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檀郡主身子有損,這是不爭的事實。
就算高門不敢指指點點,背地裡風言風語少不瞭。
夫妻倆的關系,必須要經過這一關的考驗。
薑懷慶喝完一盞茶,沉默許久,終於站起身施禮道:“多謝小妹,我懂瞭。”
有些事,不換位思考真不知道幾年來玉檀受過這麼多的委屈,小妹說的對,他不是合格的夫君。
薑懷慶面色愧疚,打算先把事情處理好,再進宮去接人。
“小妹,我先走一步。”
想通以後,薑懷慶豁然開朗,站起身邁著大步離開。
薑玉珠望著二哥的背影喃喃自語道:“咋就懂瞭?”
到底懂什麼瞭?薑玉珠組織語言,準備大把的心靈雞湯,沒機會灌給薑懷慶,她悵然若失。
到瞭掌燈時分,謝昭匆忙回府。
“夫人,可找為夫有要事?”
聽聞是傢事,謝昭拒絕瞭禦膳房準備的晚膳,直奔府上。
“聽說各傢夫人來府上告狀,富貴和晚晚又惹事瞭?”
謝昭得知個大概,面色怪異,他從未灌輸過兒子類似的想法。
富貴和晚晚進門,聽到謝昭的言論,不滿道:“爹爹,什麼叫又惹事瞭?”
是那些夫人小題大做,跑到府上告黑狀,多虧娘親相信他們。
“是爹爹不嚴謹瞭。”
謝昭面色緩和,把富貴叫過來,擱下茶盞緩緩道,“那你說說為何有想娶幾個媳婦的想法?”
無論謝傢,薑傢,包含經常來往的莫千羽沈芷蘭夫婦,都沒有什麼小妾姨娘。
按照富貴所處的環境,不至於近墨者黑。
難道去皇宮幾次,被染黑瞭?
謝昭神色微動,片刻已經轉變好幾個想法。
富貴垂著頭,半晌才問道:“說實話嗎?”
“對,爹娘並不會苛責你,你還小,有任何想法都是正常的。”
話雖然如此,誰帶歪瞭他兒子,謝昭必定會報復回去!
富貴咬唇沒有說話,晚晚擋在兄長身前,說道:“爹爹,大哥他就想以後成傢立業後,府上熱鬧些。”
平日裡,爹爹忙於公務,娘親不是處理後宅瑣事,就是出門閑逛,並不得閑。
他們兄妹倆在府上,接觸的大多的下人,很孤單。
雖說府上下人不少,卻都是守規矩的,平日府上很安靜。
“是這樣嗎?”
薑玉珠更難受瞭,她以後多抽出時間陪伴。
富貴和晚晚不說,她理所當然以為小娃不需要,是她想當然瞭。
“嗯。”
富貴小心翼翼地問道,“爹爹何時休沐?”
謝昭聽後很頭疼,實在是朝中事務繁忙,他作為首輔又兼任工部尚書,抽出的時間很少。
看來尋個機會,是該向皇上告假瞭。
夫妻倆彼此對視,而後開始翻看黃歷找日子。
富貴和晚晚達到目的後,心滿意足地去瞭後花園說悄悄話。
“晚晚,夫子雖然喜歡之乎者也,有一句話說的沒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
富貴拿出一個荷包,裡面隻有零散的銅板。
在府上吃穿用度都有安排,娘給他們的零花錢很少。
並且,爹爹可能比他們還窮,出去用膳還要記賬,每個月都有管事去結賬。
“我上次聽到紅錦和紅繡閑聊,聽說娘打算去西北。”
這麼遠,他們也想跟著去,見世面。
留在京城裡,看的都是一樣的風景,無趣。
“娘不會帶我們的。”
晚晚給肥錦鯉喂點心渣,和小大人一般嘆息道,“咱們剛出生不久,爹娘為保證安全,把咱們分別送到京城,為此娘還被歹人抓住,被迫從幾十米高處跳下。”
他們太小瞭,還需要人照顧,很明顯是拖油瓶。
出門在外,想要什麼,總要有錢買,他們沒銀子。
富貴拍瞭拍晚晚的肩膀,篤定道:“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
他們穿成這樣,總不能出門乞討吧?
晚晚想瞭想,正色道:“爹娘說做人要正直,可以有小心思,但是不能幹偷雞摸狗的事。”
“晚晚,你想到哪裡去瞭?”
他們是沒錢,但是金寶表哥有啊。
“表哥已經是小童生瞭,大舅娘每個月都給他二兩銀子,金寶表哥不花錢的。”
富貴可以去借錢,並且立下字據先欠著。
“咱們這趟去西北,回來肯定要帶一些京城沒有的新鮮小玩意,到時候轉手賣給同窗,做個小本生意,這本錢不就回來瞭?”
賺錢後,把銀子還回去,他們兄妹倆既見到瞭世面,又賺到銀子,雙贏。
“大哥,你真的好聰明。”
晚晚一臉崇拜,拍手笑道。
對於兩個小的暗中安排,他們誰也沒說,決定到時候悄悄跟上,先斬後奏。
對於龍鳳胎的套路,薑玉珠繼續蒙在鼓裡。
自打富貴和晚晚說出那番話後,薑玉珠停留在府上的時間多瞭起來,每日都抽出時間來陪伴。
等謝昭下衙,全傢聚在一起用晚膳,很有儀式感。
幾日後,京城裡突然傳出來風言風語。
紅鯉出門一圈,跺腳告狀道:“夫人,高門的人也太過分瞭,不知道怎麼的,竟然造謠二公子有殘缺,生不出孩子來。”
“誰膽子這麼大,不怕嘴巴被撕瞭?”
背地裡,薑傢的流言少不瞭,但很少有人敢拿到明面上說。
薑玉珠想到前幾日與二哥薑懷慶見瞭一面,驚詫地道:“難道這就是二哥想出來的法子,他自我抹黑?”
紅鯉這麼一想,可能性很大。
等風聲傳開後,薑懷慶得意地跑到宮內接人,笑道:“玉檀,和我回傢吧?”
薑懷慶察言觀色,見玉檀郡主緊鎖雙眉,立刻改口道:“若你不願意回府,咱們去別院小住散心?”
爹娘已經說過很多次,子嗣順其自然。
如果真想要子嗣,也可以在薑傢過繼,若不想過繼也無妨。
玉檀郡主無奈地道:“懷慶,你真的沒聽到外面的流言,還是說這些是你自己編排的?”
坊間傳聞,不是玉檀郡主身子有恙,而是薑懷慶在北地殺敵,損傷瞭根本,因而才遲遲沒有子嗣。
玉檀郡主在宮內聽到消息後,心中酸澀難言。
這流言沒頭沒腦的,除瞭薑懷慶本人外,還有誰會下手這麼狠,把她這個做妻子的摘出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