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看著他沒有動，隻是在他快要走近的時候，往後退瞭一步。

蕭墨珩的腳步就這麼停在瞭原地，瞳孔幾不可察的收縮瞭一下。

他看著她溫淡的臉色，喉嚨發緊，“父皇是你找來的吧？”

此話一出，太上皇臉色又是一變。

沈清漪眸光微凝，“是啊。”

男人瞳色更暗，“你說過你會相信我，可你其實並不信。”

沈清漪笑瞭，“是的吧。”

其實她也相信過。

如果不是正巧聽到那兩個宮女的議論，說他半夜出去過，或許她也不會因為頭疼就懷疑他吧？

甚至即便如此，如果不是在飯菜裡吃出瞭紫薰草，她險些又要說服自己再一次相信他瞭吧？

她明明一次次的選擇瞭相信他啊。

“蕭墨珩，你知道嗎——”

她意味不明的道：“從前我一直覺得，那些被男人欺騙以後還要一次次自欺欺人的女人很傻、很蠢——明明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瞭，為什麼還能相信渣男的花言巧語？”

可是事情輪到自己身上她才會明白，她也是那個傻子，蠢貨。

她甚至比那些人還傻，因為她甚至不需要他花言巧語的解釋，每次有什麼疑點出現，她自己就會第一時間替他開脫。

她會不斷的催眠自己，告訴自己——他是愛她的。

但後面這些話，她並沒有再說出口。

她從來不喜歡把自己的傷口展露在人前。

最近的一次，大概就是——在他剛剛恢復記憶的時候，抱著他又哭又笑，不停的訴說自己這兩年多來的絕望和無助吧？

可是現在想來，他當時是以什麼心態去聽的呢？

是可憐她，還是覺得她可笑？

沈清漪眼底閃過一絲晦色，不想再去想這些無謂的事，“好瞭，不打擾你們瞭。你也不必再等十天半個月，今晚就可以把溫姑娘帶回宮去瞭。”

說罷，她就轉身往外走去。

蕭墨珩看著她即將離開的身影，好像馬上就要乘風歸去一般。

他眸色一暗，幾乎是下意識的拉住瞭她的手，“清漪……”

為什麼不把話說完？

他預感到，她心裡藏著很多話，絕對不隻是她說出口的那句而已。

【從前我一直覺得，那些被男人欺騙以後還要一次次自欺欺人的女人很傻、很蠢——明明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瞭，為什麼還能相信渣男的花言巧語？】

然後呢？

她是覺得她也成瞭那樣的蠢女人麼？

他明明已經預感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可是為什麼，當她真的做出這般反應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想抓她一下？

“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

沈清漪驀地笑瞭一聲，淡淡涼涼的瞥瞭他一眼，“你圖什麼啊？”

男人喉結滾瞭滾，“你就當我是圖那點所剩無幾的愛意。”

哦，確實。

他不一直是這樣麼——即便是當初愛她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一邊不想放開別的女人，一邊挽留她。

而現在戳破瞭所有的偽裝平和，他當然更無所顧忌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