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頓時眉開眼笑。
然後她正色道:“昨日皇宮發生的事——就是父皇安排瞭一個人假扮冥閻,拆穿宋溪的所作所為,這些事你知道嗎?”
沈硯點頭,“知道。”
沈鳶又繼續道:“爹爹以為那都是假的,都是他杜撰出來為母親正名的——但其實這些都是真的。母親當初離開爹爹,當真是有苦衷的,其實她真的很喜歡爹爹。而我,也正是母親當年懷的那個孩子。”
短短幾句話,讓沈硯整個人都呆住瞭。
就連蕭墨珩聽說以後都無法消化那些事,更何況是他?
他隻覺腦子裡嗡嗡的,所有對娘親的怨恨和責怪,剎那間都變成瞭一場荒誕可笑的笑話。
原來娘親沒有做錯任何事,所有的“壞”,其實都是為瞭父親。
鳶兒也不是南詔的皇孫,而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天啊……
那他這段時間,都做瞭什麼啊?!
沈硯滿臉震驚摻雜著驚恐的自責,不斷的搖著頭,忽然再也承受不住,轉身就跑。
動靜太大,院內的兩個人也發現瞭他們。
沈清漪臉色微變,急忙走瞭過來。
“硯兒!”
沈硯聽到她的聲音瞭。
如果是平時,即便心有怨懟,他也一定會停下來聽聽母親說什麼。
可是此時此刻,他根本沒臉面對她。
她越是喊,他就跑得越快。
“母親……”
鳶兒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神情有些無措,“我隻是想讓哥哥一起開心,但我好像做錯事瞭。”
沈清漪心裡一軟,連忙拍瞭拍她的腦袋,“沒事,不怪你,母親去看看哥哥,你在這裡陪你爹爹,嗯?”
沈鳶乖巧的點頭。
蕭墨珩也想陪著沈清漪去追,卻被她拉住,沖他搖瞭搖頭,“讓我和硯兒單獨待會兒吧。”
男人的腳步這才止住,神色復雜的看著她,“好。”
…………
沈硯越跑越快,甚至跑出瞭八王府。
但他的心情太過崩潰,很快就沒瞭力氣,趴在瞭路邊的一棵樹上。
腦子裡很亂,但他不敢讓自己想任何事,莫大的愧疚和沮喪幾乎將他壓垮。
“硯兒!”
他又聽到娘親的聲音瞭!
沈硯還想跑,卻聽女人嘆息一聲,“娘親追得好累,你還要一直這麼跑下去,讓娘親這麼追著你嗎?”
此話一出,沈硯頓時蔫兒瞭,緊張又無措的回頭看瞭她一眼。
沈清漪無奈一笑,“你父親他也很愧疚,我花瞭好長時間才把他哄好,你是不是也要娘親花一樣的時間去哄你?”
沈硯眼睛一紅,他怎麼好意思讓娘親哄?
都是他對不起娘親,都是他的錯,他怎麼能讓娘親來哄他?!
“不……”
他搖搖頭,一個字出口就哽咽瞭。
沈清漪心疼的走上去,把他緊緊抱住,啞聲道:“好孩子,娘親哄你便是瞭,不許哭。”
沈硯堅強瞭這麼多年,在所有人眼裡都長成瞭最沉穩老成的端方世子。
可是這一刻聽到這句話,眼淚卻終於瞬間飆瞭出來。
“娘親……”
他趴在她懷裡,禁不住嚎啕大哭,“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哄我,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誤會你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