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瞭劉掌櫃等人,薑玉珠打開包裹查看戰利品。
一個摞著補丁的粗佈厚袋子,裡面竟然倒出來金銀首飾,其中黃金居多。
“難怪劉掌櫃鋌而走險,打劫一回夠一輩子的吃喝瞭。”
見過大場面,薑玉珠隨意翻動瞭下,又塞回袋子內。
齊林眼皮抽瞭抽,心道:幹娘在金子面前沒有半分波動,果真是大人物!
“走地道的人,大多身上都帶著金銀之物。”
窮傢富路,齊林身上也帶著銀錢。
銀票雖然輕便,到泗水城內不好兌換,也容易招惹麻煩。
“蠻子欺負大齊百姓,在兌換上克扣,若是扯皮保不準還要挨一頓打。”
畢竟是在對方的地盤上,總要收斂些。
齊林說著,掏出一個荷包,遲疑片刻後果斷送到謝昭手中道:“幹爹,這是兒子的孝敬,您收好。”
齊林不止一次去泗水城,手裡有蠻子通用的錢幣。
除瞭碎銀子,還有一袋銅板,方便趕集買些吃用之物。
謝昭盯著手中的錢袋,眸中閃過思量:“齊林,都說男主外,女主內,你把錢財交到我手中,是不是默認……”
謝昭的意思是,齊林看出他當傢做主。
送上門的便宜幹兒子,還有點眼力見。
謝昭對稱呼沒有異議,就當提前適應喜當爹。
還不等謝昭清晰地表達,察覺出來的齊林當即打斷,抬高瞭聲音:“不是!”
齊林僵瞭一下,怕被誤會,轉頭對薑玉珠露出討好的笑道:“幹娘,兒子可不是幹爹說的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走瞭幾個時辰,薑玉珠小腿腫脹,她剛做出要揉腿的動作,謝昭趕忙上前。
力道拿捏適中,薑玉珠脹痛的小腿得到緩解,發出滿足的喟嘆。
這個場景,更加堅定齊林的立場。
得罪幹爹無所謂,要緊抱幹娘的大腿!
“幹娘,大戶人傢的當傢主母出門,沒有人隨身帶著銀子,都是交給身邊伺候的丫鬟婆子,再不濟還有車夫。”
齊林言外之意,謝昭的地位等同於下人。
“你的眼神……”
薑玉珠抿唇微笑,將後半句話咽到肚子裡。
她與謝昭本意是隱藏身份,夫妻倆誰上誰下,顯得不是那麼的重要。
三人吃瞭一頓飽飯。
劉掌櫃帶人打劫,齊林受瞭驚嚇毫無睡意,主動提議道:“幹爹,幹娘,今晚我來值夜。”
聞言,謝昭進入薑玉珠準備好的睡袋中,半晌後他才清淡地道:“也好。”
地道裡漆黑一片,不見天日。
薑玉珠靠在謝昭懷中,很快沉沉睡去。
等醒來後,齊林已經端來燒熱的水,簡單洗漱後吃瞭餛飩,一行人繼續上路。
有劉掌櫃打劫那些包裹堆在小推車上,加重瞭至少一半重量。
哪怕地面不平,謝昭推動起來,似乎沒有任何阻力。
走出一段,齊林湊上去討好地道:“幹爹,您歇一會兒,還是我來推車吧。”
謝昭挑眉沒有作答,而是將把手給瞭齊林。
正好前面有一個稍微不平的土坡,齊林咬牙切齒,使出吃奶的勁兒,推車還在原地紋絲未動。
嘗試未果,齊林面紅耳赤,厚著臉皮向薑玉珠求救:“幹娘,這……”
“換你幹爹來吧,他力氣大。”
薑玉珠憋笑,他以為齊林認幹親就是隨口一說,誰料齊林真把她和謝昭當成爹娘來孝敬。
這感覺,略微有些奇妙。
在地道裡無聊,除瞭趕路做不瞭別的。
謝昭話少,薑玉珠轉而找齊林攀談:“你還沒娶親?”
看齊林的年紀,也已經過瞭二十。
提到親事,齊林開始扭捏起來,捏著袖子不自在地道:“幹娘,兒子今年二十有五,前些年定過親,不過因爹爹意外亡故守孝,就耽擱瞭三年。”
定親的女子與齊林年歲相仿,總不好再等到二十來歲,最後兩傢商議,女方傢主動退親。
“這也出瞭孝期,你怎麼還沒娶上媳婦?”
薑玉珠的話題無非是些傢長裡短,三言兩語把齊林的傢境打探得一清二楚。
齊林垂下頭,露出一抹苦笑。
停瞭好半晌,他這才幽幽地道:“幹娘,您不是外人,我也不瞞著您,是因為傢姐。”
“咱們邊城百姓,哪裡有不恨蠻子的?”
齊林也恨,尤其他傢就是受害者。
“傢姐嫁給瞭蠻子後,周圍鄰居不與齊傢來往瞭。”
女子壞瞭名聲嫁不出去,男子也一樣娶不到媳婦。
早些年兩國未開戰,齊傢與鄰居還算緩和,平日見面好歹打個招呼。
至於現在……
“前幾日,傢裡大門在夜裡被人卸下來瞭。”
邊城的百姓恨透瞭蠻子,把齊傢等同看待。
誰傢吵架氣不順瞭,就站在院中罵齊傢出氣,張口閉口讓齊傢滾出邊城。
薑玉珠一臉同情地問齊林:“你不委屈嗎?”
“委屈有什麼用,他們說的是事實。”
開始齊林很難受,畢竟蠻子對於他有殺父之仇,被罵得時間長瞭,也就不痛不癢瞭。
隻是偶爾遭到冷眼,心裡還會鈍痛。
蠻子全民皆兵,同樣憎恨大齊人,但也不能一桿子全部拍死,總有幾個好人。
“當年傢姐難以抉擇,還是我勸的。”
齊林陷入回憶中,反正他雖然因不被理解難過,卻也沒有後悔。
如今齊菊在婆傢過得不錯,這也是齊林最為欣慰的地方。
好在齊菊不知道這些,不然也會跟著一起難過,還得感到虧欠。
“至於娶妻生子,還是靠緣分。“
齊林揉揉臉,反正他個子矮,也不好說媳婦。
聊的多瞭,薑玉珠挖掘到齊林身上的閃光點,臉皮厚,心大,豁達。
又走瞭幾個時辰,差不多走到中間地帶。
沿途有幾處血跡,卻沒有見到路人。
歇腳之時,齊林望著兩側關閉的木頭門,一臉戒備。
“幹爹幹娘,我預感有些不好。”
以往走到中間,好歹看到幾個喘氣的活人。
一行三人走瞭許久,隻有地面上的血跡提醒他們有人曾路過。
木頭門裡,大概率裝著屍身。
此等境遇,謝昭早已預料,提前做好防備。
休息後上路,地道中間躺著一個人。
那人呈現跪趴的姿勢,周邊是血,他似乎不肯放棄,艱難地往前爬。
隻可惜受傷嚴重,在原地掙紮片刻,還是徒勞。
“兄弟,需要幫忙嗎?”
齊林見不得這樣,琢磨下他這邊人多,有幹爹幹娘保駕護航,這才湊到前面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