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神秘人

作者:是毛不是貓 字數:2585

江韻和傅語母女倆自顧不暇,根本顧不上醫院裡的傅淑琴。

傅淑琴從手術室裡出來後,癱瘓在床上動彈不得,原本聘請來照顧她的護工也早就已經跑瞭,她隻能孤孤單單地躺在病床上。

普通病房裡的服務比不得高級病房,傅淑琴渴瞭也沒有人給她倒水,想上廁所也沒有人幫她放尿盆,隻能拉在床上。

天天躺在屎尿裡,渾身臭烘烘的,與以前那優雅幹凈的老太太絲毫不同。

這兩種極致的待遇,讓傅淑琴根本接受不瞭,她堅持瞭沒兩天就給江韻打電話。

但江韻根本不接她的電話。

這也就算瞭,醫院還在催促她續交醫藥費。

畢竟傅淑琴用的藥都是國外進口的好藥,每一次治療都在上萬,江韻先前在醫院繳納的費用很快就沒瞭。

可傅淑琴現在身無分文,根本交不出錢來。

隻能從普通病房轉移到醫院走廊,每天給她用的藥也減少瞭劑量。

沒有好藥支撐,傅淑琴很快就變得渾渾噩噩的,整日整日陷入沉睡,整個人散發著生命到達盡頭的腐朽氣息。

此時,法院已經拿到瞭傅曉和傅淑琴犯罪的所有證據。

有傅言鶴在其中推波助瀾,二人很快就被定瞭罪。

傅曉被判處死緩,緩期三個月後執行。

傅淑琴則被判決無期徒刑,但礙於她的身體健康狀況,判處在監外執行。

二人被審判的那天,沈宴禾特意從實驗室來到瞭法院。

親耳聽到法官對兩人的判決,心中堵瞭十四年的鬱氣,終於緩緩消散。

沈宴禾心中默念,媽媽,我給你報仇瞭。

在離開法院的時候,沈宴禾碰到瞭坐在輪椅上,被推來法院的傅淑琴。

短短幾天,傅淑琴瘦得隻剩下皮包骨瞭。

她臉頰兩邊凹著,瞳孔凸出,看起來就像是掛著一點肉的骷髏,帶著幾分詭異和怪誕。

傅淑琴看到她十分激動,她死死地盯著沈宴禾,含糊不清,顛三倒四道:“我當時、我當時就該、就該也殺瞭你!掐、掐死傅言鶴!”

她現在心裡十分後悔。

後悔當時為什麼要心軟放過傅言鶴,為什麼不多調查一點,把沈宴禾也給處理瞭,給自己埋下那麼大的禍根!

像傅淑琴這種人,她是永遠都不會覺得自己做錯瞭,隻會後悔自己當時做得不夠幹凈。

沈宴禾眉梢微揚,微微一笑,不疾不徐道:“晚瞭。”

她垂眸看著傅淑琴,紅唇微彎,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傅老太太,想想你這一生夠失敗的。”

“大兒子拋棄瞭你,二兒子年輕時與你斷絕關系,三兒子犯罪坐牢,馬上就要吃槍子。”

“而你,下半輩子還要蹲在監獄裡,直到死都無法掙脫。”

傅淑琴呼吸粗重,嘴裡含糊不清地罵著沈宴禾,依稀間還能聽到幾個極臟的詞匯。

就好似死亡前的最後掙紮。

沈宴禾笑瞭笑,沒再搭理她,轉身大步走出法院。

走出法院後,沈宴禾一眼就看到瞭站在路邊的身影。

男人站在樹下,長身玉立,身姿挺拔。

陽光透過枝葉零散地落在他出眾的眉眼,薄薄地灑下一層金輝,更顯他容姿俊美。

沈宴禾腳步微頓:“你怎麼來瞭?”

她出實驗室,除瞭奉嬌之外,沒有告訴任何人。

傅言鶴轉身看向她,眼神沉靜,眉眼柔和:“我去瞭實驗室找你,奉嬌告訴我,你來瞭這裡。”

傅言鶴垂眸看她:“宴宴,那兩個人,是你來傅傢的目的嗎?”

