晚上說嗎?你們看我這黑眼圈……”
“誰不是呢。”宋衛安懶得理他,“陳薇天現在人在哪?”
凌無憂:“警局門口。我去接她上來?”
“好,你去吧。”
凌無憂瞧見陳薇天,她換瞭一套衣服,臉色瞧著比昨天精神點,估計是休息夠瞭。
凌無憂也沒時間和她客氣:“你有什麼要說的?能在這裡直接說還是需要進審訊室?”
陳薇天沉默瞭半秒:“審訊室。”
凌無憂:“行,你跟我來吧。”
十分鐘後,熟悉的三人再次相聚在熟悉的審訊室裡。
“陳小姐,”宋衛安試圖找回昨天演戲的感覺,“案件的情況昨天我們也和你說過瞭,不知道你進來是因為……”
“我要自首。”陳薇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