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珠,你到底何事?”
雖然暫時還沒收到主顧的送來的消息,但是按照約定,他不會放人。
“任憑你甜言蜜語,油嘴滑舌甚至用重金利誘,江湖規矩不會破。”
紫衣人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薑玉珠見狀,忙喊人留下。
“壯士,你就算不放人,也得對我好點,萬一我是你下一個主顧呢?”
萬事留一線,以後好相見。
這會兒她被擄的消息已經傳出去,看背後之人再無動作,應該是有所忌憚。
到底是誰坑她?
若不是今日雨大,她把紅繡和紅錦留到護國寺,根本不可能被紫衣人鉆空子。
“你賺一萬兩銀子,離不開我的配合,我要熱水擦洗,換一套幹凈的衣物,這要求過分嗎?”
薑玉珠打量四周後開始提要求。
周圍是深山老林,逃出去保不準進瞭狼窩。
薑玉珠反復權衡,認為還是得跑。
逃出去,面臨的險境至少可以靠自己渡過難關,若是留下來任人宰割,太被動瞭。
“沒有一萬兩。”
紫衣人又犯瞭毛病,糾正薑玉的錯誤,“先收五千兩定金,事成之後再結清剩下的五千兩。”
他已經派人按照約定送信,誰知道對方毫無反應,沒得到回信。
按照江湖規矩,對方算失約。
薑玉珠嗤笑瞭下道:“那人違約在先,你就不必死死遵守規矩瞭吧?現下你是自由身,我可以雇你辦事。”
“你沒銀子。”
紫衣人微微有些動搖,他們這一行收取一半的定金。
薑玉珠的首飾不值錢,她抖瞭抖衣袖,兩袖空空。
因為突然見紅,在馬車上換過衣物,荷包留在瞭馬車上。
薑玉珠露出一抹痛心道:“我現下是拿不住銀子,但我可以用表哥抵債。”
紫衣人眼中的不屑一閃而逝,心道當薑玉珠表哥真是倒八輩子血黴瞭。
他雖然看不慣男女恩愛,卻也忍不瞭冤大頭!
找個機會,紫衣人得勸勸執迷不悟的表哥。
“壯士,你打聽打聽,陸傢在江南也是有頭有臉的,我表哥在青竹書院當先生,總之不會差你的銀子。”
薑玉珠用盡心思勸說,紫衣人思量再三,丟給薑玉珠一套男裝,把她推到一間稍好的草房內更衣。
男裝太過寬松,薑玉珠索性直接套上。
不遠處傳來哨聲,紫衣人顧及不瞭許多,當即跨馬聞聲而去。
紫衣人同夥不多,皆被哨聲吸引住。
趁此機會,薑玉珠去灶間裡抓瞭幾個還冒著熱氣的包子,直接往山裡沖。
至於表哥陸雲溪,她早已忘在腦後。
黃昏時分,雨停瞭,晚霞染紅天際。
沒過多久,宣瑤被一夥黑衣人劫持,推入茅草屋內。
“你是誰?我表妹在哪裡?”
陸雲溪靠在墻上,抿著唇問道。
這麼多年,他還未被女子算計過,薑玉珠是第一個。
之前已經為她擋刀,陸雲溪卻沒感受到這個表妹的半點感激。
夠自私,他喜歡!
“本小姐怎麼知道你表妹是誰!”
宣瑤用力踢門,抓狂地罵道,“你們知道本小姐是誰,就敢擄人,你們全部不得好死!”
宣瑤得到消息,說是兄長宣祈在書院,想要見她一面,她還沒到青竹書院,便被一夥人綁瞭。
沉下心來回想經過,宣瑤終於正眼看陸雲溪,頓時驚叫道:“登徒子,你怎麼不穿衣服!”