現在事情已成定局,也該和傅言鶴坦白瞭。

她大大方方地嗯瞭一聲,漫步走向他,目光落在他身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傅言鶴:“好。”

-

半個小時後。

買瞭香和紙錢,還有康乃馨的沈宴禾帶著傅言鶴來到瞭墓地,找到瞭埋葬自己母親的地方。

她已經將近一個多月沒來瞭,墓地旁邊長瞭些許雜草。

沈宴禾把東西放在墓碑前,擼瞭擼袖子,蹲下來拔草,聲線平靜道:“這裡埋著的人,是我媽媽。”

“在我八歲過生日那年,她在回傢路上,被酒駕的傅曉撞死瞭,她死的時候,手裡還拿著給我買的生日蛋糕。”

沈宴禾的語調很平靜,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卻帶著淡淡的難過和悲傷。

傅言鶴眼眸微斂,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握住她的手腕:“我來吧。”

話落,傅言鶴默不作聲地接替瞭她拔草的活,安靜地聽她說話。

沈宴禾眨瞭眨眼,轉而過來點香,繼續道:“傅曉撞她的時候,她其實還沒死,隻要送去醫院還能救得。”

“但他沒有。”

“不僅沒有把她送去醫院,也沒有下車來查看,反而開車對她反復碾壓,直到她徹底斷氣死亡。”

“後來。”沈宴禾蹲在墓碑前,看著墓碑上那笑靨如花的年輕女人:“傅淑琴派人私下交涉,給瞭賠償款。”

“但那時我年紀太小瞭,賠償款被我三叔吞瞭,還主張替我原諒瞭肇事者,告訴我,那隻是一場意外。”

“直到我某天無意間看到瞭我媽媽遭遇車禍的那段路程的監控錄像,我才知道,根本不是意外,是故意殺人。”

傅言鶴拔草的動作一頓,蒼勁修長的手指微微收緊瞭力道,脆嫩的草葉被他掐出瞭綠色的汁水。

沈宴禾笑瞭一下,輕描淡寫道:“所以,在我三叔找我替嫁的時候,我就順勢嫁進去瞭。”

“一開始,我就和你坦白,我嫁入傅傢的目的不純……”

她話還沒說完,背後就覆上瞭一個溫暖的懷抱。

傅言鶴動作輕柔又堅定地將她抱進懷裡,力道微微收緊,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揉進身體裡:“我的宴宴,受瞭很多苦,對不起,是我出現得太晚瞭。”

母親死亡,弟弟重病。

對於當時年幼的沈宴禾來說,不亞於是致命的打擊。

沈宴禾的眼眶瞬間紅瞭。

人很奇怪。

沒人安慰的時候,她就算吃再多的苦,也會默默咽下,堅強地繼續往前走。

可一旦有人安慰,原本能忍住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瞭。

沈宴禾張瞭張嘴,還沒說出什麼,眼淚就先一步落下瞭。

溫涼的淚水滴落在瞭傅言鶴的手背上。

傅言鶴捉住她的肩膀,將她往他的方向擰瞭擰,看到沈宴禾的眼淚時,心中瞬間就慌瞭。

他心疼地幫她擦眼淚:“宴宴別哭,我會幫你教訓她們。”

傅言鶴心中翻湧著極致的戾氣與殺意。

傅曉和傅淑琴,光是坐牢可不夠。

在送他們上路前,要讓他們嘗嘗,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感覺到臉上傳來的溫柔觸感,沈宴禾眨眨眼,有些不自然地擋瞭一下傅言鶴的手,飛快的把眼淚擦掉,小聲嘟噥:“不用你,我自己來。”

傅言鶴低低一笑,揉瞭揉她的發,寵溺道:“好,你自己來。”

沈宴禾臉頰微紅,目光很溫柔地看向墓碑上的年輕女人。

心中默默道。

媽,你以前老擔心我沒人要,我現在把男朋友領來給你看啦。

他很好,以後,你不用擔心我沒人照顧瞭。

兩人默默地點瞭香,燒完紙錢,又待瞭一會,才相攜離開墓地。

-

在沈宴禾她們前腳離開墓地十分鐘後。

一個身穿黑衣,臉上戴著口罩,身材高大,脊背有幾分佝僂的男人出現在瞭墓碑前。

他目光極其溫柔地看著墓碑上那燦爛笑容的照片,伸出戴著黑色手套的手輕輕撫摸瞭一下。

在墓前悄然放下一朵白色玫瑰,便悄無聲息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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