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染還沒睜開眼,就聽見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
“快,今天還要摘棉花,可別遲到瞭。”
還沉浸在生離死別的悲傷中,蘇染染根本不知道發生瞭什麼,就被扯到瞭棉花地。
“幸好閻羅團長今天沒在,不然就慘瞭。”
旁邊的姑娘一邊利索的摘棉花,一邊低聲吐槽。
而蘇染染卻整個人都還在震驚中。
看著四周無邊無際的棉花地,再看瞭看自己白嫩嫩的手,她這才相信,她竟然也像方芷柔一樣穿越瞭。
而且穿的還是五十年代的邊疆農墾兵團。
不過要說是穿越也不是很恰當,因為原主就是她自己。
或者說,這是平行世界的另一個自己。
蘇染染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這裡,這些信息她也是在融合瞭身體的記憶才隱隱感知到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關註的重點,她現在唯一關切的問題是,沈賀他有沒有來?
如果來瞭,他在哪裡?
茫茫人海,她該上哪裡去找他?
蘇染染不知道,隻能按下心中的急切,先把手上的活幹完再說。
農墾兵團說白瞭就是開荒種地的。
別看這些兵團人現在的任務是種地,可人傢一個個都是打過鬼子的。
不過鬼子打完瞭,他們現在也沒別的任務要做,國傢就組織讓他們來邊疆墾荒瞭。
農墾兵團在邊疆既是為瞭戍邊,也是為瞭建設傢園,給國傢種糧食和戰備物資。
蘇染染看過農墾兵團的資料,自然知道這一群人有多偉大。
邊疆晝夜溫差大,冬天冷死人,夏天又熱死人,時不時刮起的沙塵暴更是吹得人滿嘴沙子。
農墾的戰士們不僅要種地,每天還要訓練。
吃的差住的也差。
男女同志各自分開在自己的營區,睡大通鋪。
結瞭婚的夫妻也沒條件住一塊,夫妻同個房還得申請去公共洞房。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畢竟國傢剛成立,朝國戰爭也剛打完,能活下來就偷偷笑瞭,誰還嫌棄生活條件苦?
每一個農墾人心裡都憋著一股勁,誓要給國傢開墾出萬頃良田,把這河子市全都種滿糧食。
和潘欣不一樣,蘇染染跟二十幾個女同志是前幾天才剛到邊疆的。
還沒來得及適應這裡的氣候,就背上麻袋下地去摘棉花瞭。
現在可不像後世一樣,有機器推過去棉花就自動采摘完成。
而是純靠人工一朵一朵的采摘的。
蘇染染雖然不嬌氣,可她已經養尊處優很久瞭,猛地一下幹這麼多活,整個人都有些頭暈腦脹的。
不過看到其他人都在認真的幹活,她又忍下瞭不適,繼續摘。
現在是九月,白天地裡的溫度還有接近三十度,晴空萬裡沒有一點白雲,人在棉花地裡熱得直冒汗。
也不知道過瞭多久,直到耳朵已經開始嗡嗡作響的時候,才聽到放工的哨子聲。
“終於放工瞭。”楊桃累得直喘大氣,一張臉也被曬得紅彤彤的。
她跟蘇染染都是湘市來的。
聽說邊疆招女兵,頓頓吃飽飯,出門還有大卡車接送,她們就報名過來瞭。
可來瞭以後,她們都傻眼瞭。
頓頓吃的是鹽水煮蕎麥就算瞭,還一口麥子一口沙。
出門也根本沒有什麼大卡車,要用大卡車的地方都是上百裡外的田地。
聽其他女同志說,去到那些地方幹活,短時間也別想回來。
直接一張草席就地睡覺,晚上凍得瑟瑟發抖,還得有人看守,就怕有狼群過來。
這樣的條件簡直比傢裡還要慘。
而且她們還不是正式的女兵,隻是農墾兵團裡的兵,說白瞭就類似於民兵的性質。
楊桃來的當天就後悔瞭,可她又不敢說,平時也隻能找蘇染染訴訴苦。
“也不知道待會吃什麼?可別又是鹽水煮蕎麥吧?”
一邊收東西,楊桃一邊抱怨那蕎麥有多難吃。
蘇染染此時已經累得不行,根本聽不清她說什麼。
原本想從空間裡拿點靈泉水喝的。
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她能感應空間,卻沒法打開。
現在好不容易能打開瞭,空間的靈泉水也已經滴進瞭水壺裡,可她的手卻因為幹活過度有些使不上勁,擰瞭好幾次都打不開瓶子。
頭頂上的太陽越來越曬,蘇染染感覺有點呼吸不上來。
機械性的跟在女兵隊伍後面,她感覺視線都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身旁的人還在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
蘇染染感覺聲音有點遠,隻隱隱聽到一句“閻羅團長來瞭”。
上輩子沈賀已經是元帥瞭,可蘇染染卻始終對團長這個職位有種特殊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她剛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是個副團長的緣故?
蘇染染剛來兵團沒幾天,也沒見過傳說中的“閻羅團長”長什麼樣。
此時聽到團長來瞭,她下意識的抬眸朝前方望去。
可瞪大瞭眼的她,眼前卻更加模糊瞭,胸口也越來越喘不上氣。
蘇染染整個人都不由得晃瞭晃。
“染染,你怎麼樣?”
楊桃這才發現她有些不對勁,趕緊伸手扶住她!
“是中暑瞭,快送去醫務室!”潘欣看到蘇染染臉紅得異常,也趕緊上前來幫忙。
此時的蘇染染整個人都頭暈目眩的,還有種想吐的感覺。
她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團不團長的?
嘴唇動瞭動,她正準備喊人給她擰開瓶蓋時,就聽見一個女同志的驚呼聲。
“團長來瞭!”
蘇染染心一跳,勉強轉過頭,就看到瞭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是沈賀!
想開口喊人,可已經穹弩之末的身體卻直接陷入瞭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