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門大街炸雞店迎來瞭生意高峰期,店裡面的員工忙得團團轉,以前奶茶幾乎無人問津,現在兩個專做奶茶的小姑娘一天到晚都忙不過來。
有這個局面,和在馬拉松比賽上打廣告分不開關系。
就說冠亞季軍以及安慰獎,整整三百多號人,他們的獎品都和奶茶有關,要兌現獎品,少不得到店裡來。
譬如,首都醫科大的那個冠軍同學,他就帶著全班同學來瞭,和店裡的員工確認,“真的免費?不管點哪種都免費?”
員工道:“是的,菜單上的所有奶茶均可選擇。”
冠軍同學放下心,大手一揮,“那就給我來個最貴的蛋糕奶茶!同學們,你們要喝什麼?”
“我也要蛋糕奶茶……”
“我要、我要那個芋泥奶茶!”
“那我要珍珠奶茶……”
“你傻呀,珍珠奶茶才一塊一毛九,蛋糕奶茶可是要一塊六毛九!”足足差瞭五毛錢呢!
“哎呀我不是想著咱們點不一樣的,可以多嘗幾種味道嘛……”
馬萍萍耐心地聽著,一點不耐煩的表情都沒有,搞得這一幫同學都不好意思瞭,有人就說:“要不咱也點一些吃的?咱們幾個人合著買,分攤一下也不貴。”
不然實在有點過意不去,他們好幾十人呢,人傢做都得做半天,他們還一分錢沒花。
年輕人臉皮就是薄,大傢商量著買點什麼吃的比較合算,馬萍萍一直微笑地看著,還小聲提醒,“沒關系的,這個免費券是可以單獨使用的。”
這一幫同學更不好意思瞭,本來沒打算掏錢的也改主意瞭,一份雞米花也不貴,兩個人合買一人才花三毛多。不過最合算的不是雞米花,而是雞架,雞架一份比雞米花要多多瞭,雖然大多是骨頭,但炸過的骨頭,撒上那個店裡特有的調料,啃著也很香。
而且一份才九毛九,三個人分攤,一人三毛三,隻花三毛三,就能喝上一塊五的奶茶,吃上油炸的雞肉,真是非常劃算。
鄭東方也帶著舍友們來請客,他們宿舍隻有他跑完全程,還得瞭季軍,一回去任濤就嗷嗷叫著吃大戶,鄭東方一揮手,示意大傢跟上,“走,想喝多少喝多少!”九十三杯,他們才幾個人?喝到飽都行。
和別人相比,他們宿舍近水樓臺先得月,奶茶不能過夜,有時候店裡面剩的多,蘇長河就會帶到學校去,分給同學們,作為同宿舍的同學,他們喝過不少回。
不過今天大傢還是興致高昂,這可是獎品。點單的時候,鄭東方還看到另一個同樣獲得季軍的同學,那個同學帶著弟弟妹妹,三人已經坐下來吃喝瞭。
他也看到瞭鄭東方,打招呼道:“你們也來啦?”
“是,跟我舍友一起……”
除瞭這些學生們,還有很多聞名而來的客人,他們一進店,就註意到店裡面與眾不同的裝修風格,尤其是二樓,墻上掛著裝飾畫,桌上是整潔的桌佈、青翠的盆栽,角落放著精致的擺件,墻角更是擺放著木質書架,上面放著一本本詩歌等書籍。
這一切的一切簡直戳中瞭文藝青年的心,他們恨不得一整天都待在這裡,看讀讀詩歌,再端起精致的陶瓷杯,嘬一口奶茶。
這才是他們想要的生活啊!
