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盈偷偷摸摸地來到天臺門口。
她謹慎地往後看瞭看,確保自己沒有被人跟蹤,才將門推開。
天臺的風很大,沈盈盈一眼就看到瞭正站在欄桿旁邊的李薇,風將她的頭發吹得四散。
李薇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緊張的心跳加速,下意識地看瞭一眼三方藏身的地方,指甲緊張地掐進肉裡。
“你來瞭。”李薇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得平穩一些,轉身看向沈盈盈,目光有些閃爍。
“我已經按照交易做瞭,說好的錢你什麼時候轉我?”
“急什麼?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沈盈盈走到李薇身邊,雙手插兜,瞇著眼心情極好地吹著風。
“我要看沈淮的死亡證明。”
李薇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怎麼那麼多事?當時我們交易的時候可沒說好要死亡證明。”
“而且你當時讓我對沈淮動手,也沒告訴我他姐姐是個瘋子啊!”李薇眉頭緊鎖,真心實意地抱怨。
“你都不知道他姐姐知道他手術失敗死之後有多瘋!跟個瘋婆子一樣!”
沈盈盈聞言,眸光驟亮,興奮地問她:“他姐姐是不是很痛苦?”
李薇愣瞭一下,極快地瞥瞭沒有什麼動靜的黑暗角落一眼,點瞭頭:“肯定啊。”
“誰能夠承受至親死亡的痛啊?”
“痛苦就好,是她活該!”沈盈盈心中一陣暢快,甚至忍不住悶笑出聲。
李薇被她這古怪的堪稱怪誕的笑聲弄得心裡直發毛,往後退瞭幾步。
“早知道就讓你當場拍下她發瘋的樣子瞭。”沈盈盈又笑瞭幾聲,邊擦著眼淚邊愉悅地說:“那肯定很好看。”
可惜瞭。
她沒能當場見證沈宴禾痛苦得快要發瘋的樣子。
“那要不要我當場給你表演一個發瘋?”
清潤平靜的聲音突然響起。
沈盈盈臉上的笑容猛地一滯,猛地轉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卻看到天臺上的燈啪的一下全部亮起,緊閉的門也被人推開。
沈宴禾推著傅言鶴從門內走瞭出來,目光輕飄飄地落在沈盈盈身上。
她的眼神極淡,幾乎沒有情緒。
可就是這沒什麼情緒的一眼,卻讓沈盈盈感到頭皮發麻,脊背泛起瞭陣陣涼意,腳下不由自主地退瞭幾步。
此時此刻,她臉上得意暢快的笑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眉目間滿是震驚和愕然。
沈盈盈再怎麼傻,現在也明白過來瞭。
李薇早就已經被發現瞭,她反過來幫沈宴禾算計她!
“你背叛我!”沈盈盈氣惱不已,剛準備拿李薇出氣時,卻發現李薇早就在沈宴禾出現的時候跑開瞭。
把她氣得胸脯起伏,腦瓜子嗡嗡的。
沈宴禾沒有和沈盈盈交流的心思,極黑的瞳孔中透露出瞭些許掩藏起來的殺意,下令:“把她綁瞭,臉上的口罩扒下來。”
憤怒中的沈盈盈一聽,臉色驟然一變。
不,不行!
不能讓沈宴禾看到她的臉!
是沈宴禾自己一個人看到也就算瞭,傅言鶴可還在這裡呢!
要是被傅言鶴看到瞭,那沈傢就真的徹底完瞭!
更何況,在做這件壞事的時候,她完全沒有和沈國為和甘丹雪通氣,完完全全就是她和陳浩武的自作主張。
她原本是仗著沈淮死後,沈宴禾悲痛欲絕,神情恍惚,就算是察覺沈淮死因有異,也不會那麼快找到她頭上來。
讓她有充足的時間擦掉自己的痕跡。
可誰能想到……
沈盈盈的視線短暫地和傅言鶴對視瞭一眼,那眼中透露出來的殺伐果斷,讓她心生顫栗。
要是被傅言鶴看到瞭……
沈盈盈想起傳聞中傅言鶴處理人的手段,艱難地吞瞭吞口水。
當即抬手掩面,低頭就往旁邊跑。
就好像覺得,隻要她跑得快,沈宴禾就抓不住她。
可她沒跑兩步,身後便傳來瞭一陣風聲。
緊接著她整個人就被撲上來的人按在地上。
沈盈盈心中害怕,掙紮著大聲嚷嚷:“你們幹什麼!放開我!你們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在她拼命掙紮時,一隻細長白皙的手突然伸瞭過來,抓住她的口罩往下一扯,將她掩藏著的面容給露瞭出來。
沈盈盈下意識尖叫一聲,抬頭看向把她口罩扯掉的人,卻正好對上瞭沈宴禾的視線。
沈宴禾面色平靜的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在聽到李薇描述的時候,她心中就隱隱的有瞭一個猜測。
這個猜測,在今晚,證實瞭。
沈傢就是狗改不瞭吃屎,會卑劣地對沈淮下手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沈盈盈看著沈宴禾那平靜的樣子,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暴露瞭,咬瞭咬牙,幹脆放棄瞭掙紮。
“你看到我,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沈宴禾將手上的口罩丟掉,垂眸看著她:“不意外,你們沈傢也不是沒有對小淮下手過。”
沈盈盈古怪的笑瞭聲,目光陰狠又帶著暢快的看向沈宴禾:“怎麼樣,沈宴禾。”
“失去親愛的弟弟,你現在很痛苦吧?”
“沈淮死瞭,是你搞垮沈氏的報應!”
她仰著頭,滿臉惡意的看著沈宴禾:“沈宴禾,你就是一個煞星,誰碰你誰倒黴!你小時候克死瞭你父母,現在又把自己唯一的弟弟給克死瞭!”
“像你這樣的人,隻配活在地獄裡,一輩子孤獨終老!”
沈盈盈知道自己落在沈宴禾手裡是沒法跑瞭,所以她在不留餘力地瘋狂嘲諷著她。
沈宴禾眸底閃過一抹陰翳,低眸平靜地看著歇斯底裡的沈盈盈。
下一秒,她突然抬腳猛地踹向沈盈盈胸口。
細微的咔嚓聲響起。
沈盈盈撕心裂肺地慘叫一聲,身子瞬間像蝦一樣弓起,臉色變得慘白如紙!
沈宴禾面無表情地蹲在她面前,伸出手扣住她的腦袋,猛地往地上砸。
她用的巧勁兒,用的力不大。
可沈盈盈這些年被養得嬌嫩,根本經不住幾次砸,很快就被砸得滿頭鮮血。
沈盈盈被砸得頭暈腦漲,在一次被沈宴禾扯起來時,她氣急敗壞地怒瞪著她:“沈宴禾!你這是故意傷人罪!你信不信我去警察局告你!”
沈宴禾出瞭氣,松開瞭她的頭發,貓瞳微微瞇起,透著冷:“在你告我之前,我會先送你去吃牢飯。”
“買兇殺人已經構成瞭故意殺人罪,會處死刑,無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她低眸看著滿頭是血的沈盈盈,勾唇露出一抹毫無感情的笑。
“沈盈盈,你完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