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薑傢找個郡主當兒媳就高枕無憂瞭,北地戰事,薑懷慶能不能回來都難說,說不定戰死瞭呢!”
大陳氏披頭散發,頭皮被陳氏薅掉瞭好大一塊,好不容易沖出門,氣得跳腳大罵。
斷親而已,誰稀罕!
就憑薑傢的做派,遲早要玩完,謝傢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還真會患難與共不成?
陳氏一聽,拎著雞毛撣子沖出門去,怒道:“陳大丫,你站住!”
大陳氏回過頭,對陳氏怒目而視,不屑地牽著嘴角:“陳二丫,你等著,我必定告訴爹娘!”
大丫二丫是姐妹倆的小名,自從高嫁後,二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不再提及。
今日撕破臉瞭,陳氏無所顧忌,反正她並不覺得二丫這個小名有什麼丟人的,反而是陳大丫更要臉面。
“若爹娘偏心,娘傢我都可以斷瞭,誰怕誰啊!”
眼見大陳氏要開溜,陳氏甩出雞毛撣子,剛好砸到大陳氏的後腰上。
大陳氏站立不穩,身子踉蹌瞭下,又摔瞭個狗啃屎。
陳氏抓瞭一把丫鬟遞過來的瓜子,邊嗑瓜子邊看熱鬧,嘲諷道:“陳大丫,陸雲溪最在意禮儀規矩,可不希望你這個當娘的丟人現眼,聽說他攀上宣傢,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大陳氏好不容易爬起來,又被衣裙絆倒,氣急敗壞!
陸雲溪之所以有與宣瑤獨處的機會,還不是因為薑玉珠這個喪門星!
即便是宣傢小姐,大陳氏也不想要個殘缺的兒媳!
這次上門人手帶的不夠,大陳氏大敗而歸。
人一走,丫鬟婆子鎮定地打掃待客廳,陳氏邀沈氏重新坐下喝茶。
沈氏憋瞭一肚子的話,率先開口道:“玉珠,你不要聽陳大丫挑撥,謝傢隻認你這個兒媳。”
謝暄寫瞭幾次書信,族中對薑玉珠印象良好。
族裡回信說過,哪怕謝昭行三,薑玉珠不是長媳,卻有長媳風范。
“至於子嗣,一切隨緣。”
沈氏琢磨已經求過佛祖,她多做善事,抱著孫子孫女的日子還會遠?
謝傢如此開明,陳氏也表態道:“玉珠,飯畢跟著你婆婆回去吧,娘就不留你瞭。”
自己的女兒自己疼,若多個人疼愛,陳氏隻有高興的份。
之前看謝傢冷淡,陳氏對這門親事不看好,可有可無,如今薑玉珠被夫君謝昭疼愛,婆婆沈氏開明,陳氏沒有什麼不放心的瞭。
晚飯後,得知謝昭還在衙門,陳氏把食盒給府中小廝,叮囑道:“這個時辰瞭,元和必定沒有用膳,你把飯食送過去,怎麼說不用本夫人教你吧?”
小廝很快懂瞭,機靈地回道:“小的就說飯菜是小姐安排,擔心姑爺不按時用膳,再鬧瞭胃疼的毛病……”
陳氏贊賞地點點頭,囑咐道:“記得說點好聽的!”
馬車離開薑府,薑玉珠剛好碰見匆忙趕來的趙粉蝶。
沈氏見姐妹倆有話要說,主動提議先一步回府。
路上,沈氏問沈嬤嬤:“元和是不是沒回府?”