同樣,因為環境好,二樓還吸引瞭不少相親的男女同志,特別是每個位置都有植物遮擋住外人的視線,保護瞭客人的,同時,店裡是公眾場合,男女同志相處也不會太尷尬。
近幾天,炸雞店二樓基本上每天都座無虛席,今天卻是個例外,有常來的文藝青年打算上去,被旁邊的人拉住,“哎哎哎,今天就在下面吧。”
她指指側面高腳凳的位置,“那邊也不錯,正好能看見外面的街道。”
是還行,但樓下人多,環境哪有上面好?這人不解,“怎麼瞭?樓上坐滿瞭?”不應該啊,她今天還提前半個小時出門的。
“不是……”拉住她的人指指樓上,壓低聲音,一副說大新聞的樣子,“今天樓上來瞭兩個外國人!”
啊?
沒錯,就是外國人,店裡很多客人都看見瞭,大傢剛剛還議論外國人怎麼會到這裡來?來這裡幹嗎?
穿著精致的女同志猶豫瞭一下,還是踏上瞭樓梯,“外國人怎麼瞭?店裡又沒說不招待其他人。”她還挺好奇呢。
這位女同志撫瞭撫衣袖,慢慢上樓,她站在樓梯口,一副尋找空位置的樣子,掃視一圈,就見靠窗戶的位置,店裡那位蘇老板正和兩個外國人談笑風生。
旁邊還站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提起裙擺,轉瞭一圈,伸出一隻手,其中一個外國人握住她的手,低頭在手背上親瞭親,哈哈笑瞭起來。
女同志看過外國電影,知道這是外國禮儀,但頭一次在現實中看到,還是瞪大瞭眼睛。
她又好奇又八卦,可惜在樓梯口站太久,店裡的員工都看瞭過來,她隻得找瞭一處空位置坐下,眼神不時瞥向靠窗位置,很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蘇長河他們正聊起外國舞會,理查德說他要在走秀結束舉辦一場舞會,蘇月剛才的動作就是在演示他說的舞會上的事。
蘇長河已經基本確認瞭理查德的身份,他這個尤裡卡就是上輩子風靡華國的服裝品牌的“尤裡卡”,要不然,還會有誰在這個時候準備在華國舉辦一場時尚走秀。
雖然理查德自稱隻是個服裝設計師,但通過交談,蘇長河還是發現瞭他敏銳的商業嗅覺,這個看起來爽朗的外國佬在去年隨團隊來華國考察,今年就迫不及待地申請在華國舉辦時裝秀,毫無疑問,他已經意識到瞭華國空白的廣闊的服裝市場。
這次的走秀就是他的一次嘗試。
理查德哈哈笑道:“你的動作非常標準,如果不是這裡不夠寬闊,我想我很願意請你跳一支舞,美麗的女孩,或許你願意成為我的模特嗎?”
理查德看著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腦子裡冒出靈感的火花,他興奮地和助理瑞恩說,“你不覺得她很適合我們秀嗎?想一想,雷厲風行、走路帶風的職場人,隻有在面對可愛的小女兒時,才會露出溫柔的笑容……在職場中廝殺不代表拋棄傢庭,我們的理念正是如此,對傢人的柔,與職場中的剛,兩種矛盾的特質碰撞,砰,那一定是一種特別的美!”
瑞恩說:“哦,是的,先生……”
蘇長河和閨女對視一眼,交換瞭一個相同的看法,設計師都是這樣的嗎?
蘇長河試圖理解他們的想法,他用瞭一句話來總結,“猛虎嗅薔薇?”
理查德和瑞恩會一點中文,太復雜的就聽不懂瞭,蘇長河又用英語解釋瞭一遍,理查德激動道:“是的,是的,就是這個意思!”
理查德重復瞭一遍,“兇猛的野獸收起爪牙,低頭聞花香。”他想象著這個畫面,腦海裡迸發出無窮的靈感。
他看著蘇月,眼神熱切,“親愛的小公主,來吧,和我一起完成這場時裝秀!”
蘇月看瞭她爸一眼,蘇長河給瞭個眼神,示意想去玩就去玩。蘇月看向理查德,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的榮幸!”
