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面色一黑,決定給他傢夫人上一課,於是據理力爭地道:“皇上不急太監急不是這麼用的,雖是俗語卻出自黃帝內經中,黃帝善飲,與太監比酒量,結果太監尿急,最先憋不住……”
薑玉珠左耳聽右耳冒,不走心地道:“我懂瞭,你是尿急想要如廁啊!”
不愧是窮酸書生,想要如廁還要講個典故賣弄才學。
謝昭原地石化,他對薑玉珠說不通。
蕭赦旁觀,原本一肚子氣瞬間消火轉為憋笑,要笑出內傷瞭。
他決定不與趙粉蝶計較:“你說在下是咸豬手,有親眼所見?眼見為實。”
“那倒是沒有。”
趙粉蝶面露狐疑之色,周圍都是黑壓壓的人頭,難道真是她找錯人瞭?
蕭赦嗤笑一聲道:“姑娘欠在下一句道歉,你的名聲是名聲,在下的就不是瞭?”
堂堂大齊皇上被人當咸豬手,真是豈有此理!
趙粉蝶面上仍舊強硬:“那你有證據證明不是你?”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就算不是你,本小姐給你敲響警鐘,提醒你不要走歪路,難道你不應該感謝?”
趙粉蝶已經有息事寧人的打算,拉著薑玉珠往人群裡走。
蕭赦看出她的動向,伸手阻攔。
門口處,剛進來的紀承運看到這一幕,怒發沖冠:“趙粉蝶,你這個不守婦道的賤人,這就是你養的小白……小黑臉?”
夫妻和離後,紀承運遭人恥笑,他以為趙粉蝶必定會來紀傢跪地求饒,等瞭許久不見人。
紀承運一打聽,聽說趙粉蝶過的極好。
一個和離的婦人又沒有娘傢支撐,憑啥過得好?
尤其是當著他的面,與小黑臉拉拉扯扯。
趙粉蝶一回頭,看到紀承運用抓奸的眼神看她,譏諷道:“有病去就看病,這裡是第一樓,不是給你發瘋的地方!”
都已經和離瞭,一刀兩斷,還守什麼婦道?
紀承運瞠目結舌,震驚於趙粉蝶一點臉面都不要:“你什麼眼神,找個黑炭頭?”
趙粉蝶看瞭一眼蕭赦,決定借用一下,她理直氣壯地回懟渣前夫紀承運:“黑怎麼瞭,有陽剛之氣,姑奶奶是被你這種娘們兮兮的坑出瞭陰影!”
有熱鬧可看,戲迷們頓時堵在門口不動瞭。
最後還是紀承運下不來臺覺得丟人,不再理會趙粉蝶。
蕭赦冷哼一聲,與謝昭到瞭大堂,尋瞭個位置坐下。
對於周遭鬧哄哄的環境,蕭赦極為不滿地道:“元和,你請朕……我來聽戲,連個雅間都不準備?”
謝昭面色不變地糾正:“黃公子,在下不是請您聽戲。”
既然皇上提到戲票,謝昭厚著臉皮要錢:“這個月還不到發俸祿的時候。”
蕭赦抽瞭抽面皮,警惕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戲票是在下從夫人那裡賒來的。”
謝昭說得很直白,皇上得把戲票銀子給他,他好對薑玉珠交差。
蕭赦手裡的茶碗一晃,以為自己聽錯瞭:“那你為何不要雅間的票?”
謝昭沉默半晌,問道:“您覺得在下配嗎?”
不是謝昭不想要,為容納的客人多些,雅間的位置也被拆散。
很多客人買高價票,德全班的戲出現瞭一批倒票的黃牛黨。
謝昭派良安調查後得知,搞出饑餓營銷的正是他傢夫人薑玉珠。
為瞭賺錢,多少有些黑心。
蕭赦無語望天,他還能說什麼?
回想最近一段時日,謝昭沒少去宮裡薅羊毛。
憋瞭半晌,蕭赦忍不住打聽道:“元和,我記得你有一些產業,怎麼如此窮困?”
謝昭不太在意,輕輕地道:“那些產業,都已經交由夫人打理。”
蕭赦有些崩潰,趕緊為謝昭把脈,一臉沉重:“元和,你該不會被灌瞭迷魂藥吧?”
薑傢全是奇葩,有毒!
自從堂妹玉檀郡主與薑懷慶定親,也變得不正常。
在宮內整日傻笑,在他這邊順走上好的山參,說是要送薑玉珠補身子。
薑玉珠唇紅齒白,萬事不操心,日子過得比蕭赦這個當皇上的還要滋潤,補什麼補?
“所以,您是嫉妒玉珠?”
謝昭隻拿出票價銀子,把荷包還給蕭赦。
蕭赦頓感氣悶,發覺竟無從反駁。
約莫過瞭半刻鐘,現場從紛亂到鴉雀無聲。
德全班開戲,開頭一幕是刺殺的戲份。
蔣玉珠與夫君謝召一同參加春獵,途中遭遇黑衣人。
黑衣人拎著大刀,一把扯下遮臉的面巾道:“蔣玉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蕭赦眉心跳跳,側頭看向謝昭。
這出戲真絕,“蔣玉珠”,“謝召”,還有誰不知道是謝傢兩口子?影射的不要太明顯!
“的確,不過卻也不盡然。”
謝昭作為當事人,邊看邊還原,“當時張仲沒有摘下面罩,被玉珠刺激幾句才摘瞭。”
蕭赦:“……”
隨著畫面一轉,轉到瞭幾年前的賞花會。
張小姐如驚弓之鳥,帶著丫鬟想要找蔣玉珠說項。
結果,卻被阻攔沒有見到人。
看客們最開始還在對號入座,後續陷入深深的沉默中。
有人為張婉怡惋惜,有人感到憤怒,魏小姐用暗示的手段殺人卻輕松地逃脫,甚至在張傢人尋找蛛絲馬跡之時,把魏小姐當成恩人。
不怕女子惡毒,怕的是步步算計的惡毒。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蔣玉珠因為做人張揚,莫名其妙背下黑鍋,被記恨多年。
一場戲唱瞭兩個時辰,在眾人沉迷其中等著魏小姐自食惡果的時候,戛然而止。
蕭赦看入迷瞭,與戲迷一起大罵道:“怎麼沒瞭?”
一出戲,有頭無尾,蕭赦惦記上瞭,他看向謝昭問道:“元和,你幫我找你夫人打聽下?”
謝昭瞭解薑玉珠,幫忙解釋:“黃公子,不是戲唱完瞭,而是戲中的故事還未有定論。”
衛婧還沒有被千夫所指,而幫兇葉大丫還在逍遙,已經成為當傢主母。
戲的後續,完全根據現實中走向來。
蕭赦聽後不免感嘆:“看來,名聲這個東西最是虛幻,就比如高潔的謝大人,冷落夫人三年,這戲裡為何沒交代?”
謝昭心累,不想說話瞭。
要是皇上少安排政務,他或許可以騰出時間來與夫人培養感情。
二人正在閑聊,突然第一樓的大門被人踹開:“都站在原地不許動,叫你們東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