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蒙等也跟著沖瞭進來,不過還沒看那麼真切,便聽見簡禹冷聲呵斥道:“出去。”
梁蒙一個激靈,佩琪突然福至心靈,伸手往前將眾人往外趕。
“出去出去,快都出去,這是小姐閨房……”
眾人面面相覷,梁蒙這才察覺不對勁,連忙轉身往外走。
這是白越房間,此時自傢少爺竟然在人傢小姐閨房的……床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那也不是他們能看的。
一直到眾人都退瞭出去,佩琪貼心地關上瞭門。
簡禹覺得這有些不妥,想要說一聲,但是想想說什麼都不妥,便也就沒阻止。
反正是白越主動召喚的,母親就算是知道瞭,也沒理由責怪自己唐突。至於其他,誰占誰便宜還不好說呢。
房間裡安靜下來,簡傢傢教嚴,簡禹在私生活上一貫正經,也不去煙花柳巷尋歡作樂,就算愛慕他的小姐多,又哪裡有這麼大膽撲上來的。
初進房門隻覺得緊張,剛才人多有些尷尬,如今眾人都退去,房門關上,突然安靜下來,他才驟然覺得懷中溫香軟玉,臉上一紅立刻放手。
好在屋子裡黑,紅不紅也看不出來,簡禹側瞭側頭,鎮定瞭一下才將視線轉回來。
他有點不好意思,還有點為瞭自己的不好意思而惱怒,心道這姑娘怎麼如此不檢點,雖然有婚約在身,可畢竟未成婚,怎能如此投懷送抱。
不料一低頭,卻見白越已經裹著被子盤膝坐好瞭,臉上的表情嚴肅得不能再嚴肅,一下子將他要說教的話都堵瞭回去。
白越開口就牛頭不對馬嘴地來瞭一句:“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簡禹覺得這會兒他好像應該離開,但又覺得有點慫。白越都不怕人知道,他怕什麼。
白越自然道:“我這個主意啊。”
“你這個主意?”簡禹心中一動:“你是說,裝病,裝被嚇著?”
白越點頭:“你覺得怎麼樣?”
白越今晚的行為雖然有些輕浮,但就這幾日相處,她並非是輕浮的人,今晚這事情確實有蹊蹺。
簡禹略一思索:“你如此做,想要釣出背後的人?”
“對,你覺得可行麼?”白越道:“今日我思來想去,雖然不知對方到底意欲何為,但他既然用死簽來嚇唬我,那麼他想要得到的結果,不就是我被嚇著麼?”
投其所好,順水推舟,對方想要什麼就給他什麼,這樣才能讓他可以繼續下一步計劃,一步一步,浮出水面。
簡禹細想瞭一回:“也不是不可以,如今我們對他一無所知,又增強瞭防備,說不定他也在為難還能如何動手。”
白越挺高興,簡禹支持,後面的事情她做起來就會容易很多。
“我對京城也不熟悉。”白越謙虛道:“大人您看,如果我真的被妖魔鬼怪嚇著瞭,按照正常流程,下面怎麼辦?”
簡禹默默地將另一床被子往自己身上裹瞭裹。
“我覺得,這種情況下,你喊我大人是不是不太合適?”
“莫弈。”白越欣然改口,不恥下問:“你看我是該找個名寺古剎拜一拜,還是找人來跳個大神驅驅邪?”
這顯然也不是簡禹擅長的,想瞭想道:“都可。”
大理寺卿,手上也不知沾瞭多少血,這種人都是不信鬼神不信人的,不能信,不然早就自己把自己嚇死瞭。”
白越大氣一揮手:“那就每個流程走一遍,總有一款適合他。”
簡禹和白越在房裡嘀嘀咕咕,嘮嘮叨叨說瞭半天,外面一群人看也不敢看,散也不敢散,就這麼候瞭小半個時辰,北風蕭蕭,看雪看天看月亮,淒淒慘慘戚戚。
吱呀一聲,簡禹終於從房裡出來瞭,喚來佩琪。
“越兒晚上做噩夢嚇著瞭,你這幾日把燭火點亮一些,也別出去,就在屋子裡陪著她睡。”
佩琪連連點頭,一點兒懷疑都沒有。
白天那事情那麼恐怖,別說白越是當事人,就她在一旁看著都害怕。嚇著瞭晚上做噩夢是再正常不過瞭。
第二天白越沒起床,留在雁鳴山莊給受害者看病的李大夫也來瞧瞭她一回。
李大夫認真地望聞問切,隻覺得白越面色蒼白,精神不振,說話有氣無力,情緒驚恐悲觀。
但是脈搏確實沒什麼問題,怎麼診都沒有問題,一時間不由犯瞭難。
三日內同時碰到兩個讓他束手無策的病人,這實在讓他有點鬱悶。
偏偏簡禹還在一旁期待地道:“大夫,她沒事吧。”
李大夫皺著眉,想點點頭,又想搖搖頭。
“大夫都沒說話,肯定是沒事兒的。”白越安慰簡禹:“我身體沒事,隻是嚇著瞭,休息休息就好。”
李大夫定瞭定神,接著白越的話道:“是,白小姐身體並無病癥,隻是受瞭驚嚇。我開一個安神的方子,一日三次服下,多休息,心思放開些就好瞭。”
簡禹若有所思地道:“這樣啊,那我明白瞭,心病還須心藥醫。”
“對,就是這個道理。”李大夫不明所以,但還是贊許道:“心緒平靜,精神好瞭,病自然不藥而愈。”
“好的,多謝大夫。”簡禹冷靜道:“我知道怎麼做瞭。”
李大夫還不知道簡禹要怎麼做,但是不多久整個雁鳴山莊都知道瞭。
十裡村附近沒有古寺名剎,但是有一個道觀,還有一個名氣在外的神婆。
簡禹不差錢,一頓飯的功夫就請來一群道士和一個神婆,幾人在白越院子門口面面相覷,雖然互相不對付,但都是收瞭錢的,也不敢翻臉。
簡禹都懶得出面,梁蒙一臉嚴肅的出來,先給一人塞瞭一袋子錢,然後一人指瞭一塊地方,男左女右,開壇做法,各做各的,互不幹擾。
剛指派完,便有小廝來報,有大夫上門來瞭。
梁蒙開始還漫不經心:“什麼樣的大夫。”
“叫楊東,四十左右,就是十裡村人,說是也會些醫術。”小廝道:“看見瞭我們的告示,說是想試一試。他說話……怪怪的,好像喉嚨受傷瞭一樣。”
梁蒙一個激靈,連忙道:“你等下,我去匯報少爺和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