理查德哈哈笑瞭起來,他和蘇長河誇贊,“蘇,你的女兒太可愛瞭!”
蘇長河聳肩,“我也這麼認為。”
理查德再次笑瞭起來,他現在滿腦子靈感,已經迫不及待回去為親愛的小公主設計衣服。
蘇長河請他留步,他說:“今天是有意義的一天,不如我們拍張合照留作紀念?”
他們站在書架前,拍下瞭一張照片,蘇長河心裡美滋滋,指著書架旁邊的空白墻壁說,“這裡是預留的照片墻,我將把這張照片掛在這裡,每一位客人都能看到。”
蘇長河眨眨眼,“我唯二的外國朋友,每一位客人都將感受到我們之間深厚的友誼。”
理查德和瑞恩很是感動,兩人先後和蘇長河、蘇月擁抱,理查德讓蘇長河記得帶傢人去看秀,他說:“我的朋友,請務必過來。”
送走兩個外國友人,蘇長河拿著特地借來的相機,笑得像偷瞭雞的黃鼠狼。
蘇月抱著胳膊,吐槽道:“爸,你也太肉麻瞭,我雞皮疙瘩都起來瞭。”
蘇長河敲敲她,“你懂啥呀?你爸我這叫因地制宜,誰叫外國人情感奔放?我矜持地跟他表示君子之交淡如水,人傢懂嗎?再說瞭,我可沒騙人。”
照片墻貨真價實,回頭他還要找同學們要馬拉松比賽那天的照片,也洗出來掛墻上,這一張照片不就不孤獨瞭?
不過嘛,在彰顯他們之間的深厚友誼的同時,也不妨礙他打個廣告。
兩全其美,多好。
尤裡卡·理查德的這場時裝秀是解放後華國的第一場時裝秀,在華國改革開放的當前,具有非凡的意義。
這場名為“尤裡卡”的時裝秀更是由外貿部、輕工部以及紡織部聯合主辦,舉辦地點在民族文化宮,甚至這場秀不對外開放,如果不是理查德邀請,蘇長河他們也沒機會觀看。
因為走秀後還有舞會,當天的著裝也有要求,男士穿西裝,女士穿裙子。
蘇傢三口也都換上瞭新衣服,蘇長河穿著銀灰色的襯衫馬甲三件套,馬蕙蘭穿瞭一身行走時如流水的長裙。蘇月穿著白色毛衣打底、粉色的呢子裙,腳上穿著小皮鞋,頭上戴著貝雷帽。
三人的打扮用蘇長河的話說,就是小資,三人換好衣服出來,溫老太太瞇眼打量瞭半晌,才點點頭,“還算有幾分樣子。”
現今,外面賣的成衣大多比較樸素,他們身上的衣服,還是溫老太太介紹的老裁縫趕出來的。
蘇長河伸出胳膊,馬蕙蘭一隻手挽住他,一隻手牽著閨女,左右看看,隻覺得三人跟過傢傢似的。
她忍住笑意,和溫老太太說道:“我們走啦,您老記得關好門。”
溫老太太擺手,“走吧走吧……”
出瞭院門,很意外地,門口竟然停著一輛小轎車,蘇長河笑道:“咱們穿成這樣,總不能去擠公交車吧?”
