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明顯又是一驚。

雲蔓瞳孔一縮，“你什麼意思？”

鳳煜笑容更深瞭幾度，溫溫柔柔的看著她，“蔓蔓，我還以為你打算無視我到底呢。”

雲蔓驀地咬住瞭唇，“鳳煜，我問你到底什麼意思！皇上現在看起來好好的，你空口無憑說他性命危急，我們不可能相信——就算你想要交換，也要拿出合作的誠意吧？”

沒錯。

她說的向來就是這麼有道理，讓他無法拒絕。

鳳煜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我隻能說，對於蠱蟲，我比你瞭解得多。很多事情並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可我做過無數次的試驗，自然知道情蠱蠱蟲從人體消失後會是什麼樣。”

雲蔓臉色一白。

是啊，比起她這個南疆聖女，其實他對蠱蟲反而更為瞭解。

“你想怎麼樣？”

她幾不可察的攥緊瞭手心，“要我跟你回去領死嗎？”

男人眼底並不見虛偽，“不，我舍不得你死。”

雲蔓笑瞭，“可我殺瞭你幾百個族人。”

隻是她笑意不達眼底，帶著幾分澀然和自嘲，“或許你不要我死，可即便我跟你走，你覺得我們還能在一起嗎？還有你剩下的族人——他們說過，就算我跑到天涯海角他們也會殺瞭我，你覺得我跟你在一起，他們會找不到我嗎？找到我以後，又能放過我嗎？”

短短幾句話，卻包含瞭巨大的信息量。

鳳煜臉上的笑容終於淡去，整張臉都暗沉下去，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暗芒。

沈清漪也驚瞭。

從她認識雲蔓以來，就覺得雲蔓是她見過最溫柔的女子，安靜恬淡，溫和美好。

可她萬萬沒想到，雲蔓會殺人——而且還是幾百人。

她忽然想起瞭兩年前剛認識雲蔓的時候，雲蔓跟她說過的話。

【我看得出來，你心裡還是有他的。我自己也經歷過與所愛之人分離的苦，所以不希望你們重蹈我的覆轍。】

【有情之人能走到最後也是很不容易的事，如今你們好不容易重逢瞭，不要再互相猜忌、互相傷害瞭。】

所以當時雲蔓說的與所愛之人分離，指的就是鳳煜吧？

她剛才還覺得這個鳳煜是壞人，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也不盡然。

可是，什麼樣的情況，會讓這麼溫柔的人，一下子殺死幾百人？

“這不是你要考慮的事。”

鳳煜冷下聲音，整張臉都籠罩在陰鷙而偏執的晦暗中，“我若帶你走瞭，自然能保住你的命。”

雲蔓笑瞭一聲，沒有吭聲，看不出在想什麼。

屋子裡忽然寂靜下來。

沈清漪看瞭蕭墨珩一眼，“你找個地方把他關起來，可以嗎？”

蕭墨珩知道，她是想讓他帶走鳳煜，單獨和雲蔓聊聊。

他點點頭，“好。”

然後便掃瞭鳳煜一眼，鳳煜自覺的跟著他走瞭出去。

比起被侍衛五花大綁的帶走，這點形勢他還是認得清的。

臨走的時候，他甚至還好心的給她們關上瞭門。

沈清漪，“……”

她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表情有些復雜。

許久才收回視線看向雲蔓，“蔓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