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禾下意識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去給你叫醫生。”
剛邁出兩步,沈宴禾瞬間反應過來。
她自己也是醫生啊。
沈宴禾有些懊惱地輕拍瞭拍腦袋。
一孕傻三年,這還沒生,就開始變傻瞭?
沈宴禾回身走到床邊重新坐下,先按瞭呼叫鈴後,再拿起沈仲的手:“我先給你看看。”
感受到手下的脈象十分平穩後,沈宴禾心中稍稍松瞭口氣。
過上一分鐘,其他主治醫生,包括謝江知也來瞭。
平靜的病房變得忙碌起來,謝江知安排人將沈仲送去做瞭一個全身檢查。
確定沈仲的身體機能沒有出現任何問題,隻是因為躺得太久,有些饑餓,才將他從ICU病房轉回普通病房。
沈宴禾在他檢查的間隙,出去給他買瞭一碗白粥。
待沈仲轉回普通病房,放溫熱的白粥剛好可以入口。
沈宴禾坐在床邊,拿勺子一勺一勺地喂著沈仲。
兩人都沒有說話,病房裡的氣氛變得有些沉悶。
沈仲心中感慨。
這還是他這些年來,第一次喝到女兒親手喂的粥。
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待他喝瞭個半飽,身體稍微有瞭些力氣,便朝沈宴禾伸出手:“我自己來吧。”
沈宴禾抿瞭抿唇,沒有跟他爭,將碗放在他手上。
沈仲喝瞭兩口,有些欲言又止地捧著白粥問:“傅帷之……他現在怎麼樣瞭?你們有抓到他嗎?”
他被佈萊恩帶回去之後,就因為吸入太多毒昏迷瞭,之後發生瞭什麼他完全不知道。
更何況,他當時就沒想著能從實驗室活著出去。
沒想到,他還能有見到沈宴禾的一天。
“抓到瞭。”沈宴禾嗓音淡淡:“他已經被上頭的人帶走瞭,估計現在已經死瞭。”
她簡單地把跟傅帷之交鋒的事跟沈仲說瞭一遍,包括,她已經跟謝江知從他腦袋裡取出瞭D博士給他植入炸彈的事情。
沈仲面色有些驚愕地低頭看瞭看自己:“你說,他給我註射瞭基因強化劑?”
“嗯。”沈宴禾點點頭:“你在床上躺瞭差不多半個月瞭,才醒過來。”
沈仲感慨:“半個月瞭啊……”
時間過得真快。
父女倆又聊瞭一會最近的近況,兩人之間陌生的隔閡消失不少。
至少沒有一開始那麼尷尬瞭。
“對瞭,還有一件事。”沈宴禾閉瞭閉眼,旋即睜眼看向他說:“immortal組織所進行的人體實驗,無論你是否願意,你都參與其中瞭。”
“所以……等你出院後,國際法庭會對你進行審判,我會請最好的律師盡量幫你爭取輕一點的罪罰。”
沈仲將手上的空碗放在床頭櫃上,面向沈宴禾笑瞭一下,笑容清朗,毫無陰霾:“不用那麼麻煩。”
“做錯事,就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無論他是不是自願,無辜的人,他殺瞭。
那些喪盡天良的實驗,他也參與瞭。
律法上的懲罰,他該認。
更何況……
沈仲目光溫柔地看向沈宴禾。
他以前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哪來的那個臉,讓懷孕的女兒為自己奔波勞累?
沈宴禾紅唇微抿,垂眸道:“你要是想贖罪的話,就參與研究出能夠治愈實驗體解藥的實驗吧。”
“那些從immortal組織地下實驗室救出來的實驗體,現在還被關在大夏第一研究室裡,等待著,有人能夠救他們。”
沈仲眼眸微亮,幹脆地點頭:“好。”
“不過,在去之前,我能不能見一見你奶奶?能不能……參加你的婚禮?”
沈仲眸光希翼的望向她,斟酌著話語,有些小心翼翼地問。
沈宴禾笑瞭一下:“當然能。”
“那太好瞭。”沈仲忍不住咧嘴笑,臉上滿是高興:“太好瞭。”
那麼他這一輩子,就沒有什麼遺憾瞭。
沈宴禾看著他這高興的模樣,也忍不住彎瞭彎眼眸。
父女倆在陽光中相視一笑,這些年的隔閡,似乎在這一笑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
一眨眼,就到瞭來年二月份。
在這幾個月裡,沈仲回去見瞭葉敏一面,母子倆抱頭痛哭。
沈仲撒瞭一個善意的謊言,告訴葉敏他這些年是去進行機密任務去瞭,任務還沒有完成,之後他還要出去,讓葉敏不用擔心。
葉敏相信瞭他的謊言,精氣神也好上不少。
於是在沈仲被帶走的時候,葉敏也沒有很難過,因為她有瞭盼頭,知道沈仲還會回來。
轉瞬間,距離沈宴禾舉行婚禮,隻有一周的時間。
沈宴禾和傅言鶴的婚禮是在大夏國舉行的。
而在前一周,因為沈仲配合良好,自願終身參與研發治愈人體實驗的藥物項目之中,還帶來瞭不少D博士註入實驗體的藥物配方。
給項目研發帶來瞭極大的推動,上頭在沈宴禾婚禮舉行前給他放瞭假,讓他回來幫沈宴禾操辦。
沈仲也是第一次送女兒出嫁,心裡又高興又復雜。
在婚禮舉行的前一天還特意拉瞭傅言鶴過來喝酒。
也不知道兩人說瞭什麼,傅言鶴回房間時眼睛居然紅紅的,似乎哭過,可把沈宴禾好奇的不行。
奈何她怎麼問,他也不肯說。
沈宴禾隻能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等到新婚夜的時候再好好逼問。
-
婚禮舉行那天。
沈傢別墅。
二樓房間。
宋時薇、奉嬌、谷盈溪和一些沈宴禾以前熟悉的羅網朋友都在。
沈宴禾穿著嫁衣坐在床中央。
“來瞭來瞭!我看到車瞭!”向令安興沖沖地走進來:“準備關門!等會那姓傅的說什麼都不能讓他輕易進來!”
奉嬌站在門口,轉身朝沈宴禾笑嘻嘻的說道:“宴宴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輕易進來把你搶走的!”
宋時薇開朗瞭不少,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瞭轉,摸著下巴:“那我們得多準備幾個難題,我們傢宴宴那麼寶貴,可不能輕易便宜瞭那個臭男人!”
“也不能準備太難的啊。”穿著一身粉色小禮服的谷盈溪雙手抱胸笑:“今天這大喜日子,好歹給新郎官留點面子。”
沈宴禾失笑。
她的伴娘是谷盈溪和宋時薇。
奉嬌和其他人,則是她的親友團。
一個留著蘑菇頭,長相可愛,穿著白色蓬蓬短裙的女孩揮瞭揮手上的鞋:“組長,這鞋,咱藏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