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後,蕭赦遲遲沒有離開,坐在龍椅上唉聲嘆氣,這是他上的最艱難的早朝。
“打聽出來沒,元和怎麼突然病瞭?”
每日早朝,薑福祿必定與衛首輔掐架,今日早朝安靜如雞,主要是薑福祿一派幾乎都告假瞭。
李公公看出皇上心情不好,寬慰道:“您送瞭蘇傢三美到謝府,謝大人血氣方剛,很有可能……”
一晚上連禦三女,搞不好脫陽。
男子一旦虧精,少不得要調養一段時日。
尤其謝昭年輕氣盛,若是沉迷美色,難免耽誤正事。
李公公沒好意思說,皇上下瞭一盤臭棋。
蕭赦摸瞭摸鼻子,他還等謝昭送造船圖紙,難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瞭?
為瞭給薑玉珠找麻煩,他自己的麻煩更大。
正在氣悶中,有官員回稟道:“臣已經統計出來瞭,薑尚書,盧禦史,還有於祭酒都告假瞭,吏部衙門今日隻剩下一人當值,還有李大人也告假……”
蕭赦氣得面皮顫抖:“薑福祿定然是對朕給元和送美人不滿,和朕對抗,盧禦史和於祭酒這二人,原本極為清正,現下也跟著同流合污瞭……”
聽說,薑福祿為堅固小團體,三人歃血為盟,結拜為異姓兄弟。
對於這種行為,蕭赦極度厭惡,又不得不承認很管用。
“等一下,李大人又是誰?”
蕭赦搜索一下,毫無印象。
官員小聲回稟:“回皇上的話,是盧禦史的小舅子李德。”
原本李德是芝麻大的小官,最近因政績升官瞭,也在早朝的隊伍中。
蕭赦一聽,氣得胃疼:“好,可真好啊!”
“既然薑福祿裝病,好,甚好!朕就親自去一趟薑府,探望薑愛卿!”
皇上發火,消息傳到玉檀郡主耳朵裡。
玉檀郡主命人備下馬車,打算與堂兄蕭赦同行,萬一形勢不對,她也好起到緩和作用,總之不能讓薑傢人吃虧。
眼見蕭赦黑臉就要上馬車,玉檀郡主道:“皇兄,您既然是去探病,空手去啊?”
蕭赦:“……”
他是想去薑傢發泄不滿,怎麼還得送禮?
作為堂堂大齊天子,就不送!
誰料,玉檀郡主笑道:“宣小姐進京後,送瞭太後幾樣江南的奇珍,臣妹要來一些,剛好代替您送到薑傢去。”
蕭赦長出一口氣,更氣瞭。
宮內就那麼點寶貝,有個偷傢的玉檀郡主,全劃拉到薑傢去瞭。
正午時分,房內光線刺眼。
薑玉珠睜開眼,隻見紅鯉正在床邊轉悠。
“夫人,衙門有急事,老爺剛走,不然老爺不準奴婢進房,親力親為地照顧您呢!”
紅鯉用濕帕子仔細地為薑玉珠凈面,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洗漱後,薑玉珠察覺面色不好,擦上瞭一點胭脂。
睡多瞭,頭疼。
好在一場病來得快去得快,發汗後,人頓感輕松。
紅鯉給薑玉珠梳發,說著八卦:“皇上給老爺送的美人,被老夫人關在偏院瞭。”
為抗議,薑福祿帶著小團體缺席早朝,在傢裝病。
薑府上已經有下人傳話,提前告知消息。
傢人這一點很好,怕薑玉珠擔心,所以做什麼都不隱瞞她。
紅鯉有幾分氣不過:“聽說蘇傢女頗為有才學,一朝落難,怕是更要巴著老爺不放瞭!”
女子應把眼界放得長遠,後宅的爭鬥有什麼意思?
衛婧飽讀詩書,的確有幾分才學,誤入歧途,廢掉瞭。
薑玉珠略過話題,問道:“後廚做瞭幾樣點心?”
“夫人,老爺請瞭做七星魚丸的攤主來府上,不過您現在身子不太爽利,後廚做瞭七星魚丸湯。”
紅鯉說著,打簾子出門差紅繡去廚房去一趟。
“這位姐姐,求求你,我們想見謝夫人!”
門外,傳來嘈雜的響動聲雜糅女子的哭喊聲。
薑玉珠剛吃瞭顆葡萄,對紅鯉道:“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紅鯉應是,約莫半刻鐘才回來:“夫人,是皇上賞賜的蘇傢三女,見不到老爺非要見您,難不成仗著是皇上的人,所以不知好歹?”
人送入謝府,便歸夫人管。
蘇傢三位小姐心高氣傲,怕是認不清自己的地位。
紅鯉提議道:“奴婢喊護衛把人關到偏院?”
過兩日沈芷蘭出嫁,府上下人都有自己的一攤活。
沈氏剛出門去看宴席的食材,蘇傢三女立刻就坐不住瞭,竟翻墻而出。
薑玉珠正無聊,聞言道:“那就見一面。”
片刻後,蘇傢三女被紅鯉領進門。
紅鯉冷著臉站在一邊,隻等三女挑釁,她好給自傢夫人遞雞毛撣子。
“見過謝夫人。”
走在前面的少女至少有十八九,應該是蘇傢長姐。
她帶著兩個妹妹跪地,表明身份。
蘇傢三朵花,晚晴晚意晚喬。
“謝夫人,罪奴晚晴想見謝大人一面,求您成全!”
蘇晚晴說著,恭恭敬敬磕頭,身後兩個妹妹都跟著哭開瞭。
薑玉珠用勺子舀瞭個七星魚丸,停頓片刻問道:“老爺的事,本夫人做不瞭主。”
三女要求見謝昭,找人通傳就好,何必迂回找上她?
哪怕府上多三個妾,薑玉珠也沒奈何,無非就是多三張嘴,多些花費罷瞭。
“謝夫人,您不要誤會,罪奴和妹妹認得清身份,此番是想求助謝大人。”
蘇晚晴一連磕瞭幾個頭,言語中悲愴不已。
蘇傢在江南也算是小有名氣,傢境殷實,爹爹蘇文山更是一心為民,從未貪墨百姓半個銅板。
“江南一連暴雨沖垮大橋,激怒瞭皇上,可那修繕的十幾萬兩銀子,並未進入蘇傢的腰包!”
“罪奴得知謝大人作為京兆尹,是天子近臣,為人清正,所以想請求謝大人為爹爹平反!”
隻要謝昭能調查其中真相,蘇傢願意以全族之力來報恩。
全族之力,聽起來很誘惑。
薑玉珠做瞭個手勢,紅鯉等丫鬟退到門外。
思忖片刻,薑玉珠這才問:“兩個主要問題,第一,修造大橋的十幾萬兩銀子哪裡去瞭,第二,把糧庫的米糧換成陳米,可有此事?”
蘇晚晴本不打算告知薑玉珠,不認為後宅婦人懂這些。
但聽到問題都在點子上,蘇晚晴突然有見亮瞭的感覺。
“這是江南州縣的地圖,請您一覽。”
蘇晚晴擦幹眼淚,指出一條河流的位置。
“蘇城雨水多,每年都有大大小小的水患,這些年朝中派去幾位大人,卻根本不懂治水。”
靠堵是堵不住的,堵不如疏。
蘇文山與所派的欽差意見不合,出現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