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珩從來不知道,她過得如此幸福。
這麼多年,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沈清漪這個名字,自然也不會有人告訴他,她如今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今日之前——甚至在此刻看到她之前,他都不知道,原來南詔宮人口中那個太子妃就是她。
他還以為,她當真那麼愛自由,他還以為她當初離開他,或許還帶著那麼一絲遠離皇室,遠離權力鬥爭的意圖。
畢竟她說過,就算不是姬雪炎,也可以是其他男人。
可是原來,終究是他想多瞭。
原來歸根結底,她真的就隻是為瞭跟姬雪炎遠走高飛而已——之所以編出“是誰都可以”的謊言,是怕他找姬雪炎的麻煩吧?
呵。
她在撕碎瞭他所有的生活、踐踏瞭他全部的真心以後,終於和她心愛的男人長相廝守,幸福美滿瞭。
她甚至為那個男人生瞭一個女兒。
可她忘瞭,她還有一個兒子麼?
“母親?”
鳶兒見沈清漪盯著對面那兩個人一動不動,忍不住開口輕喚。
可沈清漪卻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她不敢相信,她看到瞭誰。
硯兒……
蕭墨珩……
這兩個午夜夢回之際,無數次出現在她腦海中的身影,此刻竟然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他們竟然,來南詔瞭?
她整個都僵在瞭原地,瞳孔不斷的收縮,就連雙手也微微顫抖著,指尖無意識的撫上瞭腰間的紫玉娃娃。
他當初送她的生辰禮物,她至今為止,每一天都佩在腰間,從未離身。
溫潤的觸感進入手心,她的心才稍稍安定瞭些。
鳶兒見她如此,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母親,你是不是認識他們啊?”
沈清漪張瞭張嘴,正要開口。
對面卻率先響起一道冰冷的嗓音,“太子妃千金之軀,怎麼會認識本王和本王的兒子呢?”
說罷,他收回視線,牽著沈硯轉身離去。
沈清漪震瞭一下,瞳孔收縮的更厲害,本能的邁開瞭腿。
“母親!”
鳶兒氣鼓鼓的拉著她的手,“你為什麼不理鳶兒,為什麼一直看他們?”
沈清漪這才如夢初醒般看瞭她一眼,神情還茫茫然的,“對不起,鳶兒……你剛才說什麼?母親沒有聽到。”
鳶兒哼瞭一聲,不用問她也猜到,母親一定認識那兩個人!
而且關系一定不簡單!
“鳶兒,怎麼瞭?”姬雪炎從遠處走過來,看到她氣鼓鼓的小臉,忍不住好笑,“誰惹你生氣瞭?”
“父親!”
鳶兒聽到他的聲音,小臉一喜,興沖沖的跑過去抱住他的腿,“沒有人惹我生氣,我們快去吃飯吧。”
她直覺剛才的事不能告訴父親。
因為剛才那個男人長得太好看瞭——若是父親知道母親看別的男人,一定會生氣的!
沈清漪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頭痛道:“鳶兒,你自己回東宮去吃吧,母親有話跟你父親說。”
鳶兒欲言又止的點頭,“那鳶兒走瞭,母親可千萬別亂說話啊。”
沈清漪,“……”
看著鳶兒的背影,她無奈的收回視線。
一轉身,就看到姬雪炎神色復雜的看著她,“你們剛才,是不是遇到蕭墨珩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