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蘭重生後,滿腦子如何改變命運,上輩子的妄念根深蒂固。
自打從江南來探親,每次泄露天機,沈芷蘭的身子都會發生反應。
衛府壽宴那次,沈芷蘭對丫鬟夏兒說起盧晴雪的結局,還曾變相地提示過薑玉珠。
那次回府,沈芷蘭流鼻血,很快止住瞭。
當時她隻感覺分外倦怠,昏睡一日。
隨著次數增多,沈芷蘭的反應越來越大,此番提醒薑玉珠刺客,剛說出口,身子就遭到反噬,她猜測與泄露天機有關。
薑玉珠心思一動,看來她懷疑那些都是有根據的,沈芷蘭的確是重生的人。
“表妹,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薑玉珠安撫沈芷蘭道,“如果一個人能活兩輩子,那定然是老天的恩賜,上輩子所有的遺憾,都有補足的機會。”
沈芷蘭心思微定,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回想上輩子,她被困於江南,對京城裡發生的很多事都不瞭解,幫不上大忙。
唯有一事,沈芷蘭可以確定,薑玉珠得病,早早地亡故。
“表嫂,珍惜眼前人,其實表哥他……他還不錯。”
沈芷蘭絞盡腦汁想謝昭的優點,一個也沒說出來。
成親三年冷落薑玉珠三年,這就不是人幹的事!
沈芷蘭沒有顛倒黑白的本事,隻得尋另個刁鉆的角度勸說:“表嫂,你先湊合過,表哥雖然不回府,但外在也沒有花天酒地啊。”
千萬不要紅杏出墻,如馮清那等小白臉,更是靠不住。
沈芷蘭所說,薑玉珠深以為然。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與其把視線放在男子身上緊緊追隨,不如自己找樂子。
薑玉珠對謝昭的要求很低,他賺錢她花錢,她闖禍他收拾爛攤子,夫妻合作共贏,彼此和睦相處。
隻要把戲做足,誰不道一句他們是恩愛夫妻?
“表妹,前段時日我收到婆母的來信,說是要為你在京城裡尋一門親事。”
沈芷蘭真心,薑玉珠給出回應,她尊重沈芷蘭的意願。
一旦有相中的公子,再派人細致地打探對方的品行。
沈芷蘭搖搖頭,上輩子的陰影猶在,她不想再重蹈覆轍。
來京城無非是奔著謝昭,沈芷蘭是仗著得知謝昭前世再未娶而產生的遐思,等接觸過後發覺這個表哥不咋地,太冷情。
“表嫂,我想去鄉下住一段日子,修身養性。”
前段時日,沈芷蘭無意間救過一個婆子,那婆子穿金戴銀極為富貴。
婆子是京城裡非常有名氣的穩婆,號稱劉金手。
劉金手有祖傳的本事,若有身孕的婦人胎位不正,可以通過按摩正胎位。
劉金手年紀大瞭身子不好,正尋人繼承衣缽。
沈芷蘭得知後,立刻有學本事的想法。
將來,若薑玉珠有身孕,她就負責接生,減少風險。
沈芷蘭隱瞞沒說,薑玉珠不得而知,她和謝昭的孩子?那隻能從石頭縫裡蹦出來。
“表妹,鄉下水土養人,又不用守著規矩,你住著不習慣隨時回來,謝府就是你在京城的娘傢。”
薑玉珠話畢站起身,紅楓跑來送消息。
“夫人,二公子和永昌伯府韓大公子同時來找您。”
以往不用說,薑玉珠肯定先見薑懷慶,但是眼下這個節骨眼,紅楓拿不準瞭。
薑玉珠看一眼天色道:“帶韓大公子去待客廳,至於我二哥……”
不用想,也知道薑懷慶是來訴苦的。
“紅楓,你帶著魚食給我二哥,忽悠他去後花園喂肥錦鯉。”
見錦鯉好運,薑懷慶的心事可以對錦鯉吐露。
紅楓抽瞭抽眼角,點頭稱是,她傢夫人真是不走心啊。
於是,薑懷慶提著一籃子魚食,乖乖地在後花園喂錦鯉。
魚食投放下去,錦鯉全數浮出水面張開圓圓的小嘴大口大口搶食吃,一點不怕人。
薑懷慶戳瞭戳一隻黃錦鯉的頭傷感地道:“你說,我是不是娘親生的?”
說好親事尊重他的意思,都是騙人的鬼話。
給他找個母夜叉,以後的日子可咋過啊?
除非,他能打過玉檀郡主,重振夫綱。
“要不,我去找謝昭取經?”
大哥薑懷達就算瞭,得知他的心事肯定會嘲諷,謝昭看起來比薑懷達嘴嚴。
薑懷慶已經有瞭方向,心裡一松。
待客廳內,薑玉珠正吩咐丫鬟給韓真倒茶。
對於這個主動找上門的小弟,薑玉珠一直在考驗的放養狀態。
張仲來刺殺她,牽扯到張婉怡的死因。
薑玉珠派人把消息遞給韓真,她自己也在派人找曾經服侍張婉怡的丫鬟。
“主子,韓真不負所托。”
當年事不好查證,韓真按照薑玉珠的吩咐,從找人開始。
結果,還真被他給找到瞭。
利用勛貴人傢多年建立的關系網,韓真在距離京城不遠的一處暗窯找到張婉怡的丫鬟。
二人是最下等的花娘,日日被囚在地窖中,接最下等的恩客。
“暗窯的管事曾收過錢財,答應看管兩個丫鬟,不給二人重見天日的機會。”
因為過瞭兩三年,風平浪靜,韓真又提出用大價錢把人買下,管事考慮再三答應瞭。
“兩個丫鬟洗漱過,在垂花門那候著。”
韓真對薑玉珠很恭敬,這是他第一個誠意。
既然保不住永昌伯府,那不如趁早投靠明主,跟對瞭人,自然少不瞭榮華富貴。
薑玉珠贊賞地點頭,對紅鯉道:“等會兒記得給韓大公子帶銀子。”
買人的銀子,薑玉珠自行承擔。
這兩日,薑傢的人出手,玉檀郡主也在暗中幫忙,都不如韓真辦事爽利。
兩個丫鬟被帶上,很是局促不安。
二人進房不敢亂瞟,當即跪倒在地:“落花微雨拜見謝夫人。”
薑玉珠擺擺手,淡淡地道:“救你二人出來,為解開本夫人的疑惑,當年,你傢小姐為何會想不開自縊?”
“第二個問題,張婉怡在自縊前曾找過本夫人,可否與她想不開有關?”
張仲確信張婉怡是被薑玉珠逼死,這中間必有蹊蹺。
一想自己背鍋多年,薑玉珠氣不打一處來,審視地道:“還是說,張婉怡和盧晴雪一樣都是被害死,而後嫁禍給本夫人?”
落花的臉色陡然變得慘白,眼中的慌亂再也掩飾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