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瞅著抱著孩子哭泣的大嬸,腦海裡隻能冒出兩個字。
站在樓梯最上邊的劉能和小趙兩個腦袋四個大,一個連忙往下跑去查看情況,一個拿出手機打120電話。
時垣那邊幾人見狀不妙,也匆匆朝樓梯的方向跑來。
陳輝察覺到那些警察的逼近,罵罵咧咧瞭幾聲,看向站在前邊嚇傻瞭的女乘務員,冷笑一聲,伸手就要去抓她:“喂,你給我過……”
然而那隻他要抓的手卻先一步沖他而來抓住瞭他的手腕,陳輝愣瞭一下,眼裡難掩詫異,還未等他想明白怎麼回事,下一秒,世界天旋地轉,他來不及看清發生瞭什麼,頭部、頸部、背部和腿部好幾處就傳來瞭劇烈的疼痛。
“啊!!”
凌無憂一鼓作氣使上瞭大勁兒,直接把陳輝從下邊的樓梯一個翻轉摔倒瞭上邊,完事後又“咔咔”兩聲把他的手腕給卸瞭,美工刀就落到瞭地上。她摸瞭摸腰側,什麼也沒有摸到,後知後覺自己穿的是乘務員的服裝,沒帶銀手鐲。
幸好劉隊和時垣他們很快就趕過來瞭,給陳輝戴上瞭手銬。
控制住兇手後,劉能急得話都說不上一句,跑到那邊去看浩浩的情況瞭。
時垣上下打量著女朋友:“你沒事吧?剛剛摔哪瞭?”
凌無憂提到這個就煩:“沒哪。”
時垣皺眉:“我都看見瞭。”
凌無憂:“已經沒事瞭。”
她瞥瞭眼躺在地上疼得起不來的陳輝,又看向浩浩邊上兵荒馬亂的幾人,心裡有槽想吐,但最後隻是吐瞭口氣:“回去吧。”
時垣想扶她,凌無憂不給他扶,覺得他小題大做。
劉能他們正在給浩浩緊急處理脖頸上的傷口,兩人路過時,大嬸忽然一把抓住瞭凌無憂的手腕,但下一秒就被她甩開瞭。
凌無憂看她想幹嘛,可瞧見她那帶著點神經質的癲狂表情時,又不想知道瞭。
“你也是警察!?”
凌無憂剛想說“顯而易見”,時垣忽然攬住她的肩膀:“走吧,無憂。”
大嬸也沒想等她回答,崩潰地喊:“你是警察你為什麼不救浩浩!你為什麼見死不救?你身手這麼好為什麼不救他!!?為什麼!!”
凌無憂覺得好笑:“怎麼救?像……”
“無憂,我們走……”
時垣半抱著她想帶她走,卻被她推開:“像你一樣沖上去惹惱兇手,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兒子被刀捅嗎?”
大嬸眼睛睜得好像把整個眼球都露出來瞭:“可是你是警察!如果你去救他結果肯定會不一樣!”
“如果?你要講如果?”凌無憂瞭然道,“那確實有的說瞭。如你所見,我是一個偽裝成乘務員的警察,在你兒子出現之前,那個男人的目標本來是我,我的身手你也見識瞭,解決他不過幾秒的事情。”
“無憂,別說瞭。”
凌無憂俯視著那個坐在地上的女人:
“如果你的兒子沒突然跑出來,我就不用提著這個破包走這些路還要配合他演戲;如果你兒子沒突然跑出來,我們這些警察也不用這麼擔心受怕地不敢對他做什麼,我還被你推到地上受瞭傷;如果你兒子沒突然跑出來,他現在也不會這樣……呵,躺在那裡。”
“無憂……”
“所以你猜,為什麼沒有這些如果呢?”
她已經說得很委婉瞭吧,已經很不傷人瞭吧。
凌無憂對自己少有的人道主義關懷很滿意,不再管坐在那裡發著愣流淚的大嬸,被時垣扶著往下走去。
時垣本來想說,對方失去孩子已經很傷心瞭,還是少說點好,但是現在無憂都說完瞭……那就算瞭吧,他不說瞭。
更何況她還受傷瞭。
走瞭兩步,時垣敏銳地察覺到她走路姿勢不對勁:“你腳也崴到瞭?”
“有一點,”凌無憂動瞭動右腳腕,感受瞭一下疼痛,“還好,不嚴重。”
“現在不嚴重,多走幾步嚴重瞭怎麼辦?”時垣皺起眉頭,往前兩步蹲在她的面前,語氣有些許強硬,“我背你。”
凌無憂確實有點疼,不客氣地爬瞭上去:“先去把衣服換瞭。”
“嗯。”
時垣覺得她背起來也太輕瞭,剛剛他在下面,看她把比她高半個頭的陳輝那樣用力地過肩摔,生怕她的小身板支撐不住。即使他知道她的過肩摔非常熟練、百戰百勝。
兩人先去把衣服換瞭,然後打瞭車回局裡,他們離開的時候劉隊那邊還在忙著,顧不上他倆。
時垣把凌無憂抱去醫務室檢查瞭一下,幸好腳踝處的扭傷並不嚴重,這兩天註意不要激烈運動就行瞭,醫生就給瞭她幾片膏藥貼一貼。
檢查完後凌無憂覺得自己能走瞭,便拒絕瞭時垣的幫扶,兩人回到辦公室,看見關子平正趴在桌子上睡覺,池奚觀一手撐著臉側,也在昏昏欲睡。就宋衛安在正經地工作。
見兩人回來瞭,他便問瞭一句:“怎麼樣?逮到人瞭嗎?”
人是逮到瞭沒錯,時垣點瞭點頭。
“那就好,”宋衛安又問,“沒受傷吧?”
時垣實話實說:“無憂受傷瞭。”
凌無憂瞥他一眼:“就腳扭瞭一下,已經沒事瞭。”
宋衛安剛剛提起來的心又放瞭回去:“那就好,這兩天好好休息。”
凌無憂:“明白。”
還沒到吃午飯時間,凌無憂有點餓瞭,拿瞭點零食填瞭填肚子,她便趴下去睡覺,直到時垣過來叫她去吃午飯。
凌無憂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還往三隊辦公桌那塊區域看瞭一眼,發現他們還沒回來。
餐廳裡,兩隻瓜一邊吃飯一邊好奇早上事件的經過,凌無憂省去一些沒必要的部分講給他們聽。
“我的天,那小孩沒事吧?”池奚觀聽得訝然,“那陳輝可真是……明知道有警察在場還敢直接……唉。”
凌無憂把口中的食物咽下:“不知道有沒有事,我和時垣走的時候他還活著,救護車也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