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沒有在屋裡待多久,就重新回到瞭大廳。
這年代風氣保守,哪怕是夫妻,他們也不得不註意影響。
雖然獨處的時間很短暫,兩人並沒有說什麼,可沈賀卻隱約知道自己媳婦身上有逆天的東西。
想到此,他不得不慶幸自己前幾天把她泄露的痕跡給清掃瞭一遍。
否則以安全局的敏銳,她根本經不住調查。
前院的人對兩人短暫的離開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人傢夫妻倆有悄悄話說很正常。
村民們都忙著找衣服給軍人同志換,畢竟這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總不能讓人傢濕著身子在這等吧?
可部隊有紀律,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沒有團長命令,他們哪裡敢換?
一時間,村民跟軍人就這樣僵持住瞭。
直到沈賀出來,點頭應允瞭,其他士兵才接過村民們遞給他們的衣服。
在場的人都被軍人給感動到瞭。
扛沙袋時他們毫無怨言,一袋接一袋,把河堤給築瞭起來。
救援時,他們無懼風雨,豁出性命也要救回他們這些老百姓。
現在他們衣服濕瞭,可卻硬是不肯接受他們的好意。
這樣的軍隊,有誰能不愛戴?
沈賀知道這場雨一時半會停不瞭,就如村民們說的那樣,他們總不能濕著衣服等,因此,也當機立斷的讓他們接過老百姓的衣服。
而這支部隊也不愧是紀律嚴明的軍人。
衣服換下,他們借著雨水洗刷幹凈瞭軍裝,就晾瞭起來。
蘇染染也提前給沈賀準備瞭衣服。
隻是在她想要幫他把換下來的衣服拿去洗瞭的時候,卻被沈賀給制止瞭。
“我來就行。”
雖然知道她有瞭不得的水,可以讓身體機能得到充分的修復。
可在沈賀的眼裡,她還是太過嬌弱。
更何況他在部隊的時候每天都是自己洗的衣服,也就沒舍得讓她勞累。
沈傢人都知道蘇染染就是沈賀的心尖肉,恨不得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供起來。
可外人並不知道兩人相處的細節。
此時所有人都在一個前院裡,一百多雙眼睛,總有人能註意到這兩人。
更何況,沈賀在隊裡那可是不少姑娘的夢中情郎。
哪怕他已經結瞭婚,可絲毫不影響大姑娘小媳婦偷偷看他。
此時見到沈賀連衣服都沒舍得讓蘇染染洗,在場的大姑娘小媳婦心中頓時忍不住酸溜溜的。
蘇染染她到底走瞭什麼狗屎運?
一個被糟蹋瞭的女人,也值當沈賀把她當成眼珠子似的?
沈賀並不理會這些目光,此時的他正快速的搓著自己的軍裝。
肩膀上的裝置他已經摘下來瞭,等什麼時候需要用到的時候他再別上去。
其他東西他並沒有要,隻讓蘇染染收好。
而另一邊,蘇染染也不管她們的閑言碎語。
此時的她坐著不知道沈賀打哪裡給她弄來的小板凳,跟小豆豆兩人一邊吃著甜瓜,一邊看頭的大暴雨。
甜瓜是她婆婆塞給她的。
雖然明顯叫甜瓜,可實際上卻沒有後世改良過的品種甜,隻是勝在多汁。
這樣一個瓜果在物資豐富的年代算不得什麼,可放在這裡卻是難得的美味瞭。
沒看到隔壁的小孩都快饞哭瞭嗎?
“作死!看什麼看,給我滾回去!”
被饞哭的小孩正是李雪秋的小侄子,自打李雪秋和傢裡的壯勞力被抓起來以後,他們的日子就從天上直直摔到瞭地上。
不僅沒有肉吃瞭,連白米飯都沒有瞭,隻能跟從前一樣番薯混著稀稀拉拉的米粥,更別提以前那些吃到飽吃到吐的零嘴。
這讓過慣瞭好日子的他們怎麼受得瞭?
此時看到蘇染染正在吃甜瓜,幾個小孩眼睛都快饞綠瞭,止不住的咽口水。
李傢大兒媳婦趙梅芳是個好強的,過去的一年她在隊裡出盡瞭風頭,誰不羨慕她嫁瞭好人傢?
現在男人被抓瞭,日子也變得難過起來,可她哪裡願意被人看笑話?
看到自傢小孩饞別人的甜瓜饞哭瞭,她頓時火冒三丈。
一手一個將小孩扯走,她嘴裡還不幹不凈的罵著。
知道的以為她在罵小孩,可不知道的還當她在罵哪個缺德鬼,吃甜瓜饞孩子。
蘇染染哪裡聽不出她在借著罵小孩朝自己撒氣?
可她沒指名道姓的,自己對號入座反而落瞭下風。
眸光一轉,她從口袋裡掏出瞭一把奶糖,給自傢小侄兒一人分一顆。
小傢夥們沒想到躲個雨能吃甜瓜還能吃奶糖,頓時猶如過節一般,高興壞瞭。
一人拿著一顆奶糖就津津有味的吃瞭起來。
這下,李傢的幾個娃更是饞得哇哇大哭。
“趙梅芳,你傢孩子饞糖瞭,咋不給他吃糖?”
有人擠眉弄眼的朝她嬉笑道。
旁邊的人也跟著嘲笑瞭起來。
“就是啊,你傢虎子以前兜裡可天天都揣滿瞭奶糖,怎麼現在舍不得瞭?”
有人故意往她心口戳瞭一句。
誰不知道李傢現在是什麼光景?
別說奶糖瞭,就是紅糖都夠嗆能吃上一口。
可根本沒人同情他們。
以前他們傢過得多風光啊?仗著李雪秋在,頓頓吃好的,還要看不起他們。
好不容易等到他們落難瞭,此時不報仇更待何時?
趙梅芳氣得臉都黑瞭,可她勢單力薄,整個李傢加上就三個妯娌,還是面和心不和的,她哪敢跟他們吵?
最後隻得板著一張臉把自傢小孩給拎走瞭。
隻是她人走瞭是走瞭,身後的議論聲可一點也沒少。
大夥都在感慨,李傢人過去做事太過招搖,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瞭。
有人猜測李傢人這麼久還沒放回來,多半是回不來瞭。
那話說得有頭有尾的,好似真的看見李傢幾個男人真的被判刑瞭一般!
本就惶惶不安的李傢三兒媳羅華蓉一聽這話,頓時就崩潰瞭。
顧不上兩個還懵懂無知的兒子,她捂著臉就朝後院跑。
人群裡,有個瘦高的男人眼裡閃過一絲玩味的光芒,頓瞭頓,他也稍稍的朝後院摸瞭過去。
這一幕並沒有人在意。
所有人的註意力都落在瞭外頭那仿佛捅破天的暴雨中去瞭。
大夥的情緒也一開始的高漲逐漸變得低落起來。
雖然什麼都準備好瞭,可下這麼大的雨他們他們其他的莊稼怎麼辦?
“也不知道這雨什麼時候才能停?”
有人發愁的說道。
其他人也跟著唉聲嘆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