擠完身上衣服還能看嗎?民族文化宮離這兒還有段距離,也不能騎車過去,蘇長河就提前找同學借瞭一輛小轎車。
看著媳婦閨女驚訝的樣子,蘇長河深覺車借的值,沒錯,他就是這麼周到的男人。
蘇長河拉開車門,“美麗的女士與小姐,請吧。”
更像過傢傢瞭,馬蕙蘭努力憋住笑,不能打擊老蘇的積極性。
文化宮裡很熱鬧,到處都是西裝革履的男士和裙擺飄飄的女士,但穿著定制衣服的蘇傢三人還是氣度不凡,他們才進來,理查德就看到瞭三人。
他和助理交代瞭兩句,大步迎上前,“哦,蘇,歡迎你們的到來。”
他紳士地和馬蕙蘭打招呼,“美麗的女士,你好,你的服裝真符合我們今天這場秀的主題。”
已經十二月份,京城的溫度有所下降,馬蕙蘭隻穿瞭一件裙子,下車的時候,蘇長河便把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
柔美的長裙配上男士的西裝外套,理查德越看越覺得別有韻味,他一再誇贊,“很美,蘇,你的妻子很美麗,哦,你還有個可愛的女兒,你真是個讓人羨慕的男人。”
蘇長河毫不謙虛,“當然。”
“那麼現在要借一下你的女兒瞭,親愛的小公主,我們該去後臺瞭。”理查德笑著沖蘇月伸出手,蘇月把手搭上去,理查德一把將她抱起來,蘇月向爸媽揮手,“記得欣賞我的首秀!”
馬蕙蘭好笑道:“這孩子像誰?第一回走秀怎麼一點兒也不緊張。”
蘇長河:“你看我幹啥?不就在臺上走走,有啥好緊張的?”
得瞭,知道閨女像誰瞭。
蘇月也不覺得緊張,她現在隻是個孩子,一個虛歲七歲,周歲才六歲的孩子,難道還指望她走出驚天地泣鬼神的臺步?
她隻要把自己當成一個背包掛飾,把下面的人當成一堆大白菜,然後跟著模特走就行瞭。
前幾次排練,她也是這樣催眠自己的,成效還不錯,這次正式走秀也一樣。
蘇月一共要走兩次,第一次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公主裙,頭發被發型師弄成瞭卷發,頭上披著一個鑲嵌著寶石的頭紗,寶石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藍色的光芒。
和她一起走的是一個身高超過一米九的男模特,他穿著黑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領口敞開,渾身散發著強勢不羈的氣質。
他還有一雙碧藍的眼睛,和蘇月頭紗上的藍寶石一樣,閃著璀璨的光芒。
真是太巧瞭。
“不是巧,寶貝,”給蘇月做發型的女士笑著說,“確定你和亞歷克斯配合後,尤裡卡特地將頭紗上的寶石換成瞭藍色。”
亞歷克斯做瞭一個邀請的動作,將蘇月抱起,“小公主,該我們上場瞭。”
長長的t臺,身材高大的模特一步一步地走過來,慢慢地暴露在燈光下,他穿著仿佛最簡單的黑西裝,胳膊上肌肉的輪廓,行動間繃緊的胸口,都讓他像一個談判桌上不服就幹的暴徒。
然而這個仿佛隨時會撕開西裝的暴徒卻溫柔地抱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穿著公主裙,戴著閃爍著光芒的頭紗,她坐在身材高大的模特懷裡,越發顯得嬌小,就像一個精致的洋娃娃。
在模特走到定點位置的時候,洋娃娃突然眨瞭眨眼,做瞭一個k,露出兩個小酒窩。
臺下的觀眾不由發出低呼,“哇哦,太可愛瞭!”
又過瞭一會兒,“洋娃娃”再次出場,一個女模特穿著長款風衣,夾著文件夾,腳步帶風地走出來,她的手裡牽著剛才的“洋娃娃”,“洋娃娃”穿著縮小版的風衣,和她一樣的打扮,手裡也夾著一個文件夾。
兩人表情一致,皆是冷著臉,酷酷地朝臺前走過來,直到在定點位置停下,風扇停在兩人前面,試圖展示風衣的飄逸颯爽,卻沒想到,風吹起瞭“洋娃娃”的帽子,她慌忙按住帽子,驚訝地張大瞭嘴巴。
臉上原本的酷酷的表情一瞬間變成瞭驚慌失措。
臺下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
一大一小回到後臺,蘇月懊惱地拿下帽子,模特小姐姐笑著抱起她,理查德也在後臺,等待著最後的出場,他摸瞭摸蘇月的頭發,笑道:“寶貝,你太棒瞭!”
