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管天下事,玉檀郡主是個仗義的人。
今日欺負的不是謝暄而是普通百姓,她也會出手相幫。
“薑玉珠,賈興林是個小人,必定會報復。”
玉檀郡主提醒薑玉珠,茂國公遇刺後,一直沒找到真兇,拖一個月沒個說法,宮裡對茂國公府上有些許愧疚。
這個時候與茂國公世子對上,少不得要被對方占上風。
“怎麼,賈興林死瞭爹就有理瞭?”
薑玉珠忍瞭又忍,才沒說出那句“死得好”。
茂國公有特殊嗜好,專門挑著十歲出頭的稚嫩女童歡好。
府上還養著一院子,用於服侍他。
一個老頭子如此作惡,死都是便宜,就該被千刀萬剮!
這件事上,薑玉珠站在謝昭一方,非常堅定。
“反正我仇傢多,虱子多瞭不怕癢,不差賈興林一個,他不找我,我還得找他算賬,此事沒完!”
薑玉珠這人不愛欠人情,臨走前,送給玉檀郡主即將在鋪子售賣的生發液和生發丸。
玉檀郡主接過,下意識地道:“沒毒吧?”
“有毒,見血封喉!”
薑玉珠調侃一句,帶著謝暄離開。
回府的路上,謝暄很是憂心:“三嫂,你為小弟出頭,那賈興林背地裡報復你怎麼辦?”
謝暄自責,他才是那個禍根。
“五弟,你可記得你心中的為官之道?”
威武不能屈。
錯不在自己,有些暗箭無法避免,那就使自己強大。
薑玉珠不喜說教大道理,她是看謝暄心思重,點撥幾句。
“三嫂,您不是傳聞中那樣的人。”
謝暄恭敬地行禮,他有眼睛,他不瞎。
隻有三嫂這種不拘小節,不為禮教所束縛有主見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神一樣的三哥謝昭。
薑玉珠剛到府上,便有大理寺的官員來送消息:“謝夫人,請您行個方便,跟咱們去大理寺走一趟。”
紅鯉驚訝道:“我傢夫人犯瞭何事?”
京城有案子,一般都交給京兆尹衙門。
隻有京城高門之間有摩擦,才會驚動大理寺。
最近她傢夫人忙於享樂,並沒有欺負人,被哪個倒黴蛋告瞭?
官員很是為難,實話實說道:“是茂國公世子,告您指使下人當街行兇。”
謝昭是京兆尹,賈興林沒膽子,轉而跑到大理寺去瞭。
薑玉珠聽後,忍俊不禁道:“惡人先告狀,他賈興林不愧是狗腿子,跑的這麼快!”
行吧,既然是大理寺請人,少不得去一趟。
謝管事給大理寺官員塞瞭銀子打聽,得知賈興林來者不善,又差人去衙門找謝昭。
不但告知謝昭,還要告知薑傢眾人。
大理寺內,賈興林穿著一身白,當堂痛哭。
薑玉珠看到他這樣子,怒目而視,這廝竟然比她的演技好!
既然搶瞭她的風頭,薑玉珠隻好繼續維持人設,見面先指責:“喂,你的鼻涕流道嘴巴裡去瞭!”
賈興林心裡罵娘,他也不想哭,兄弟們準備的辣椒太辣瞭!
人到齊以後,賈興林開始控訴。
聽說打人的還有玉檀郡主的人,賈興林權衡利弊,最後決定告薑玉珠。
玉檀郡主,他還得罪不起。
大理寺卿徐平是五城兵馬司徐謙的族叔,一向與謝傢不對付。
徐平坐在主位,冷著一張臉。
賈興林是茂國公世子,薑玉珠背後的站著薑傢一幹人等,這案子怕是不好斷啊。
但是從自身立場上出發,徐平支持賈興林。
“徐大人,薑玉珠一介女流,指使下人當街行兇,真是罔顧禮法!”
賈興林按照狗腿子們出的主意,控訴薑玉珠道。
他哭得像個小媳婦,薑玉珠翻瞭個白眼,不屑道:“你欺負我傢五弟,不揍你還要供著你?”
行瞭,維持形象,繼續囂張。
大理寺堂上,薑玉珠目中無人。
除瞭薑傢人,她還可以進宮找太後告狀。
告狀是一門學問,賈興林以為就他會?
“胡說八道,不信把謝暄找來,看看他身上可有傷勢?本世子有愛才之心,不過與謝暄開個玩笑。”
賈興林還沒欺負成,很是篤定地道。但是他不一樣,被胖揍一頓,在兄弟們面前丟進臉面。
薑玉珠“呸”瞭一聲:“你都能兩條腿走到大理寺來告狀,可見還是打輕瞭。”
公堂上鴉雀無聲,眾人感嘆不愧是薑傢女,有後盾有底氣。
賈興林施瞭一禮:“徐大人您看,薑玉珠在公堂上還如此蠻橫,此行為令人發指。”
面對壓倒式的局面,薑玉珠一點不方。
“大人,我與世子是舊識,此番也是開個玩笑罷瞭。”
找理由誰不會啊,薑玉珠有樣學樣。
賈興林一聽氣死,一咬牙一跺腳,眾目睽睽之下脫瞭外衣。
“啊!”
公堂上響起抽氣聲,這也被打得太慘瞭吧?
賈興林身上青青紫紫,沒一處好地方,就連跟在薑玉珠身後的紅錦和紅繡二人都直皺眉。
二人打人用的是巧勁兒,專門挑穴位,不會留下痕跡作為把柄。
賈興林是疼得哀嚎,驗傷卻驗不出來。
不然這麼明顯的把柄,她們怎麼可能交到對方手上?
棘手,很棘手!
謝昭和薑傢眾人趕來,剛好碰見賈興林脫衣的一幕。
“徐大人,這還隻是上半身,下半身更……”
賈興林突然發覺裝弱就會遭到同情,他撩起褲腳,露出青青紫紫的腿。
薑懷慶看到這一幕還有些不信:“紅繡和紅錦這麼厲害瞭?”
要真是有兩把刷子,能贏玉檀郡主,他薑懷慶可以拜師!
現場形勢對賈興林有利,陳氏也不著急,嗑著瓜子道:“反正被欺負的不是玉珠就好瞭。”
天塌下來,還有薑福祿抵擋,不然這吏部尚書不是白當瞭?
保護不瞭女兒,趁早回傢種田。
“這……豈有此理!”
徐平可算找到懲治薑傢人的機會,氣得敲擊堂木,今日他就要當惡人,把行兇的薑玉珠關起來,重挫薑傢和謝昭!
“薑玉珠,你堪比潑婦,你……”
徐平激動極瞭,正在組織語言。
薑玉珠不樂意瞭,她咋就是潑婦瞭,她始終美美的,根本不曾動手!
之前打馮清不算,當時是因人手有限。
“徐大人,眼睛不好就去請郎中,你隻聽賈興林一面之詞便給我定罪瞭?”
女流怎麼瞭,誰規定女流不能動手?
薑玉珠瞇眼笑問:“敢問徐大人,若賈興林誣陷朝中誥命夫人,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