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雖然死瞭,但是舍不得你啊”沈燁陰森森的說著,往前走瞭一步,把刀塞在薛冒手裡。
“這刀割肉……舒服極瞭。”沈燁在薛冒耳邊吹出一口氣:“告訴他們,你到底做過什麼,你是不是像我們一樣……該死……”
薛冒再也忍不住瞭,爆發出一聲帶著哭聲的慘叫,鼓起全身的勇氣和力氣,一把將他推開,往屋子外面沖。
但沖出兩步便摔瞭一跤,撲倒在雪地上,臉上蹭破瞭一塊皮。
他也察覺不到痛。但是腿腳發軟,也爬不起來,隻是兩手在地上嘩啦,徒勞地撲騰。
桃花寺最近連著出事,寺裡的僧人都戒備得很,剛才在他第一聲叫的時候就有人趕瞭過來,此時正好到瞭面前。
薛冒看見人總算是緩過來一些,再也不復白天無賴囂張的樣子,而是連哭帶喊地轉身指向房間裡:“鬼,我也見著鬼瞭,他們來找我瞭。”
眾僧人連忙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可是房間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薛冒愣瞭一下,剛在想莫非自己是因為太害怕產生瞭幻覺,這念頭還沒有起,忽然劇烈地抖動瞭一下,將手裡的一個東西摔在地上。
不是幻覺,這不是幻覺。他手裡拿著的正是薛良銀自殺抹脖子的那把刀,那是傢中用瞭很久的一把小刀,他一眼就能看出來絕不會錯。
看見的和聽見的都可能是假的,但是這把刀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上面還沾著薛良銀的血。
眾僧人看著這把刀心裡也犯瞭嘀咕,莫非真的有鬼?雖然廟中僧人都相信世間有鬼神,但畢竟誰也沒見過,心裡沒底啊。
薛冒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一把抓住離得最近的一個僧人:“帶我去見住持,帶我去見住持,隻有住持大師能救我。”
雖然很不齒薛冒的為人,但這事情確實非同小可,何況是在寺裡剛剛做法超度之後,顯然剛才的超度沒有成功,是一定要報告住持的。
眾僧人拽著薛冒走瞭,過瞭一會兒,簡禹白越跟著幾人這才從一旁樹林裡出來。
嘆為觀止,簡禹道:“你這麼鬧騰,就不怕薛氏和薛良銀的怨魂厲鬼來找你算賬?”
“我?”白越霸氣一揮手:“我才不怕呢,我這人命硬,師父說瞭,一輩子百無禁忌鬼神不近。怨魂厲鬼,來一個吃一個,來一個吃一個……”
眼見白越吹起來又沒譜,簡禹隻好無奈地把人拖走瞭。
“你註意著點。”簡禹低聲道:“別忘瞭你現在還是一個陰氣纏身,虛弱重病的弱女子呢。”
“你說得對。”白越瞬間沒瞭力氣,由著整個人的重量都掛在簡禹身上:“我突然覺得頭暈想吐,沒力氣……”
簡禹半摟半抱將人弄回去,又將湊上來關心的眾人都趕走,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白越來瞭,隻覺得身邊的人都一個個不靠譜起來。
薛冒自然是一夜未睡的,在佛祖面前顛三倒四,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把自己這些年做的缺德事都說瞭一遍,簡禹派去監視的人聽著直嘆氣,但雖然件件惡心,卻並沒有致死的。
第二日一早,眾人吃著早飯聽匯報,簡禹道:“如此聽來,薛冒雖然行徑惡劣,但和薛氏,薛良銀的死並沒有關系。”
“我也覺得他不會殺薛良銀。”沈燁道:“畢竟薛良銀死的那天晚上,你我都看見瞭,他哭得確實傷心。跟要瞭命一樣,老婆女兒都是假的,兒子雖然不成器,但總是他的命根子。”
白越啃著個糖餅,皺眉道:“我總覺得,在這個案子中,少瞭一個關鍵的人。”
說著,她進去拿瞭張紙,將一個個人名都寫出來。
案子雖然是從薛良玉開始,但其實從薛良玉被找到,薛傢母子自殺開始,這件事情就和她沒有關系瞭。薛傢母子是被毒殺,那麼無論薛良玉是不是離傢出走,要不要跳崖,他們也會自殺。
不過是死在傢裡,還是湊巧死在桃花寺罷瞭。
白越寫下四個名字,然後在薛良玉的名字下面,畫瞭一個叉。又在薛冒的名字下面,畫瞭一個叉。
然後,白越又寫下,出現在坡下村的男人……寫著,手下一頓。
“和薛傢換親的那個姑娘,有沒有打探她的消息回來?”
“你不是懷疑她吧?”林怡站在一旁不由的道:“白小姐,你懷疑的也太遠瞭些。”
“倒是也不遠。”簡禹沉思道:“我們第一個懷疑的是薛良玉,因為薛氏和薛良銀死後,薛良玉的麻煩一下子就解決瞭,她是利益獲得者,有作案嫌疑。”
“同理,那個姑娘也有。”白越道:“不但有,而且嫌疑更重。畢竟一來,她失蹤瞭,可以理解成畏罪潛逃。二來,在必須死一傢子才能解困的情況下,對別人父母下手,總比對自己父母下手來的容易一些。”
隻是那個姑娘從開始就被定義成失蹤,一直沒有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而薛傢又一日日鬧得轟轟烈烈,所以才被一時忽視瞭。
“我明白瞭。”林怡起身:“屬下這就去跟進一下,看看這姑娘和傢裡是什麼情況。”
簡禹擺手讓林怡去,這年代這一點確實不好,信息交通不發達,要查個什麼事情都得靠跑,就算是快馬加鞭也費勁。
“林怡去查,我們也不必閑著。”白越道:“有一個人,一定對那姑娘也有相當的瞭解。”
換親,也就是要迎娶對方過門做兒媳婦,薛冒自然對對方傢庭有一定的瞭解,也一定見過那姑娘,對那姑娘和她的傢人有一定的調查。
這可是用女兒換回來的兒媳婦,若是有什麼隱疾,回來不能相夫教子生孩子,那不是吃瞭大虧瞭。
薛冒雖然一夜未睡,也睡不著,縮在佛堂的角落裡瑟瑟發抖。當看見白越後,更是害怕的整個人都崩瞭起來。
“問你一件事情。”簡禹厭惡道:“說清楚瞭,就給你把纏身的怨魂解決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