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是我配不上你嗎?”
幾乎不用考慮,謝昭拒絕得幹脆。
衛婧一下子難以承受,神色頗為痛苦,她好像聽到馮傢女眷的嘲笑聲。
她一個草雞,配不上人中龍鳳。
衛婧不服。
謝昭成親之前,她是金尊玉貴的首輔之女,被嬌寵在掌心,冰清玉潔。
要相貌有相貌,要傢世有傢世,哪點差瞭?
“你與我爹有些來往,經常到衛府探討才學,難道不是奔著我來的?”
衛婧心裡存在落差,她懷疑謝昭勢利,如今衛傢落難,因而才改瞭口風。
面對質問,謝昭神色毫無變化,冷淡地道:“馮少夫人想多瞭,當年本官初任京兆尹,去見衛首輔皆為皇上的旨意。”
十幾年以前,衛首輔曾經是京兆尹。
作為蕭赦的心腹,謝昭不得已與衛首輔走動,因而去瞭幾次衛府請教。
很平常的事,他到底哪點做的讓衛婧誤會?
二人甚至談不上熟悉,隻不過是點頭之交。
見衛婧還不信,蕭赦站出來作證,肯定地道:“的確如此。”
“不可能!”
衛婧不信!當年她是眾多京城男子心儀的女子,大齊第一才女,謝昭憑什麼看不上她?
蕭赦氣笑瞭,諷刺地道:“朕絕無虛言!”
看不上就是看不上,非要證明為何看不上?
衛婧有相貌,有傢世,謝昭難道就沒有?
“衛婧,這點你就比不上薑玉珠,沒有格局。”
誰說男子註定被情愛羈絆,若沒有學會愛自己,怎會得到旁人的重視?
提到薑玉珠,衛婧眼神充滿憤恨,恨不得吞掉薑玉珠的血肉,她把唇咬出血,反駁道:“我與薑玉珠之間,差的無非是一點運氣罷瞭。”
派出去刺殺薑玉珠的人,有去無回。
否則,薑玉珠早已入土。
“不,不要拿你與玉珠比較。”
謝昭變得很在意,糾正衛婧的話,“在本官心中,她是最好的女子。”
“你把你娘放在什麼位置?”
衛婧瘋瞭,挑撥道,“謝大哥,你這是不孝!”
生養的娘親,難道不該放在第一位?
“娘的位置比不過玉珠,玉珠她是本官兒女的娘親。”
謝昭成傢立業,即將迎來四口之傢,小傢永遠高於族裡。
“恰好,本官的娘親也這樣認為。”
沈氏說過,她隻需要在自己夫君的心中排在第一,至於兒子謝昭這裡,她不爭不搶。
當婆婆的,咋能吃兒媳的醋?
兒子兒媳夫妻和睦,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提到沈氏,衛婧又滿肚子的氣,這等好婆婆,她怎麼就沒遇上?
反觀馮傢人,各個貪婪算計,恨不得把她的嫁妝弄到自己手裡,吃幹抹凈。
“這個問題,本官也可以解答。”
謝昭非常有耐心地道,“她說過,與玉珠脾氣相投,換成任何女子,都不會這麼喜歡。”
至於為何,這得細問沈氏,衛婧怕是得不到答案瞭。
“若沒先帝賜婚,謝大哥一心為民,定不會娶妻。”
衛婧心裡極其難受,卻還抓住一根稻草不放,她就是比薑玉珠的運氣差一些,如果賜婚的是她就好瞭。
“不,本官早已對玉珠暗生情愫,正妻之位必定是她,否則,本官願意孤獨終老。”
謝昭說完,蕭赦驚瞭下,剛剛和他可不是這麼說的!
蕭赦想瞭下,兄弟之間謝昭不至於說謊,眼下改口應是為刺激衛婧。
衛婧幾次對薑玉珠下手,謝昭這麼小心眼護短的人,不可能不記恨。
這不,得到機會,精準打壓。
果不其然,還是那個謝昭。
“不可能,你騙人!”
一句話,如一把冰刀紮在衛婧的心裡,不但疼,還泛著刺骨的寒意。
謝昭早已對薑玉珠動情,薑玉珠不過是個水性楊花腦袋空空的草包而已!
衛婧大受刺激,眼裡佈滿紅血絲,她從頭上拔出簪子,抵在自己的心口處。
“謝昭,你和薑玉珠註定沒有好結果,今日我死在你面前,將成為你永遠的噩夢!”
衛婧活著,謝昭不會看她一眼,若是當著他的面死瞭呢?
以後每當夫妻恩愛,謝昭眼前都會出現她為謝昭而死的畫面,也好。
衛婧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手腕用力刺去。
就在簪子即將刺在心口的瞬間,謝昭掏出一枚銅錢,精準地打在衛婧的手上。
手上傳來的痛感,致使衛婧扔掉瞭玉簪。
緩和瞭下情緒,衛婧眼圈泛紅,滿眼情意地看著謝昭,委屈哭道:“謝大哥,你是舍不得我嗎?”
果然,不走到絕路,謝昭不會明白她的重要。
衛婧想,她賭贏瞭。
“馮少夫人,本官要澄清一件事。”
謝昭清冷的目光中,露出一抹愕然之色,他以為自己說的足夠清楚瞭。
“謝大哥,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
衛婧打斷謝昭的話,她如今的身份,的確配不上他瞭。
當著皇上的面,謝昭與她牽扯,容易被誤會成衛傢的餘黨。
謝昭面上帶著少見的肅然,澄清道:“馮少夫人,你的死,對本官沒有任何觸動,更不會影響本官與玉珠的感情。”
謝昭巴不得衛婧早點死,但是該說的還要說清楚。
“本官從始至終,對你沒有半分情愫,請你不要自作多情。”
謝昭一字一頓,很怕衛婧聽不清楚,在她還在失神之時,又補充道,“好瞭,現在你可以去死瞭。”
現在你可以去死瞭。
一句話,反復在衛婧腦海中回響。
她剛有小竊喜的心,再次浸入到三九天的冰水中,透心涼。
原來,謝昭打斷她尋死,竟是為澄清。
眼前的男子,熟悉又陌生,卻如此無情!
衛婧已經流不出眼淚,她轉過頭,在身旁的馮傢女眷臉上捕捉到看戲的神色。
“好,我知道瞭。”
失敗,這輩子真失敗。
衛婧也說不清楚是什麼心情,她撿起還沒斷掉的簪子,緩步後退。
而後再次露出一抹詭異的笑,這次尖銳的簪子沒有對著自己,而是紮入馮傢女眷的心口。
撲哧一聲,幾乎整支簪子沒入,可見衛婧使出大力氣。
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衛婧又大力拔出,高聲尖叫道:“我還輪不到你們這些賤人來看笑話!”
面上沾染飛濺的血,衛婧更加瘋狂。
謝昭後退一步,留在原地未動。
牢房裡滿是尖叫聲,一片混亂。
蕭赦不得不出手,命令看管的官差抹瞭衛婧的脖子。
謝昭還是沒走,淡漠地看完全程,問官差道:“人死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