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入座後,范霞從主臥裡走出來瞭,客客氣氣地和三人問瞭好。
眼見著她又要去給他們倒水,宋衛安連忙把她攔下:
“范女士不用客氣。這麼晚瞭我們也不想多打擾你們。我就有話直說瞭,今天來是為瞭苗慶友的事情,不知道你們對這人是否還有印象?”
“苗慶友?”范霞下意識重復瞭一遍,搖瞭搖頭,“我不認識……”
凌無憂站起來,給她看照片:“你再想想。”
范霞看瞭眼照片,眉頭微皺:“這人……我記得你們昨天不是給我們看過他的照片嗎?當時我就說瞭,我們不認識他。”
凌無憂:“今天晚上九點多,苗慶友還來過你們這吧?待瞭大概十分鐘,樓梯監控我們已經查過瞭,至於到底是來找你們還是找對面的1402,查一下你們傢門口的監控就知道瞭。”
范霞的雙眼睜大瞭,內裡的瞳孔微微收縮。
“還有這個手表,”凌無憂從兜裡拿出那個證物袋,轉向秦振傢,“我相信秦先生應該並不陌生?”
秦振傢盯著手表一愣:“我不……”
“你應該知道我們可以通過手表編號查到購買人信息吧?”凌無憂挑瞭下眉,“就算你抹去瞭上邊的指紋和DNA。”
這大概就是調查高端貨的方便之處。
秦振傢眼角一抽,嘆瞭口氣,沒再否認:“是我的表沒錯。”
大功告成,接下來讓宋隊問好瞭,她嘴巴好渴,今天就沒喝什麼水……凌無憂坐瞭下來,靠在沙發上,甚至閉瞭會眼。
好累。
宋衛安神情嚴肅:“范女士,秦先生,為什麼要隱瞞你們認知苗慶友的事情?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
范霞嘆瞭口氣,無奈地搖瞭搖頭:
“我、我們實在是萬不得已……這個苗慶友不知用什麼手段得知瞭我們傢的門鎖密碼,居然溜進來偷東西!我猜他經常在我們傢樓下蹲點,見13號我和振傢出去瞭,以為傢裡沒人,就偷溜進來……”
“沒想到被當時住在我們傢的龔麥麥撞瞭個正著,他見麥麥隻身一人在傢裡無依無靠的,就把她……唉,我們回來的時候,麥麥哭得不能自已。我勸她報警,當時她卻求我別告訴任何人……包括致遠。”
說到這,范霞的眼神復雜地看向瞭站在邊上的秦致遠。
凌無憂靠在沙發上,看似懶懶散散,但小眼神一直註意著那一傢三口的反應。比如這時,她瞧見秦致遠的臉色隨著范霞的話而忽地蒼白,說到最後時,他甚至搖搖欲墜瞭一下,用手扶住瞭邊上的沙發。
“所以……”秦致遠雙唇發抖,“她才執意要離開……不願意多住一會……她怎麼這麼傻……”
范霞悲痛地搖瞭搖頭,長長地嘆瞭口氣。
秦振傢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繼續接著她的話說道:“我們查瞭監控,但是那人遮得嚴嚴實實,看不出樣貌。檢查瞭傢裡的東西,發現丟瞭一塊手表。但手表事小……最大的受害者還是麥麥,她不願意報警,我們也無奈。”
宋衛安道:“請你們提供一下監控。”
范霞:“我發微信給你。”
宋衛安點點頭:“好,麻煩瞭。”
“之後呢?”關子平催促道,“之後發生什麼瞭?”
“之後……讓我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他就過來瞭,還毫不遮掩的,穿著騎手的衣服,袒露著臉,說自己就是昨天強……強奸麥麥的人,他威脅我們,如果敢報警的話,他就把我們全殺瞭。”
秦振傢的眉頭深深地皺著:“我們說不會報警的,但是希望他和麥麥道歉,他不願意,讓我們把證據都處理幹凈,不然有我們好看。我們實在害怕,便答應瞭下來。”
“後來,麥麥堅持要走,我們留不住她,隻能和她保證會幫她保守秘密。可是沒想到她居然失蹤瞭……其實我第一反應是覺得她是不是……想不開。但是後來一想,有沒有可能是那個人怕被告發,所以把麥麥給……”
“想到這我真的很害怕,我自己倒是沒關系,可是如果他對霞霞下手怎麼辦?他對我們的兒子下手怎麼辦?我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悲劇,所以在你們問認不認識那個人的時候,才選擇瞭說謊。”
“爸!”秦致遠不可置信地怒吼一聲,“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騙警察就算瞭,還騙我!如果你們不說實話,她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消失瞭!”
范霞緊緊握著秦振傢的手,抬起頭淚眼婆娑:
“致遠!我們對麥麥不過是愛屋及烏,她哪有你的安全重要啊?麥麥是很可憐、很無辜,我也心懷愧疚心有不安!但這些和你相比不值一提!媽媽……媽媽絕對不允許你出任何差錯!”
秦致遠怒目圓瞪,眼眶裡轉著淚,踉蹌著退瞭半步。
“致遠,”秦振傢眼神復雜地看著他,“爸媽都是為瞭你好……你懂嗎?”
秦致遠失神地搖瞭搖頭:“我不……”
“懂懂懂!”關子平沒眼力色地打斷這場親情與道德的大戲,“所以你們還有苗慶友強奸或者誘拐龔麥麥的證據嗎?”
范霞哭到一半突然被打斷,情緒有些沒緩過來:“沒、沒有……”
宋衛安關註的是另一個點:“龔麥麥沒有見過苗慶友的長相對嗎?”
“沒有,”范霞搖搖頭,“我們沒讓他進來,也不敢讓麥麥見到他,怕她控制不住情緒。麥麥被……的時候,他是關著燈,遮著臉的。其餘的……麥麥也不肯多說。”
宋衛安:“那今天晚上他來找你們是做什麼?”
范霞吸瞭吸鼻子:“他就是來讓我們把嘴巴閉嚴實瞭,我們問他麥麥在哪,他說這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情,管好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他這是威脅,便不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