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目光動瞭動,似乎有些怔忪。
好一會兒才道:“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蕭墨珩剛要松口氣。
卻聽她喃喃的補充瞭一句,“如果他想和我在一起的話,我會考慮的。”
蕭墨珩的臉一下子僵住瞭。
他以為她無論如何都會否認的——哪怕隻是怕他對薑言之不利。
因為他真的做的出來。
他費盡瞭全力,才忍著不甘退出那間房,留他們單獨相處。
可是現在,她竟然說會考慮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他的瞳孔不斷收縮,拳頭松瞭又緊、緊瞭又松,如此重復好幾次後,喉嚨裡溢出瞭低低的笑,“你就不怕我殺瞭他?”
沈清漪一頓,然後冰冰冷冷的看瞭他一眼,“那我也會殺瞭你。”
說罷,她驟然用力抽回瞭手,轉身往外走去。
她的身後,男人胸膛猛地一震,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那我也會殺瞭你。】
是麼?
為什麼她越是這麼說,他就越是想試試呢?
…………
沈清漪去瞭關押謝世安的牢房。
這次是雲痕親自看著他,寸步不離,就是怕像上回一樣發生意外。
所以也沒有發生意外。
看到她出現,雲痕行瞭個禮,退到瞭一邊。
謝世安也不意外,“你來瞭。”
他的身上帶著手銬腳鐐,還有好幾重的鐵鏈,狼狽的好像忽然間老瞭十幾歲。
但他的神情已經恢復瞭他作為國師顧滄海時的淡漠,非但不似剛才在祭壇上那般瘋狂,甚至在她進門時沖她笑瞭一下。
沈清漪冷冷看著他,“師父,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這聲師父,顯得格外諷刺。
謝世安卻不惱,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讓我一夕之間失去所有,功敗垂成,你覺得——我還會把你想知道的告訴你嗎?”
沈清漪太瞭解他瞭。
這種時候跟他講道理肯定是沒用的,如果他能聽道理,就不會做下那些惡事瞭。
“條件。”
她冷冷吐出兩個字。
謝世安笑意深瞭幾分,“真不愧是為師最喜歡的徒弟,深得我心。”
他淡淡的道:“送我離開西涼,往後不再追捕我,我就把你想知道的告訴你。”
沈清漪驀地冷笑,“提條件之前,最好掂量掂量自己值不值這麼多。”
她不可能放過謝世安的。
就算她永遠不知道那些還未揭露的秘密,也不可能放虎歸山。
她沒這麼傻。
謝世安的神情也冷瞭幾分,“那就免談瞭。”
沈清漪轉身就走。
“雲痕。”
她面無表情,嗓音冷瞭極點,“雲痕,殺瞭他,把他的頭割下來給我。”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驟然聽到身後響起謝世安急切的聲音——
【怎麼辦,她不答應!】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謝世安在跟她說話,腳步猛地頓住。
可是下一秒就反應過來——不可能。
這牢房裡隻有他們兩個,他跟她說話,怎麼可能用“她”這個字眼?
所以……他在跟誰說話?
沈清漪忽然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