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染沒料到這事他還沒翻篇,差點沒能反應過來。
一抬頭就對上男人灼灼的目光,仿佛在等一個滿意的答案。
蘇染染有些無奈,可還是認真的回答道:“他是我媽的學生,大概是學業很出色,我媽請他吃過幾次飯,我那會還在讀書,一共也沒見過幾次。”
至於上一世大學時他跟自己說的那些話,蘇染染絲毫沒有透露。
本來自己跟那人就沒什麼,何苦把這話說出來讓自己男人不痛快?
而沈賀也不知道是信瞭還是沒信,一雙眼睛就那樣定定的看著她。
直把蘇染染看得又心軟又心疼。
咬瞭咬唇,她手撐在他的胸膛上,慢慢的朝他靠近。
沈賀沒說話,可一雙眼睛卻微不可見的暗瞭下來,摟在她腰上的手也不自覺的緊繃著。
蘇染染並沒有發現,此時看著男人微抿著的唇,她心跳如擂鼓一般。
好不容易對上瞭他的臉,她手心已經有些濕瞭。
面前這張臉陽剛氣十足,每一處都恰到好處的長在瞭她的心窩上。
蘇染染心跳越發快得不可思議。
咬瞭咬唇,她才慢慢的開口道:“我隻喜歡你,喜歡很久很久瞭。”
久到…這種喜歡已經成瞭本能。
這樣的話,在他清醒的時候,蘇染染根本沒勇氣說出口。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喝醉瞭的原因,還是他的目光太過讓她心疼,蘇染染隻想將人給安撫好。
而她話剛落,就感覺摟在自己腰上的手一個收緊,下一秒,男人滾燙的唇就吻瞭上來。
轟的一下,蘇染染隻感覺腦袋一片空白,完全沒法反應過來。
她從來不知,跟自己的心上人親吻竟是這麼一種感覺。
此時的她整個人都像是要被他的吻給燃燒瞭一般,除瞭他的氣息,她再也感受不到別的瞭。
這是他們兩世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親吻,兩人都沒有經驗,吻起來也磕磕碰碰的。
明明有些疼,可蘇染染也舍不得退開哪怕半秒。
也不知道過瞭多久,等她終於被松開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亂七八糟瞭。
聽著男人凌亂的呼吸聲,蘇染染的心也仿佛像是要跳出來瞭一般。
“媳婦兒。”
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蘇染染感覺整個人都像是被電瞭一下似的。
而他這一聲媳婦兒,更是讓人酥到瞭骨子裡去瞭。
“我在呢。”
蘇染染應道,聲音卻嬌得仿佛能滴水一般。
這讓剛剛才親瞭人的沈賀哪裡受得住?
可保護她似乎已經成瞭他的本能,哪怕此刻被酒精度麻痹瞭神經,殘存的一絲理智還是讓他克制住瞭,沒有更近一步。
閉瞭閉眼,他將她的小腦袋給按進瞭懷裡,這才開口道:“很久,是多久?”
沒想到他會這樣問,蘇染染不由得愣住瞭。
腦海裡閃過上一世的點點滴滴,從離開水橋大隊回到海市,再從海市到西北,最後又從西北到京市。
這世上仿佛沒有一個能讓她安身的地方。
直到她來到平舟島,一個他曾經駐守過的地方,才停留瞭下來。
蘇染染許久都沒有開口,可沈賀也沒有催,就靜靜的等待著。
也不知道過瞭多久,屋裡才響起她有些飄忽的聲音。
“久到…生命的盡頭,我一直在平舟等你…”
聽說在他駐守過的地方會有他的軍魂,她就來瞭。
可惜她沒等到,就被救護車給帶離瞭平舟島。
她的聲音仿佛隔著遙遠的時空傳來,帶著委屈還有壓抑的孤苦。
沈賀的酒意瞬間驚醒瞭一大半。
雙手下意識的摟緊懷裡的女人,他整個人都被那句“生命的盡頭”的給震住瞭。
她的話看似沒有邏輯,可沈賀卻忽然能將自己休假回傢到現在的點點滴滴給串聯在瞭一起。
從她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轉變,到幫助水橋大隊度過一場洪災,從她時不時的懊悔和懷念的目光,到突然增進的廚藝,最後是她對平舟的熟悉。
這一切的指向雖然讓人難以置信,可沈賀還是猜到瞭自己媳婦大概比他多經歷瞭一世。
而在那一世自己死瞭,她卻獨身一人直到死去!
這是怎麼樣的一份深情?
沈賀根本無法想象,她究竟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怎麼度過餘生的。
雙手緊緊的擁著懷中纖細的身子,他心疼得無以復加!
“媳婦兒!”
“媳婦兒!”
……
聽著他一聲聲疼惜的媳婦兒,蘇染染像是漂泊瞭許久的船兒終於找到瞭港灣一般,頭埋在他懷裡,她的哭泣委屈得像個孩子。
而這一聲聲孤苦無依的綴泣落在沈賀的耳朵裡,他感覺整顆心都像是被人狠狠的揉搓瞭一翻似的,又酸又澀又脹又痛,各種滋味來回交織著翻湧著。
“乖,別哭,我在這。”
將人緊緊的摟在懷中,他輕聲安撫著。
可這麼多年的苦悶終於找到瞭發泄口,又哪裡是這麼容易停下來的?
兩人一個哭一個哄,折騰瞭大半夜,蘇染染才終於睡過去。
而沈賀的酒意卻完全清醒瞭。
借著窗外的月光,他低頭看向懷裡已經沉沉睡過去的小臉,沈賀的心已經被填得滿滿當當的。
從她改變主意要留下以來,他心底那一絲不確定也消失無蹤。
低頭吻上她光潔的額頭,沈賀的心柔成瞭一汪水。
……
第二天,剛休息瞭一天的士兵們,正心驚膽戰的等待著今天的訓練。
一個個都在心裡祈禱,千萬別像那兩天一樣才好。
就在這忐忑不安中,他們終於看到瞭副團長。
而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今天的副團長看起來心情似乎很好。
離得近的甚至還能看到他唇角那一抹笑來。
夭壽瞭!
沈閻羅竟然笑瞭!
要不是還在列隊,他們都想抬頭看看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升起的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