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隻有四分之一,似乎用血畫成,看不出是哪裡。
莫千羽對眾人點點頭,正色地道:“將軍府剛收到,我騎快馬給你送來,想來有些用處。”
佈條上寫的明白,帶著“東西”前往此地交易,隻有兩個時辰,過期不候。
薑玉珠把地圖盯出個窟窿,她馬上轉頭問謝昭道:“老爺,你能判斷這是哪裡嗎?”
一個半時辰,必定在京城周邊。
謝昭是京城活地圖,或許有這個本事。
“不成,這裡隻有一條河,殘缺得太過厲害。”
謝昭對著火光仔細打量,似乎在思量什麼:“京城乃至周邊有上百條河,此人畫得不夠嚴謹,並無關鍵標識。”
若用四分之一地圖碰運氣,一個時辰之內根本無法完成。
薑玉珠並不意外,最開始她連地圖都沒看出來,像鬼畫符。
“那精準地找到地點,需要湊齊地圖嗎?”
目前,莫傢先收到地圖瞭。
趙粉蝶與莫傢並無關聯,難道與護國將軍府有關?
薑玉珠呼吸一窒,震驚地看向謝昭。
謝昭停頓,似乎在斟酌用詞,隨後才道:“夫人所想的不錯。”
其實從趙粉蝶被擄的過程,謝昭就有些懷疑,的確像蠻子的手筆。
“老爺,有人射入一隻死鴿子!”
管事以為謝傢被恐嚇,面色不太好。
第二隻鴿子在謝傢,同樣有一塊染血的綢佈。
兩張地圖拼著到一處,還缺少兩塊。
距離一個半時辰的期限越來越近,薑玉珠不安感強烈。
趙粉蝶似乎卷入瞭某種紛爭,並且與蠻子有關聯。
蠻子極度冷血,殺人如麻,若拿不出東西交換,趙粉蝶兇多吉少。
“去紀府!”
薑玉珠和謝昭同時說出口,彼此對視。
對方的目的不是為耍他們玩,而是為瞭“東西”。
既如此,地圖必定分給與趙粉蝶來往密切的人傢。
紀府距離出城的路最近,他們可以去紀府門口匯合,拼湊地圖後馬上趕路。
玉檀郡主緊跟著道:“玉珠,那我去喬瑩的夫傢,若是有地圖,我便放上一支信號彈。”
眾人商議後,即刻啟程。
與此同時,紀府。
紀承運正在房內罵罵咧咧,有下人回稟道:“您看看,咱們府上收到一隻死鴿子!”
紀承運被薑懷慶揍的一身傷,正在擦藥油,罵道:“薑懷慶到老子的地盤還敢囂張,被揍瞭威脅老子?真是玩不起。”
原本要吩咐下人扔掉,紀承運眼尖地看到鴿子腿綁著的東西,趕忙命人取下。
半晌後,紀承運笑得放肆:“哈哈,趙粉蝶那賤人給老子戴綠帽子,也有今日?”
下晌薑懷慶來找人,紀承運得知趙粉蝶失蹤,別提多高興瞭。
眼下收到地圖,紀承運連忙道:“把地圖扔到火盆裡燒瞭,燒得一幹二凈,灰都不能剩下半點!鴿子撒上鹽巴,烤著吃,老爺我要慶祝,有酒有肉!”
趙粉蝶有今日,真活該。
這邊,做好一切後,謝昭帶薑玉珠找上門。
紀府下人早已得到消息,一問三不知:“我傢老爺與趙小姐無關,謝大人謝夫人請回吧!”
薑玉珠額角青筋跳跳,一把抓住下人的衣領,用匕首抵住他的脖子,語調帶著寒意道:“你說不說?”
“哎呦喂,謝夫人,您這是……”
下人眼神閃爍,很顯然在負隅頑抗。
薑玉珠陰冷一笑,用匕首劃開下人的脖頸,血滴子飛濺:“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別逼本夫人現在就送你上路。”
見薑玉珠動真格,下人手腳酸軟,哭喪著臉道:“謝夫人,您饒命,一切都是我傢老爺交代的,鴿子腳上有一塊地圖,我傢老爺吩咐把地圖燒掉,鴿子肉也烤瞭!”
四塊地圖,被紀承運燒掉一塊,註定殘缺不全。
薑玉珠眸底噙著說不出的冷意:“通知紀承運準備好棺材,若粉蝶有一點閃失,我讓紀傢人陪葬!”
寂靜的後街上,突然發出一聲脆響。
謝昭拉著薑玉珠上馬:“玉檀郡主發瞭信號,來不及瞭,咱們走!”
深夜裡,馬蹄急促。
玉檀郡主與謝昭薑玉珠匯合,丟出一塊地圖問道:“怎麼樣,紀傢有消息嗎?”
“紀承運把地圖燒瞭,隻剩下三塊。”
馬背上,薑玉珠靠在謝昭身前穩住身子,把三張地圖拼湊在一處,她懸著一顆心,顫抖著唇問道:“老爺,能找到嗎?”
地圖殘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事發突然,來不及防著紀承運。
“玉珠安心,為夫可以。”
想到犯下的錯處,謝昭抿唇解釋一句,“盡管隻有三張圖,但京城附近快馬一個半時辰可以到達的山谷,隻有一處。”
這次,萬無一失。
前方有一條三岔路口,謝昭點燃火折子照亮,辨出方向後,驅馬疾行。
夫妻倆共乘一騎,馬鞍空間有限,馬在疾馳時二人不知不覺依靠得更緊。
薑玉珠明顯感覺到謝昭灼熱的呼吸,就在她耳畔和脖頸處流連。
謝昭他一手握緊韁繩驅馬,速度加快,她的身體會不受控制地往他懷裡靠。
過於親密,薑玉珠不安地動瞭動身子,試圖拉開二人距離。
感受到薑玉珠心裡負擔很重,謝昭開解道:“玉珠,趙粉蝶八成是遭瞭無妄之災,並不是被你牽連。”
朝中官員衣冠楚楚,私下裡有另外的一面,在京城多年遊走於各府之間,謝昭見過太多兩面三刀的人。
“為夫希望你在後宅裡,不要見識過多的人心險惡。”
外面的風雨由他來抵擋,薑玉珠嫁給他,謝昭能給的隻有這些。
薑玉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男子的承諾最靠不住,這些虛情假意的話她能說出一籮筐來。
靠誰不如靠自己,薑玉珠無比的清醒,但不代表她什麼都靠自己一人,對於謝昭,能用便用。
從謝府出門,直到抵達地圖上給的出的山谷,剛好控制在一個時辰內。
山谷四周有幾處樹林和緩坡,前方黑漆漆的,正是一處斷崖。
斷崖中,有一處麻繩做的獨木橋,極為緊窄。
夜半時分,山谷裡起瞭風,借著月色,薑玉珠看到獨木橋隨風晃瞭晃。
而在獨木橋另一側,上百米開外,時不時地閃過森然寒光。
“為夫已經派人繞路去對面,走不瞭獨木橋,大概要三四個時辰。”
對方選擇的交易地點的確便於隱藏,相對而言己方處於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