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紙?”宋衛安接過時垣手中的證物袋瞧瞭瞧,“看起來就是尋常的祈求身體健康的符紙。有些有錢人確實挺迷信這個的。我早幾年辦過一個案子,那傢人人傻錢多,入瞭邪教,這符紙上寫的是萬壽無疆,哼,想當神仙呢。”
時垣聽此也笑瞭:“畢竟有花不完的錢之後,就希望有無窮無盡的生命來享受瞭。”
“是啊。”宋衛安把符紙還給他,“怎麼,你想查這符紙?”
時垣:“我剛剛有聯系范霞問她這符紙是在哪裡買的,她說忘記瞭,隨便在哪裡的廟裡求過來……所以我查瞭海州市幾座比較有名的寺廟,大部分出售的符紙會經過包裝,做成方便佩戴的模式,不會是這種赤裸裸的一張給施主。”
“景祥寺的符紙是沒有包裝的,但使用的符紙並不是這款,他們有好幾年沒換過瞭,但我看秦致遠這張成色很新……所以我懷疑是范霞找那種民間的大師來給他畫的符。”
宋衛安沒想到他不聲不吭地都查瞭這麼多瞭,有些訝異:“你想找到這個所謂的……大師?”
時垣微一頷首道:“是的。不瞞宋隊,其實我父母認識的部分朋友比較迷信風水一類的玄學,買新房時會請大師,佈置傢宅也會請大師……我去他們傢做客,會發現很明顯的講究風水的傢具擺放等,可秦傢沒有。”
“其實像這種大師尋常人是很難找的,若是用心去尋,必定是非常相信此事……可是范霞卻說自己不記得此符是從哪裡尋來……”時垣頓瞭頓,話裡有委婉,但語氣藏著堅定,“我覺得她是在說謊。”
“但求神拜佛、信風水什麼的,其實是沒有必要說謊的事。他們卻刻意隱瞞,隻怕是別有隱情。”
宋衛安其實並不懂這些大師什麼的,他聽時垣說這麼多,雖然心下覺得有道理,但更多的還是不理解那些去求這些大師的行為,各種復雜的情緒最後還是歸於一句話:
有錢人真會玩。
“好吧……”他捏瞭捏額頭,試圖從這符紙上做文章,“你想找可以找,但是我看這符紙上也沒有署名什麼的……好找嗎?”
見宋隊沒有反對他去調查這個,時垣松瞭口氣:“我沒有把握,不過可以試試。這個圈子不大,我可以讓傢裡人去找朋友要來不同大師的符紙,帶回來做筆跡鑒定,”
找符紙做筆跡鑒定……
宋衛安聽著想笑,這算是什麼?玄學和科學的結合?
“行,你去吧,麻煩你傢裡人瞭。”
時垣眉眼含笑:“不麻煩。”不過幾句話的事,自然有人去做。
他一回到位置上,凌無憂就逮住他問:“你和宋隊說瞭什麼?”
時垣耐心地把剛剛說的又給她重復瞭一遍。
凌無憂聽完,若有所思般:“這些大師一般都做什麼?”
“他們能做的還挺多的,”時垣略做思考,“測風水的,比如看住宅這類的比較普遍,他們開公司、搬新傢,或是買古董需要看在傢裡的擺放位置,都會請大師;有些還會算命、看手相和面相……”
“更有玄乎些的,說自己會捉鬼,或是讓他們花錢洗清身上的罪孽……嗯,這種還蠻坑的,但被坑的大多也是心懷鬼胎之人;甚至有些顧客會找他們求子保胎,還有算結婚一類的好日子。”
“當然,”時垣看向面前目路思索的人,“還有像范霞這樣,求符籙保身體健康的。”
凌無憂張瞭張嘴,目中無神,心裡想的似乎不是說出來的話:“業務還挺雜,賺的很多嘛。”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良心錢。
時垣想瞭想,頷首贊同:“確實賺的挺多。”
凌無憂抬眸,對上他的眼:“你傢也信這個?”
“不信,”時垣老老實實的,“除瞭我奶奶,初一十五的時候會去廟裡拜拜,祈禱傢人平安,萬事順遂。”
凌無憂:“哦。”
然後她就轉過去瞭。
時垣早已習慣瞭她“用完人就丟”的冷漠,無奈一笑,繼續幹自己的事。
時間來到晚上六點半。
吃完飯,凌無憂繼續坐在位置上工作,池奚觀慢吞吞走到她邊上來,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小凌啊,我剛剛看瞭一下我們給吳梅做筆錄時候的錄像,我發現她好像口音挺重的……”
凌無憂瞥他一眼:“嗯,我記得。”
池奚觀:“而且前後鼻音不分,平翹舌聲也不分。”
凌無憂又瞥他一眼:“好像確實是這樣,怎麼瞭?”
池奚觀的眼神從她桌上掃瞭掃,忽地一亮,把桌角的一張紙拿瞭過來,正是那張寫著“iiUmin”和“CanSi”的紙:“你看,她連救命的命是後鼻音都不知道,那這個Can,有沒有可能是Chan呢?”
凌無憂眉頭一皺:“可是Ch比C多瞭一個h,應該多一些點位才……等等。”
她飛快地打開手機,搜索盲文對照表,發現原來Ch作為一個聲母,隻當做一個點位,而C也是一個點位。
那照這麼說,如果龔麥麥普通話不標準,就參考吳梅的標準吧,畢竟是朝夕相處的母女,她確實很有可能將Ch讀成C,以及把Sh讀成S,那麼CanSi就有瞭更多的組合方式。
ChanSi,ChanShi,CanShi,CanSi。
凌無憂將這四種拼寫方法寫在紙上,忽而又註意到什麼,轉頭看池奚觀:“池哥,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池奚觀面露猶豫:“我我怕我是過度解讀瞭……”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