“公子他在衙門,派人傳話說是要晚些回府。”
自從與薑玉珠感情升溫,隻要不被皇上召入宮內,不管多晚謝昭都會回來,哪怕隻小憩一個時辰趕著上早朝,也不會留宿衙門瞭。
“到飯點瞭,派人在路上買點吃食送帶衙門,就說……就說是玉珠惦記他。”
撮合夫妻倆的感情,得從細枝末節的小事做起。
沈氏有經驗,吩咐沈嬤嬤送幾樣清粥小菜。
另一邊,薑玉珠與趙粉蝶去第一樓小坐。
到雅間內,趙粉蝶突然變臉,如八爪魚手腳並用抱住薑玉珠,哭得稀裡嘩啦道:“玉珠,到底是誰敢對你下手?我和他拼命去!”
自從得到消息,趙粉蝶滴水未進,她被蠻子擄走都沒那麼害怕。
“我在鋪子裡聽人議論,坊間傳聞是宣傢,還有說是林傢為林墨月選秀而嫁禍宣傢,到底是誰?”
宣祈光顧過生發鋪子,若是宣傢所為,趙粉蝶會把宣祈為數不多的頭發一根一根薅禿!
消息剛傳出去沒多久,林墨月投繯自盡。
趙粉蝶也搞不清楚真兇,又罵道:“黑市那個坑貨抓到瞭沒有?順走我最喜歡的衣裙設下陷阱……”
趙粉蝶自責又後怕,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作為姐妹,她不能給薑玉珠半點幫助,反而總是不自覺地拖後腿。
薑玉珠輕拍趙粉蝶的後背,安撫道:“你這人愛操心不說,還喜歡往自己身上攬事,那歹人設計,你事先又不知情,丟瞭衣裙也是受害者。”
至於幕後黑手,除瞭林傢還有衛傢。
未來一段時日,京城又要亂套瞭。
薑玉珠招呼夥計要瞭茶點,看瞭一眼窗外天色道:“你告訴後廚做幾樣招牌菜,送到京兆尹衙門。”
謝昭再次救瞭她,薑玉珠想瞭想,要在行動上有所表示。
日頭偏西,光線慢慢變淡。
京兆尹衙門後宅書房,謝昭點燃瞭燈籠照亮。
良安剛在後廚用過晚膳,難吃得差點吐出來。
想到自傢老爺肚腹空空,良安出門左轉,去臨街的胡同裡買瞭幾樣小菜。
等轉回後宅,良安故作一個欣喜的表情道:“老爺,夫人派紅錦給您來送晚膳瞭!”
拿瞭雙份的工錢,良安要替夫人著想,他剛到書房裡,隻見桌案上堆著七八個食盒。
謝昭已經停下筆,正盯著食盒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爺,這都是哪來的?”
良安愣住瞭。
平日到飯點上,全靠後院廚娘送飯。
自打來瞭個自薦枕席的丫鬟後,後廚換瞭個漢子,那手藝,良安都食不下咽。
“都是夫人送來的。”
謝昭回過神,從桌後繞出來接過良安手中的食盒打開,這下桌子連放筆墨的地方都沒有瞭。
良安眼神閃爍,糾結半晌決定站在夫人那一邊,質問道:“老爺,您養瞭外室瞭?”
見謝昭不答,良安仿佛發覺一個大隱秘,雙手握拳乘勝追擊,勢必要為薑玉珠立大功:“您到底有幾位夫人?”
府上的一切都歸夫人所有,若老爺背著夫人養外室,花謝府的銀子,天理不容!
謝昭:“……”
以前沒發現,小廝良安的頭腦異於常人。
謝昭連薑玉珠還沒哄好,多次自薦枕席遭嫌棄,他還能有幾位夫人?
“你傢老爺荷包空空,拿什麼養外室?”
謝昭掏出荷包扔到地上,荷包輕飄飄,連個響都沒有。
良安多少放心瞭點,認為夫人把財政大權牢牢抓在手心是未雨綢繆,他支支吾吾地道:“話也不能這麼說,憑借您的相貌,總有富貴夫人給您吃軟飯的機會!”
所以,這嫌疑還不能排除!
謝昭懶得辯解,抬起腳踹到良安的屁股上用力一蹬,聲音冷得猶如淬瞭冰:“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