蘇月嘆氣,“如果帽子沒出問題,一定更酷!”
一群大人哄笑,發型師女士說:“寶貝,你要相信,這樣的意外,隻會更可愛。”
事實也確實如此,剛剛不少媒體都將相機對準“洋娃娃”,抓拍瞭這個鏡頭。
還有外國媒體猜測這個孩子是哪個國傢的人,“霓虹國?泡菜國?或是東亞的哪個國傢?”
“為什麼不是華國的呢?這場秀是在華國舉辦,不是嗎?”
“哦不,怎麼可能是華國的孩子?華國的孩子怎麼會這麼……嗯,大方,不怯場……”
這兩個外國人說話用的是英語,他們旁邊坐著華國人,有華國人聽懂瞭他們的話,很是氣憤,那小姑娘的長相一看就是他們華國的,還怎麼可能?少見多怪的外國佬!
正忍著氣,卻聽另一道聲音響起,蘇長河笑呵呵地開口,“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您猜錯瞭,那個孩子就是華國的。”
“你怎麼知道?”
蘇長河微笑:“因為她是我的女兒。”
那個外國媒體張瞭張口,還要說什麼,t臺上已經換瞭一種音樂,所有的模特一個接一個地走出來,走瞭一圈,在幕佈前站定,最後尤裡卡·理查德牽著蘇月的手走出來。
所有的模特跟在他們身後,一直走到t臺最前方,“噗”一聲,綁在上方的禮花撒下來,尤裡卡·理查德抱起蘇月,向臺下眾人揮手,“感謝各位的觀看!”
這場時裝秀走秀部分就到此結束瞭,蘇月換上瞭自己的衣服,找到爸媽,一把撲上去,“爸,媽,我表現得好不好?”
旁邊還有別人在,大傢看到她,都友好地打招呼,還有人叫她“洋娃娃”,蘇月回道:“不,應該叫我‘華國娃娃’。”
在場的華國人紛紛笑瞭起來,那位篤定她不是華國人的外國媒體也聽見瞭這話,他不會中文,還是旁邊的同伴翻譯告訴他。
他臉色難看地看瞭一眼蘇月,蘇長河看見他的眼神,抱著閨女,指瞭指那些外國媒體,說道:“閨女,剛才這些叔叔們還誇你可愛,你該說什麼?”
蘇月看著他們手裡的相機,甜甜地笑道:“謝謝各位叔叔,如果能給我拍好看點,就更好啦。”
一個乖巧可愛的小朋友,就算是不喜歡華國,也說不出什麼難聽話來,幾個外國媒體也笑瞭笑,“你已經很好看瞭,非常可愛。”
文化宮很快又被佈置成舞會現場,現場還是時髦的自助餐,然而,蘇傢三人都是華國胃,還是更喜歡傳統中餐,蛋糕什麼的,當下午茶還行,當正餐,吃瞭跟沒吃似的。
晚上回傢,已經八點多瞭,蘇長河一邊開門一邊說,“面條吃不吃?我來下面條,再給臥上三個雞蛋,撒點青菜……”
院門一開,發現屋裡燈亮著,溫老太太就坐在正屋門口。
蘇長河驚訝,“您老還沒睡啊?”老太太一向是早睡早起的。
溫老太太起身,端起凳子往屋裡走,一邊走一邊說:“睡不著,出來賞賞月。”
“啊?哪有月亮?”蘇長河抬頭,今天是個陰天,連星星都沒幾顆。
馬蕙蘭推推他,示意他閉嘴,什麼賞月?顯然是老太太不放心,等他們回來呢。
蘇長河笑瞭笑,回屋換完衣服,去廚房下面,下之前,站老太太屋外問:“您老要不要吃點夜宵,青菜雞蛋面。”
溫老太太把燈一關,“睡瞭。”
蘇長河小聲笑瞭起來,這傲嬌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