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蘇染染有些反應不過來，下意識的開口道。

她根本沒想過沈賀會這樣說。

畢竟在這年代，女人生五六個小孩都是很正常的事。

多子多福的觀念直到二十一世紀後才慢慢的淡化。

這年頭誰要是隻生一兩個，在人群裡那都是另類。

沈賀看著她驚訝的目光，有些無奈。

“兩個就夠瞭。”

她懷孕的每一天，他都在擔驚受怕中，怕肚子裡的孩子太大，又怕生產危險。

這樣的經歷，有一次就夠瞭。

事實上，在得知她肚子裡的是雙胎後，沈賀就一直在懊悔自己當時沒能忍住，才讓她受瞭這麼多苦。

他無比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在他心中，沒有什麼能比得上蘇染染重要。

蘇染染看懂瞭他沒說出口的話，霎時，心口一陣酸酸澀澀的。

這種被放在心尖上的珍愛…

眨瞭眨有些酸澀的眼眸，蘇染染忽然很慶幸上輩子那幾十年自己沒有動搖過。

……

出瞭醫院後，沈賀又去供銷社買瞭些東西。

其實有空間他們並不缺什麼，可每一次沈賀還是買瞭不少東西，否則傢裡經常有各種吃的不好解釋。

自己媳婦喜歡弄一些小零嘴招待人，沈賀都隨她高興。

買完東西再次回到機械廠時已經快十一點瞭，王春妹還沒出來。

沈賀不知道打哪裡弄來瞭一張凳子，蘇染染就坐在凳子上等著。

此時的她肚子已經有六個多月瞭。

可看起來和別人七個月的也沒什麼區別。

畢竟肚子裡揣著兩個娃，再怎麼樣也會比單胎的大一些。

身子重連動作都變得有些笨拙瞭。

懷胎十月果然是件辛苦事。

而且等兩個小孩生下來，還有得忙。估計到時候還是得麻煩自己婆婆瞭。

蘇染染正胡思亂想著，就看到有人陸陸續續走瞭出來。

沒多久，王春妹也出現在瞭大門口。

“春妹，這裡。”蘇染染朝她招呼道。

就看到王春妹臉上帶著笑，腳步輕快的朝她走瞭過來。

而她這副輕松的樣子，在一眾情緒低落的考生中，就顯得格外打眼瞭。

“你這樣子看來是考得不錯啊？”

蘇染染忍不住打趣瞭一句，就看到王春妹笑瞇瞭眼。

“還行。”王春妹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今天真幸運，一張是數學試卷，另一張是物理試卷。”

聞言，蘇染染有些咋舌。

三個小時考兩張試卷，難怪其他考生臉色這麼難看瞭。

不過這不是常規的考試，跟學校不一樣，自然是按照機械廠的標準來的。

隻是聽她說這考試內容，蘇染染隱隱覺得這次機械廠要選的人有點不一般。

而蘇染染想得也沒錯。

機械廠裡，此時三個人正在辦公室裡忙著批試卷。

“我說卓工，你要收徒，怎麼不去大學裡找一個？出這試卷能招到靠譜的嗎？”

批試卷的人看著手中那跟狗爬一樣的字跡，忍不住皺瞭皺眉。

機械廠招人一般要求高中以上才能來參加考試。

可架不住每次都有幾個關系戶。

這不？聽說這次有個連小學都沒讀過，隻學習瞭幾個月就來考試的軍嫂。

要他說，這簡直就是胡鬧！

聽到他的話，卓啟山忍不住嘆瞭口氣。

難道他不想去大學裡面找嗎？可現在大學是個什麼樣子的，誰不知道？

高考已經停瞭好多年瞭，現在能上大學的基本都是底下推薦上去的，有的甚至就隻有小學初中文化。

上瞭大學也是三天兩頭就去下地幹活。

要他說還不如直接從高中的學生裡找。

至於那些關系戶他並沒有放在心上，考不過他是不會收的。

“喲！終於看到一個有點能耐的瞭。”馬光承興奮的說道。

剛才一連批瞭好幾份試卷，一個比一個拉胯，他都沒眼看。

聞言，旁邊的人也好奇的探頭過來瞧。

他們這畢竟不是正式的考試，連出題都是卓啟山出的，改卷也就隨意瞭許多。

“確實可以，基本都答對瞭，欸，老卓你要不要過來瞧瞧？”

可聽到這話的卓啟山卻頭也沒抬，隻一臉認真地看著手中的卷子。

“等一下，我先看完這個。”

一看這樣，另外兩人哪裡不知道？他手上那個指定也不錯。

否則他怎麼會看得這麼仔細？

也不知道過瞭多久，安靜的辦公室響起瞭卓啟山哈哈一笑。

“妙啊！這個解法妙不可言！”

聽到這話，馬光承頓時也顧不上手中的試卷瞭，直接湊到瞭他旁邊。

“我來看看。”

原來卓啟山說的是數學的最後一道大題。

馬光承一連批瞭七八份，好幾個根本題都沒答完，就算勉強答完瞭的也錯題連篇，也就剛才那個勉強答對瞭最後一道數學題。

而手中這個…

“妙！實在妙！”

“這是哪個學生？我看看！”

說著，他將試卷翻到正面，隻是還沒等他看清楚是誰，旁邊再次傳來卓啟山激動的聲音。

“就要這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