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珠捂住臉,她坑瞭陸雲溪一次又一次。
害他受傷也就罷瞭,用瞭小手段,把陸雲溪多年心血弄到自己手裡,估計人已經被氣冒煙瞭。
“都是巧合。”
薑玉珠哀嘆一聲,是她命好,一切太順瞭。
陸雲溪千防萬防,就是沒算計過私兵的生計問題。
薑玉珠連哄帶騙,把人忽悠到手裡造勢,不然在蘇城的日子哪裡會舒服。
謝昭若有所思,這話,他無從反駁。
“玉珠,交給為夫,為夫絕不會準許陸雲溪傷害你和富貴晚晚分毫!”
邵神醫提及,產後的女子容易多疑,一點不順心就會偷偷抹淚,這個時候男子必須要多留意,小心呵護,以免月子裡落下心病。
薑玉珠倒是不太在意,嘗瞭嘗蘭花嬸子做的杏仁條,提不起精神來:“該來的跑不瞭,總會來的。”
不過,她贊同斬草除根,陸雲溪太能搞事,留不得。
晚膳時分,沈芷蘭和趙粉蝶來瞭,謝昭隻得退讓去瞭前院。
“玉珠姐姐,姐夫的那臉色似乎不太好,好像不歡迎我們。”
有薑玉珠撐腰,沈芷蘭早已遺忘謝昭是她表哥,不會像從前一般唯唯諾諾,有翻身之感。
薑玉珠生產,沈芷蘭就在產房外陪著,緊張到手心都是汗。
得知薑玉珠平安生產,沈芷蘭頭昏眼花,也因脫力暈瞭過去。
“我是來告別的。”
莫傢人都在京城,回娘傢幾個月,莫千羽寫瞭十幾封書信催促。
昨日,派出接沈芷蘭的人到瞭蘇城。
“什麼時候啟程?”
薑玉珠估算瞭下,等她回京至少要十月中,若是沈芷蘭提前走,已經到京城瞭。
“就這兩日。”
沈傢已為沈芷蘭打點好行囊,又多給瞭幾個鋪子當陪嫁。
想到兩世天壤之別的待遇,沈芷蘭諷刺一笑道:“我本是不稀罕沈傢的銀子,後來一琢磨,為何要和銀子過不去?”
沈芷蘭不要,也是便宜瞭別人。
她爹風流,後院的庶子庶女成窩,聽說前幾日還有小妾誕下子嗣。
“至於我爹所求之事,我全答應瞭。”
沈芷蘭冷笑,隻有答應,娘親才能過的好一點,以免被爹爹糾纏。
至於做不做,看她心情,她是打算拿錢不辦事。
沈傢人糊塗又趨炎附勢,沈傢早已不復往日榮光,走瞭下坡路。
姑母沈氏都不幫扶,沈芷蘭一個做小輩的,更無能為力。
“收錢不辦事,我喜歡。”
薑玉珠很欣慰沈芷蘭能想通,鼓勵地道,“人就活一輩子,你哪那麼強的羞恥心?誰規定作為沈傢女,就要幫扶族裡?”
就算幫扶瞭,身後也總是一堆要找毛病的人,嗶嗶個不停。
放棄這一層枷鎖,就會活得輕松多瞭,反正真心人無非就那麼幾個。
“你看我,深交的姐妹並不多。”
得知衛婧已死的消息,薑玉珠深有感觸,“衛婧不好麼?她也對她的姐妹很好,但人不能隻看眼下的利益,要結交好人。”
好人總是良善的,寬容的。
“如衛婧這種心黑手狠的壞人,自詡高人一等,她自降身段,無非是因你有利用價值,主動與你交好,等毫無用處,再一腳踢開。”
“這就罷瞭,她會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你,打壓你,讓你以為全是自己的錯。”
薑玉珠三言兩語,沈芷蘭聽著更舒坦。
前世所剩的死結,唯有薑玉珠可解。
每次聽表哥謝昭講大道理,沈芷蘭都想睡覺,但是換成薑玉珠,她就有醍醐灌頂之感。
“玉珠,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薑玉珠說教,趙粉蝶分外捧場,恨不得拿出小本本記上。
房內,姐妹三人熱聊,門口處,紅鯉打瞭簾子道:“夫人,沈傢來接人瞭,似乎很急。”
沈芷蘭自從到蘇城後,大部分時間住在莊子上,這兩日才偶爾回到沈傢陪伴娘高氏。
“我娘怎麼瞭?”
沈芷蘭面色一白,抓住來接人的婆子問道。
不曉得是不是母女倆暢所欲言,很多疙瘩解開瞭,而高氏也不如從前那般軟弱,在沈芷蘭的事情上,高氏多幾分強硬,不妥協。
“小姐,夫人一切安好。”
婆子討好地笑道。
沈芷蘭有造化,嫁到護國將軍府上,如今莫千羽是平定北地的大功臣之一,深得皇上信任,沈傢哪有人敢得罪高氏?
這幾日,以往打秋風的親戚都來瞭,紛紛送禮。
“那是?”
都這個時辰瞭,沈芷蘭來薑玉珠這,沈傢人不敢隨意打擾。
婆子有些難以啟齒,支支吾吾半晌,含糊地道:“您回府就知曉瞭。”
傢醜不可外揚,臨出門之前,老爺吩咐瞭的。
“行吧。”
沈芷蘭上瞭馬車,趕往沈府,在路上碰見瞭回娘傢的沈氏。
“姑母,到底發生瞭何事?”
驚動瞭沈氏,必定是大事。
謝昭回到蘇城,謝傢族裡的人分外活躍。
拍馬屁的,拉關系的,請教學問的,沈氏剛忙完,還沒用上晚膳。
“芷蘭,是汀蘭那丫頭出事瞭。”
蘇城知府是謝傢人,沈氏得知的比較詳細,“今日郭傢鬧到瞭公堂,狀告沈汀蘭謀害親夫。”
郭睿中毒瞭,差點一命嗚呼。
兩傢關系維系一般,沈汀蘭小產,郭傢又占不到便宜,直接撕破臉鬧開瞭。
“郭傢要把沈汀蘭扭送到官府,交由衙門,沈汀蘭受到驚嚇,帶著丫鬟躲避到娘傢。”
人前腳剛進沈傢大門,郭傢人後腳就追上來瞭,不依不饒。
事關人命,兩傢人正在掰扯。
沈老爺一人把控不瞭,隻得差人去請沈氏,順便也是打探知府的口風。
“郭睿中毒瞭?”
沈芷蘭一愣,想起一件事。
上輩子,郭睿也曾經中過毒,臉色蠟黃,像是要入土的模樣。
郭睿告官,說是與之競爭鋪子的東傢對他下手。
那東傢解釋不清,又有嫌疑,無奈之下隻得跪地懇求郭睿諒解。
郭睿獅子大開口,一口便要下東傢的鋪子,占為己有。
某次醉酒,郭睿得意地道:“中毒是真的,毒是我自己下的,若不誣陷他,怎麼得到鋪子?”
鋪子是其次,郭睿的生意做得不如那東傢,長此以往,鋪子必定被擠得沒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