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禹竟然這麼體貼,還會給自己帶衣服?白越有點意外,但是佩琪肯定不會說謊,也不敢擅自去拿簡禹的衣服的。
白越和簡禹的房間是緊挨著的,她一身的血先回瞭屋子,剛把臟瞭的外衣脫瞭,佩琪就回來瞭,果然拿著一件紅色的帶毛領子的外袍。
“小姐您看。”佩琪將衣服抖開:“這衣服可真好看,摸著也舒服,料子特別好。”
紅火火的一團挺鮮艷的,白越過去也摸瞭一下:“確實舒服,但你就這麼拿來不好吧,萬一你傢少爺帶來,是有別的用處呢?”
坦白說,白越對自己沒這個自信,就他們現在這個關系,簡禹會專門給她帶衣服,這不可能,除非是簡夫人特別交代的。
“真的,就是為小姐帶的。”佩琪將衣服在白越身上比劃一下:“大小剛剛好,這顏色也襯你的皮膚。”
如今的白越挺白,什麼顏色都挺襯。
佩琪又道:“就連少爺屋子裡的大丫頭都說瞭,這就是帶給小姐的。少爺原話親口說的,讓她們收好瞭誰也不許動,這是給白小姐帶的衣服。”
佩琪這麼一說,之前將信將疑的白越也信瞭。
簡禹對傢裡長輩十分尊敬,就算是心裡有再多彎彎繞,表面也是要敷衍的。陪她出來散心度假,絕對不敢在中間約個誰傢小姐什麼的,衣服應該也不會是為別人準備的。
梁蒙回去瞭一會兒,白越還沒來,簡禹有點不耐煩:“怎麼回事,你說清楚瞭麼?”
“說清楚瞭呀。”梁蒙撓撓後腦勺:“白小姐說瞭馬上就來,莫非是姑娘傢要梳妝打扮一下……”
“這天都快黑瞭,又不出門,梳妝什麼?”簡禹踱瞭兩步:“再說,你什麼時候見著白越濃妝艷抹的,她那清湯寡水的,要不是有丫頭伺候,估計頭發梳得還沒你整齊。”
梁蒙臉色十分扭曲,也不知簡禹這是在嘲諷白越,還是在嘲諷他。
好在白越很快也就到瞭,隻是簡禹看見她裹著一身紅色絨袍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變瞭。
“你怎麼穿著這衣服?”簡禹的臉色一瞬間無比難看:“你不是有件白色裘皮麼?”
此時天色已經略有些暗瞭,白越著急見目擊瞭兇手的人,也沒註意簡禹的臉色,一邊往裡走,一邊順口應著。
“那件衣服出門的時候弄臟瞭,你丫鬟說你給我帶瞭一件,就翻出來穿瞭。”
房間的門半開著,裡面亮著燭火,能看見站著的人影。
白越本來都已經要進門瞭,走瞭幾步見簡禹沒跟上來,後知後覺停瞭下來。
“怎麼瞭?”白越不由地道:“這衣服不是給我帶的?”
簡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真不是?那你別和丫鬟這麼說啊,讓她們誤會瞭。”這下白越不好意思瞭:“我就穿瞭這一會兒,你要是嫌棄的話我給你洗瞭……”
白越特別有自知之明,她和簡禹什麼關系,說好是非常親密的未婚夫妻關系,說不好,萍水相逢互相心存芥蒂的陌生人。
佩琪站在一旁不敢做聲,同時百思不得其解,她去的時候,簡禹的大丫鬟分明是這麼說的,沒道理騙她啊。
“那我先脫下來,讓佩琪送回去?”白越感到簡禹這樣子,可能下一刻就能撲上來扒她的衣服,心道還是自己來這樣不會太難看。
不過這紅紅的皮裘一看就很華麗,也很貴,聽佩琪說,是什麼火狐貍的毛做的,自己真的穿不起。
白越正要拽開系帶,卻被簡禹一把抓住瞭手。
“沒有什麼別人,這就是給你帶的。”簡禹斬釘截鐵道:“不過是後來覺得,你平日裡不喜大紅大紫這樣艷麗的顏色,才收瞭起來罷瞭。”
白越疑惑地看著簡禹,想從他臉上看出點端倪來,但是看來看去,竟然還挺真誠的。
“哦。”白越慢吞吞點瞭點頭。
簡禹還真是個細心的人,不過是給她的就行,這麼冷的天,她也不想脫下這溫暖的毛茸茸的衣服。
正說著,亮著燈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瞭,白越聞聲看過去,一個年輕人站在裡面。
這應該就是梁蒙所說的目擊證人,一個二十三四的男人,長得斯斯文文,穿著打扮是十裡村村民最尋常的模樣。
他推開門後,見眾人都看他,有點局促道:“我,我想問一下,茅房在哪裡?”
眾人一愣,一旁候著的小廝忙道:“在這邊,我帶你去。”
“你先進屋吧,外面冷。”簡禹剛才握著白越的手,感覺她雖然拿著個手爐也不暖和,便將人往裡讓:“梁蒙,你看著人回來就讓進來說話。”
又不是犯人,是個來提供線索的熱心村民,總不能茅房都不讓人上吧。
兩人先進瞭屋子,簡禹突然皺眉道:“你身上這什麼味道?”
說著,伸手捻瞭捻她的頭發,上面好像沾著什麼粘稠的東西。
頭發上也沾到狗血瞭?白越臉色發苦,無奈把剛才出門的事情說瞭一遍,意料之中的看見簡禹的表情越來越歡快,仿佛恨沒有親臨現場欣賞一番。
白越白瞭他一眼,就知道他肯定是幸災樂禍的。
“那什麼,其實也是好事。”簡禹笑完之後,覺得自己這樣不道德,敷衍的安慰道:“狗血能驅邪,你沾身上瞭正好驅邪。”
正插科打諢,年輕人回來瞭,外面冷,他穿的雖然不少也還是冷的臉色有些發白,不太好看。
簡禹一瞬間恢復正經模樣,叫人給他倒瞭杯熱水,簡單道:“他叫王侃,這位是白小姐,她問你什麼,你照說就是。”
王侃一輩子沒見過簡禹這麼大的官,難免有些心裡恐懼,畏畏縮縮。
“我真的,真的沒看見兇手的臉。”王侃緊張道:“那天早上我真的喝多瞭,走路都晃,林子裡全是雪,天又沒大亮,要不是看見瞭你們貼的告示,我還以為是做夢。”
“別緊張。”白越安慰道:“其實隻要看見,大腦就會將這一部分記憶儲存,區別隻是我們自己知道,或者不知道罷瞭。”
“啊。”年輕人茫然:“那,那我們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