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笛等瞭半天,始終不見宋潺開門,心裡漸漸有瞭些不好的預感。
這會兒天色已經徹底暗沉下來,沒過多久那個礙眼的龍虎山天師就要回來瞭,即使是再想見到自己的繆斯,他也不能再繼續呆在這兒瞭。
黑貓在走廊內又不甘地嘶啞叫瞭一聲,隻能重新幻化成一道紅翳的影子,趴在貓眼上看著屋內。
宋潺給小區群裡發完通知之後就放下瞭吹風機。
“嗯,減輕貓貓痛苦人人有責。”
“.噶.完.蛋.後,它一定會感激我的。”
靠在沙發上的繆斯如是說。
什、什麼減輕貓貓痛苦?
還要.噶.蛋.?
文笛臉色一變,忽然想到瞭宋潺話裡的一個可能性。
等等,繆斯居然是要那個他?
饒是他覺得可能計劃在哪裡出瞭意外,這時候也不由愣住瞭。聽見走廊裡的腳步聲,文笛顧不上多想,深深看瞭眼貓眼,消失在瞭樓梯中。
祁猙晚上回來的時候恰好在群裡看到瞭宋潺的熱心發言,在看到室友毫不避諱的說絕育時,表情古怪瞭一瞬,不過也沒有參與討論。
群裡的聊天消息這會兒一個接一個,都是在找那個貓主人的,討論瞭半天也沒有結果。倒是樓上有一傢這幾天確實丟瞭貓。
“宋先生,能不能麻煩你拍張照片過來,我看看是不是我傢貓?”
“稍等一下。”
宋潺回復之後打開門。
不過貓呢?
那麼大一隻貓呢?!
剛剛還在樓梯間叫喚,怎麼一眨眼就沒瞭?
剛剛黑貓還蹲著的地方空蕩蕩的一片,別說是貓瞭,連根貓毛都沒瞭。宋潺舉起手機有些茫然,一抬頭就看到瞭回來的祁猙。
“你在……?”
祁猙剛才坐電梯沒看手機,不知道群裡的最新進展,看見宋潺動作還有些疑惑。
宋潺收瞭手:“嗨,有傢住戶丟瞭一隻貓,正好在門口,我本來想照張照片讓主人看看是不是他們傢的,誰知道一開門貓就跑瞭。”
貓貓對聲音比較敏感,可能是聽見他的動靜嚇到瞭吧,宋潺可惜的想著。
祁猙點瞭點頭,剛想要說什麼,卻忽然感覺到不對。
走廊裡的氣味……他眉梢動瞭一下,忽然嗅到瞭一股陰晦之氣,和以往幹凈整潔的走廊完全不同。
淡淡的陰冷拂過空氣,被打開的窗戶一吹就消散不見,但卻無法讓祁猙這位龍虎山天師忽視。
剛才走廊裡有污染物。
他眉梢動瞭一下,不動聲色的查探,在察覺到污染物離開之後才皺眉睜開眼。
“怎麼瞭?”
宋潺看見他站在門外不進來忍不住開口。
祁猙抬起眼:“沒什麼,剛才在想工作上的事,不小心走神瞭。”
“剛剛走廊裡就隻有一隻貓嗎?”
他忽然問。
他們小區是一梯兩戶,平常除瞭他和宋潺外還有隔壁一傢住著。
這一層走廊裡會有誰過來?
宋潺從發消息之後就一直在外面坐著,聽見祁猙的話思索瞭一下。
“應該沒別人瞭,樓上找貓的那傢還在加班,人沒過來。”
“就隻有隻黑貓吧。”
而他們隔壁那傢住戶最近好像出去旅遊瞭,好幾天沒看到人瞭。
他回答瞭之後,見祁猙微微皺瞭皺眉,若有所思地說。
“幸好你今天沒有開門,聽說咱們小區有一隻流浪貓有問題。”
“沒接觸就好。”
啊?
這樣嗎?
