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檀郡主,薑傢人紛紛加入戰團對峙,徐謙顯得弱勢許多。
今日到第一樓砸場子,是因衛首輔求瞭徐謙,作為當朝首輔第一次主動開口,這個面子徐謙怎麼都要給。
若他灰溜溜地帶人離開,以後五城兵馬司再無臉面!
思及此,徐謙不受影響,反而更強橫瞭些道:“怎麼,薑傢人想以多欺少,毆打朝廷命官?”
徐謙看著身後的人手,變得更有底氣。
他不是馮清那個慫貨,由不得薑傢人欺辱!
薑玉珠無辜地眨眨眼,用帕子掩口笑道:“徐大人,你哪隻眼睛看到薑傢人動手瞭?從頭到尾都是你碰瓷。”
戲已經唱完,戲票銀子不用退瞭。
薑玉珠指著茶壺茶碗等擺件:“今日你敢打碎我一個茶碗,讓你徐傢全族來賠!”
徐謙氣得歪瞭歪嘴,決定轉換一個思路。
他想給薑玉珠定罪,薑玉珠卻關心茶樓內的擺件,真是掉到錢眼裡瞭。
薑福祿貪腐,薑傢上梁不正下梁歪!
對於徐謙找茬,薑福祿不為所動,官威壓人道:“徐謙,你現在帶人滾出去,本官就當是你一時腦子不清被人教唆,不追究如何?”
徐謙可算抓到薑福祿的小辮子,瞇著眼冷笑:“薑大人,下官聽聞您一向恪盡職守,若下官沒記錯現下是上衙的時辰,您出現在第一樓合適嗎?”
為看戲玩忽職守,明日一早就有禦史來參薑福祿一本!
薑福祿沉吟片刻,決定供出與他一起來聽戲卻始終不肯發話的盧禦史:“徐謙,用不著你操心,盧禦史也來瞭!”
自從盧晴雪沒瞭後,盧禦史遭受喪女之痛。
從前早朝得到機會,盧禦史必定死咬薑福祿,因為薑玉珠小小的善舉,兩傢從對立轉為交好。
薑福祿聽說女兒親自編排新戲,準備來第一樓,正好碰到盧禦史巡視。
在薑福祿的忽悠下,盧禦史也跟著來瞭。
突然被點名,盧禦史氣得吹瞭吹胡子,就知道薑福祿靠不住!
徐謙雙眸瞪大露出不可思議之色,盧禦史為人方正,為追求正義不惜身死,怎麼也與薑福祿同流合污瞭?
面對徐謙見鬼的神色,盧禦史怡然自得,立刻又供出一人道:“剛剛本官跟隨薑大人來聽戲,在門前碰見鬼鬼祟祟的趙大人。”
盧禦史眼尖不會看錯,趙粉蝶親爹和叔伯一同前來,就在某個雅間藏著。
盧禦史點名,趙傢人坐不住瞭,要死大傢一起死。
於是,趙傢人也供出來幾個。
最後,眾位大人相互舉報,在雅間躲避的大理寺卿徐平也被人揪出來,面色比鍋底還黑。
這下,徐謙傻眼瞭:“族叔,您怎麼也在?”
抓人把自傢人拖下水,徐謙頓感束手無策。
徐平忍住火,怪徐謙多管閑事,現下如何收場?
“眾位大人都來湊熱鬧,怎麼少得瞭我?”
第一樓開戲鬧得轟轟烈烈,聽說與朝中官員有牽扯,眾人心照不宣地買高價票混入,隻為打探消息。
薑玉珠腦子不好使,而且不通人情世故,誰知道她要賣瞭誰?
在京城做官,少不瞭都有小辮子。
徐平見影射的是衛首輔一傢,安心看戲,心裡莫名地松口氣。
聽戲後,徐平正準備樂滋滋地回去當值,被徐謙給攪和瞭。
徐謙磕磕巴巴,好半晌沒有回過神,這等情況,他也不知道如何收場。
要不,就當他沒來過?
真是被衛首輔坑死瞭,一下子得罪這麼多人!
大堂內,蕭赦的氣惱絕不亞於徐謙,他按下狂跳的眼皮,怒道:“好啊,真好啊!”
這是在外,除瞭春獵文武百官聚得最全的一次,蕭赦甚至可以在第一樓上早朝。
都跑來聽戲,豈不是衙門空空?
謝昭唇角微彎,垂眸道:“您也可以這麼說。”
如若他與皇上不戴面具,人還可以更齊全。
這下,蕭赦再也忍不住,考慮到是在外,他把火氣壓一壓,用隻有二人聽見的音量道:“朕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幹垮衙門的不是外族入境,而是薑玉珠開戲!”
場面僵持,眾位大人一看有人作伴,彼此有恃無恐,把壓力直接給到徐平。
徐平隻得踹瞭徐謙的屁股一腳道:“還不快滾!”
臺階下,頃刻之間五城兵馬司的人快速撤退,在撤離的過程中,因為太過倉惶碰倒茶壺茶碗若幹。
薑玉珠趕緊對夥計道:“快,記賬,大理寺卿徐大人還在這裡沒走,可不能讓他賴賬!”
徐謙作孽,徐平還債。
反正都是老徐傢人,不分你我。
徐平:“……”
眾位大人一哄而散,走之前特地上前對徐平打招呼,露出同情之色。
這下,徐平更氣瞭。
薑玉珠送走爹娘等人,見仗義執言的黑炭頭沒離開,立刻帶夥計迎過來:“公子,之前是鬧出誤會多有得罪,現下誤會解開瞭,你是個好人。”
蕭赦翻個白眼,誣陷他是咸豬手的時候咋不是這副嘴臉呢?
小黑臉不言不語,薑玉珠琢磨是要給他點好處。
她看向夥計,夥計會意點頭,拿出兩張戲票:“貴客,這是下一場戲的戲票,非常珍貴。”
第一場爆火後,下一場必定人滿為患。
人都有好奇心,想要得知結果。
蕭赦面上稍微有些滿意,特地得意地看謝昭一眼,又問道:“哦,不要銀子的?”
謝昭在薑玉珠那拿戲票都要賒賬,還不如一個外人!
不要銀子?
薑玉挑挑眉,想的美!
她笑意淡瞭些,扭過頭便走,而夥計則是面帶笑容地解釋道:“是特制的貴賓戲票,隻收票價八成銀子。”
蕭赦僵硬瞭片刻,本想把戲票扔掉,他冷哼一聲後,又收下瞭。
作為大齊天子,該節約的時候也不可浪費!
蕭赦轉頭對謝昭道:“你傢夫人真不一般,要不你從瞭吧,以後傢財堪比國庫。”
薑玉珠吞錢,隻進不出,比貔貅還狠!
謝昭微微搖頭無力地道:“臣的產業是玉珠的,她的還是她的。”
占薑玉珠的便宜,這可能性很小,還不如從皇上這邊薅羊毛來得快。
蕭赦一計不成,毫不氣餒又出主意道:“朕還有個好主意,你與薑玉珠生個血濃於水的子嗣,你就可以父憑子貴,變相占有薑玉珠的傢財!”
謝昭:“……”
君臣二人剛走出第一樓到後面的胡同,隻聽有人叫道:“老爺,小黑臉出來瞭,咱們揍不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