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凜冬。
臨下班前,秘書徑直前往總裁辦公室。
敲瞭兩下門,就直接進去。
對著坐在辦公桌前的人說:“林總,您今天晚上有個飯局要參加。”
林隨州看著電腦裡的PPT,冷淡的說:“讓經理去。”
秘書:“林總,這次恐怕不行,這次飯局來的都是幾傢公司的大老板,有的還是特地從外地趕來海市的,最好還是您親自去。”
林隨州沒什麼耐心的看著她:“我說瞭讓別人去。”
秘書看著林隨州沒什麼溫度的臉,無奈的應下聲:“好吧,我去跟經理說一下。”
在她走後,林隨州看完瞭PPT,關掉電腦離開瞭公司。
深冬的海市,才剛過晚上六點半,就已經完全被夜幕籠罩。
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堵的不像話。
開車的司機對後座的林隨州說:“林總,按照目前的堵塞程度,您恐怕需要一個小時才能到傢。”
林隨州清冷的目光凝著外面,旁邊隨行的車輛也是舉步艱難,淡淡道:“沒事。”
反正早一點到傢和遲一點到傢沒什麼分別。
司機問:“林總,要放點音樂嗎?”
林隨州:“不用。”
話音一落,林隨州手機有電話進來。
是林媽媽。
“隨州,下班瞭沒,晚飯吃瞭嗎?”
林隨州:“嗯。”
林媽媽不滿道:“你嗯什麼嗯,到底吃沒吃?”
林隨州:“吃瞭。”
聽著林隨州冷淡的回答,林媽媽沉默瞭,她嘆瞭一口氣:“兒子,讓公司今年早點放假吧,小年之前就回霖城好不好?”
林隨州聽聞後,捏瞭捏眉心:“不瞭,我除夕回去。”
“除夕什麼除夕,又要像之前那樣,回來瞭在傢待一天就走是吧?”林媽媽語氣有些惱瞭,她說:“今年你必須給我早點回來,在傢多待些日子,我還想給你介紹女孩子呢。”
林隨州已經聽習慣瞭林媽媽的惱怒,神色依舊淡然無波。
“媽,您別操心瞭。”
林媽媽氣呼呼的說:“我能不操心嗎?你已經29歲瞭,還是孑然一身,你叫我怎麼不操心。”
林隨州說:“我現在沒有那個心思。”
“什麼沒心思?兒子,你跟媽說實話,你現在到底打算怎麼辦?”
林媽媽的語氣逐漸從生氣到瞭無奈,還有一些疲憊。
她也因為每次打電話來都要說這個事情,而感覺到瞭有心無力。
林隨州無所謂的說:“就這樣吧。”
“你的就這樣是不打算找人瞭?啊?”林媽媽說著又開始著急瞭:“隨州,這都五年過去瞭,可可出國五年,你也離開瞭霖城五年,跑去海市把公司都開起來瞭,是不是該放下瞭?再拖下去你就要奔三瞭知不知道,你該不會真的想打一輩子光棍吧!”
林隨州抿唇不語。
他覺得時間真的很漫長,一天又一天,隻是沒想到也才五年而已。
聽著林媽媽這些話,林隨州依舊沒什麼波瀾的說:“一樣。”
“兒子……”
“媽,不說瞭,我還有事。”
“等等!”林媽媽急切的說:“你張阿姨的女兒也在海市發展,比你小兩歲,我覺得你們可以……”
“媽,別說瞭,我沒想法。”
林媽媽還沒說完,就被林隨州打斷瞭,一聽就是要讓他去相親的,這兩年林媽媽明裡暗裡的給林隨州介紹瞭不少女孩子,都被林隨州以各種理由拒絕瞭。
他理解林媽媽的做法,但他不能接受。
林媽媽好生相勸:“隨州……”
“媽,掛瞭,下次再跟您聯系。”
林媽媽還想再說點什麼,林隨州已經直接掛瞭電話。
他沉默的放下手機,然後習慣性的摸向口袋裡掏出香煙,眉目深沉瞭下去。
路上還是堵的不像話,完全沒有疏通的預兆。
半小時後,車子也沒有開出去多遠。
林隨州對司機說:“你把車開回去,明天早上再來接我。”
司機:“好的,林總。”
林隨州下車後把黑色毛呢大衣穿上,入侵骨髓般的冷風,呼呼的往人身體裡鉆,那種冷意能直達心底。
他走在人行道上,與許多行色匆匆的人擦肩而過。
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麼,反正就是想離開霖城。從陸可可出國之後他就來瞭這個城市,距離霖城有八百公裡,一年復一年就這麼過去瞭五年。
快三十歲瞭?好像確實不再年輕瞭。
他輕嘆一口氣,嘴角驀地揚起瞭苦澀的弧度。
他熟悉瞭這裡的一切,也習慣瞭每天一個人的生活。
如果不是林媽媽反復在他耳邊提醒,他甚至以為已經過去十年八年瞭,沒想到才五年。
又想抽煙瞭,他停在路邊的楊樹下。
看著街邊的霓虹燈綠,寸步難行的車馬如龍,伸手去摸兜裡的煙盒,順便把手機也摸瞭出來。
微信公司部門領導群裡彈出瞭幾條新消息,他點進去看。
總經理:【今晚的飯局,沒想到都是俊男美女啊!】
林隨州點瞭一根煙,順手點開經理發的幾張照片。
餐桌挺大的,坐滿將近有十幾個人的樣子。
他沒有仔細去看照片,就是隨便掃瞭一眼就放下瞭。
可在他把手機鎖屏之後,忽地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他怔楞瞭一會兒,又把手機解鎖。
重新點開經理發的那幾張照片逐一細看。
果然,他的直覺沒有錯,他在有男有女的照片裡,看到瞭一張酷似陸可可的臉。
她不在照片特別顯眼的位置,她的臉被其他人擋住瞭一半,但林隨州剛剛就這麼隨意瞥一眼的時候,也能一眼認出那就是陸可可。
經過現在再次確認過後,就更能肯定這個人是陸可可。
頃刻間,他整個人是僵滯的。
眼睛緊緊盯著照片,大腦像是完全陷入瞭空白。
陸可可回國瞭?而且還出現在瞭海市?
不是錯覺,她的臉他絕對不會認錯,哪怕隻是不太清晰的半張臉也能確定那就是她。
霎時,他的思緒凌亂的不像話,直到指尖的香煙燃燒瞭半截,燙到瞭他的手,才讓他猝然回神。
他把煙頭掐滅丟進垃圾桶,立刻打電話給秘書。
“今晚的飯局定在瞭哪裡?”
秘書說:“希林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