“是沒穿,那陸某就失禮瞭。”
陸雲溪把宣瑤按在墻角,扒掉她的外衫。
宣瑤極力反抗,力氣卻如小雞崽一樣,最後她把心一橫道:“若你損瞭我半點名節,必死無疑,屍身被剁成幾十塊喂狗!”
面對宣傢女,陸雲溪沒必要裝瞭,他把宣瑤的外衫披到自己身上。
這種貨色,驕縱,蠻橫,沒腦子,他沒那麼重的口味。
若真論起關系,宣瑤才是他的表妹。
隻是他那狠心的娘怕是不知道,他還活著。
當年,親娘宣太後嫌棄他孱弱,以為是個死胎,他被換走。
如不被拋棄,他不用被送到江南做陸傢子,早已是名正言順的蕭傢人,已登基成帝!
明明唾手可得,本就屬於他的一切,陸雲溪卻偏偏要靠自己謀劃,背上亂臣賊子的黑鍋!
宣瑤隻剩下裡衣,哭道:“你,你怎麼能……”
“怎麼不能?”
陸雲溪冷淡地回道,“小姐嫌棄陸某無禮,那陸某隻能找衣物遮掩瞭。”
宣瑤氣得說不話來,小聲嘟囔:“那你就搶本小姐的衣物?”
“這裡還有別人?”
陸雲溪閉眼,目露懷疑。
有人去黑市上花錢買人擄走薑玉珠,怎會把宣瑤抓來瞭?
到底是誰,敢明目張膽地得罪宣傢人?京城怕是找不出幾個。
陸雲溪隻感覺眼前有重重迷霧,一時間想不通背後之人的真正目的。
如果不是背後之人所為,有人橫插一腳橫生枝節,事情變得更加復雜。
“書生,你表妹是誰?”
宣瑤哭瞭一會兒,抽抽噎噎地問道。
“薑玉珠。”
“怎麼又是她?見到她一準倒黴!”
宣瑤絕望地倒地,又問道,“薑玉珠人呢?”
陸雲溪搖搖頭,不見人,大概率是逃瞭,他那表妹,人機靈有顏色,懂得斡旋。
一轉眼到掌燈時分,薑玉珠還在深山裡轉悠。
山裡溫度低,套上外衫她還冷得嘴唇發白,小腹傳來的痛感,讓她頭腦清醒。
與其留在茅草房等人來救,不如自己找一條生路。
馬上天黑瞭,在樹林裡轉悠容易迷路,還可能遇見野獸。
思量再三,薑玉珠決定找一棵大樹爬上去,等天明再尋下山的路。
山裡有許多枯草枯葉,雨後空氣滿是清冽的草木氣息。
薑玉珠剛走幾步,被一塊石頭絆得踉蹌向前,隻感覺腳下一空。
薑玉珠眼前一黑,耳邊是呼嘯的風聲,等她回過神,已經掉入坑底。
這片山裡,有人挖陷阱圍捕獵物,她倒黴地掉坑裡瞭。
深坑隻少有幾米,周圍光禿禿,沒有工具很難攀爬,再加上小腹時不時地鈍痛,薑玉珠眼前一黑,昏瞭過去。
約莫一刻鐘,四周有響動聲。
“主子,找到夫人瞭!”
手下回稟,謝昭幾個縱躍跳下陷阱。
借著月色,薑玉珠面色赤紅,謝昭用手一摸,燙得厲害。
他眸色深瞭深,忙脫下外衫小心地包裹住薑玉珠,打橫抱著人跳上去。
“主子,紫衣人得到消息先跑瞭,咱們……”
手下請示問道。
謝昭輕輕撫著薑玉珠額前的濕發,沉聲道:“無妨,跑得瞭和尚跑不瞭廟,剁掉宣瑤的手指,給宣傢送過去。”
幕後主使雖不是宣傢,自傢夫人的無妄之災卻因宣傢而起。
隻要對薑玉珠有惡意的人傢,謝昭一個都不放過,有賬慢慢算。
他氣量狹小容不得人,隻會千百倍地報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