宋潺不知道自己還避開瞭這麼一遭,還有些茫然,不過他很快想起瞭別的事情。
“對瞭,這是今天給你帶的。”
在室友進門後,他記起自己那會兒買的奶茶,轉身遞給瞭祁猙。
“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挺玄乎的。”
“我下午回來的時候,你給我的那個繩子忽然燒瞭起來,嚇瞭我好一跳。”
身為普通人的路人當然不能暴露自己瞭解太多的事情,宋潺隻是模糊的說瞭一下,但是祁猙也能聽明白。
目光落在宋潺手腕上,果然見這幾天一直戴著的紅繩不見瞭。
路上紅繩自燃,結合走廊裡還沒消散的詭霧,叫祁猙可以肯定——宋潺被詭物盯上瞭。
可是是哪隻詭物?
怎麼會找上宋潺?
每當有詭物出現特殊管理局都會登記在案,以記錄這些詭物的出沒地點和執念,避免讓更多普通人撞詭。
那些沒有被封印的詭物不少,但是最近有出沒這邊的在登記下卻沒有。
唯一能夠解釋的是——靠近宋潺的是個新生的詭物。
祁猙腦海裡已經浮現出附近誕生出別的不知名詭物和三天前出現在春華大學的那隻詭在這兒的可能性哪個更大。
不過無論是哪個可能,既然對方盯上瞭宋潺,就代表他肯定是符合瞭對方的執念特性。
心裡閃過這些,祁猙表面上卻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在宋潺以為賠禮道歉,將奶茶遞給他時接瞭過來。
“沒事,隻是之前在山上求的一個繩子而已。”
“你喜歡的話下次再幫你求一個。”
紅繩是龍虎山定期做過法的法器,並不是那麼好得的。就連祁猙手裡也隻有那麼一條,現在已經為宋潺擋過一次災瞭。
他看見宋潺手腕之後,就明白晚上必須得打電話和特殊管理局那邊聊聊瞭。
祁猙沒有插手這次春華大學的案件,並不知道那隻詭的執念是什麼,但現在他的室友牽扯到瞭這裡面,他就不能坐視不理。
他打定主意和宋潺聊瞭兩句之後見室友瞌睡瞭打算去睡覺,就收回瞭心神:“晚安。”
“你也早點休息。”
宋潺打瞭個哈欠困得不行,就回瞭房間。
祁猙在宋潺回房間之後,也走向自己臥室。半個小時後,他聽著特殊管理局那邊周晉的話,有些意外。
“畫出最美的作品?”
這是那個美術老師的執念?
“祁天師,你怎麼會忽然問這個案子?”
這個案子不是他們特殊管理局的嗎?
老王還有些疑問。
祁猙想到今天的事情:“我懷疑那隻詭目標群體並不是美術學院的學生,而是我的室友,所以打電話過來詢問一下。”
“不過具體暫時還不確定,我需要再觀察一天。”
周晉一聽見祁猙的話立刻就坐瞭起來。
室友,那不就是宋潺嗎?
那個美術老師盯上宋潺瞭?
他倏地竄瞭起來,不過就被祁猙下一句話給打落,和老王對視瞭一眼,心裡都冒出一個疑問。
難道他們真的追查錯方向瞭?
不管周晉和老王怎麼想的,在確定瞭美術老師的執念之後,祁猙就想去找宋潺確認一下。隻是這件事超出普通人接受范圍,祁猙隻能等宋潺睡著瞭之後再過去,看看他當時給宋潺的紅繩在自燃時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宋潺正睡的舒服,完全不知道在他閉上眼睛之後室友擰開門走瞭進來。
祁猙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不經過別人同意半夜進入他人臥室的事情,心裡有些不自在。隻是天師清峻的面容在月光下看不出什麼。
他走到宋潺床前,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瞭宋潺因為天氣太熱而掀開的被子上。
白皙秀氣的手指雙手合十放在腹部,他眼神看向對方左手,心裡遲疑瞭一下冒犯的問題,最終隻說瞭一聲“抱歉”。
祁猙本來是想要用道傢印法追溯紅繩氣息,隻是下一秒,兩人手腕相觸的一瞬間熟睡的青年卻忽然翻瞭一個身。
祁猙剛握住對方手腕,就被猝不及防的力道一扯。
等到他回過神來時卻身體陡然一僵。
——他的手落在瞭宋潺轉身時無意間露出來的,雪白柔韌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