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隨州聽著陸可可撕心裂肺的哭聲。
這次哭的和包廂裡哭的不一樣，在包廂裡哭的是難過，現在哭的是絕望。
好像除瞭那個男孩，她再也不會喜歡上別人瞭似的絕望。
林隨州剛剛放松瞭的心情，瞬間又跌到瞭谷底，壓抑的難受。
他把車開到湖邊停下。
下車拉開她那邊的車門，解開她的安全帶，拽著她的手臂。
“下來。”
陸可可坐著沒動，臉埋進掌心裡，哭的不能自已，使勁的搖頭。
“我好難過。”
林隨州直接用力將她拽下來：“下來。”
陸可可：“你幹嘛！”
“讓你哭個夠。”
林隨州把陸可可按在湖邊的石凳上。
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這麼喜歡哭，那就狠狠的哭。”
說完。
他走得遠一點，站在一棵柳樹下，掏出煙盒點煙，動作有些急躁。
湖邊有風，打火機頻頻被風吹滅，讓他想抽煙都抽不成。
溫潤的俊臉，並沒有因為站在好看的柳樹而變的線條柔和，此刻竟也浮上瞭幾分少見的陰翳之色。
每個人都有喜歡一個人的權利。
陸可可喜歡上跟她同齡的男孩子，也是正常的，她現在十六歲，高三畢業也才十八歲，正是愛情萌芽的時候。
他也見到瞭剛才那個少年，確實挺高冷的，但是就是這種高冷，越是受人追捧。當然，除瞭外表之外，肯定也有吸引陸可可喜歡的地方，這才是讓林隨州感到煩躁的點。
如果隻是剛剛萌芽的感情還好說，會因為青春必有的散場而結束，如果真的已經喜歡到無法自拔，之後再也裝不下別人，那他就……
趁風小，用手掌擋著打火機，點瞭根煙。
吸瞭兩口，回頭一看。
陸可可抱著雙膝坐在凳子上哭的悲傷決絕。
林隨州心下不忍，他把煙頭掐滅，走過去坐在她旁邊。
伸出胳膊攬住她的肩膀。
溫聲說：“隨州哥哥肩膀借你靠一下。”
陸可可沒有拒絕，他偏頭靠在林隨州肩上，聲音不再那麼撕心裂肺，小聲抽泣著。
“男生都喜歡什麼樣的呀，就是非要成績好長得還漂亮，他才會喜歡是嗎？”
林隨州做瞭皺眉：“不要因為被拒絕就開始質疑自己，你很好，誰都有自己的發光點，隻是他看不到而已，難道就因為他看不到瞭，你就要將自己掐滅嗎？”
陸可可說：“……哦。”
兩人沒再說話，風吹著柳樹搖擺，湖起微瀾水氤氳，在心裡蕩漾著不舍漣漪。
她在為別人哭，而他在安慰著她。
-
從江畔水岸出來。
陸崢就要送蘇眠去畫室。
蘇眠突然好奇的問：“林隨州對可可，他好像有點不對勁？”
陸崢無奈：“你也看出來瞭？”
蘇眠不免瞪大瞭眼睛：“還真的是啊！我剛剛隻是猜測，沒想到……”
她說著，不由得嘆瞭一口氣。
“難怪，總感覺林隨州對可可比較縱容，還以為真的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沒想到是喜歡。”
“哥哥和妹妹？”陸崢說：“哥哥和妹妹怎麼會有他這麼殷勤。”
蘇眠：“……”
她算瞭一下，確認的問道：“他們之間應該有六歲的年齡差吧，林隨州比可可大六歲。”
“嗯。”陸崢非常篤定的說：“沒戲。”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陸可可都為別人哭成這樣瞭，哪還輪的到他。”
蘇眠頓時無言。
感情的事情真的很難評價。
隻要不違反道德，誰都有喜歡一個人的權利。
蘇眠不知道想到瞭什麼，突然說瞭一句：“他這樣的暗戀，還真的是辛苦。”
“他苦？！”
陸崢突然笑瞭一下，從語氣裡，仿佛在說他這都不算什麼。
蘇眠微微一笑，眼神認真的看著他：“怎麼瞭？你不覺得他苦嗎，暗戀本來就是一件很難過的事情，哪有暗戀不苦的，一個人默默的喜歡對方，而對方卻什麼也不知道，這種心情想想就很難過。”
“他都沒我……”
陸崢差點脫口而出，還好在半路上來瞭個急剎車停住瞭。
直接話鋒一轉：“他都沒情敵就已經很好瞭，至少陸可可隻是單戀別人，沒有和別人在一起，都是單身，就不算苦。”
蘇眠緩緩轉過臉，牙齒咬瞭咬唇。
聲音有些低：“嗯，說的也有道理，都是單身還好，要是對方有對象才叫真正的難過。”
陸崢沒再繼續說這個問題。
他說：“你生日快到瞭，想怎麼過？”
蘇眠的生日在陽歷七月十六。
每年比較熱的時候過生日。
去年的生日，她還沒有跟齊皓川分手，生日是齊皓川陪她過的，叫瞭幾個朋友一起在外面露營。
那次齊皓川沒有請律所的同事，陸崢沒有參加。而她自己也隻是帶瞭尹卿卿，人不太多，晚上大傢就是吃吃喝喝聊天，玩瞭一下遊戲，半夜因為熬不住熱和蚊子就回去瞭。
“不用特地……”
蘇眠本來想說不用特地過生日，隨便就行。
可她還沒說完就自顧的改瞭口。
“我隻想跟你一起過，你一個人陪我過生日，行嗎？”
陸崢嘴角上揚：“當然，求之不得。”
蘇眠嘴角也笑起來，她咬瞭咬嘴唇，輕輕的別過臉，看著外面的景色，眼神不自覺的暗瞭下來。
陸崢啊，千萬不要是我想的那樣。
送完瞭蘇眠，陸崢打算回公司。
就在路上接到瞭肖鍇傑的電話。
“崢哥。”
肖鍇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重，很憂鬱，帶著一股沙啞，像是很多天沒有睡覺似的疲憊感。
“嗯，怎麼瞭？有什麼事？”陸崢回應道。
肖鍇傑咳嗽瞭兩聲，他說：“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想約你今天晚上一起吃個飯，有點話想跟你聊聊，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陸崢沉默瞭一下，開口道：“如果是因為葉苒，那就……”
“不是！”
肖鍇傑打斷瞭他，努力清瞭清嗓，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
“是想跟你聊聊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