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米子涵奇怪地拿起來端詳瞭一下,不解:“為什麼會送一個鈴鐺給她,有什麼說法麼?”
白越當然不能說因為我懷疑你妹妹要害我,而是毫無心理負擔的欺騙米子涵。
“鈴鐺是美好的象征。”白越解釋道:“每逢過年或者重要節日,寺廟都會敲鐘祈福,鐘聲悠遠雄渾,可以驅散邪魔黑暗。鈴鐺也是這個意思,送給子欣,希望她能走出過去的禁錮,沖破心靈的枷鎖。”
米子涵露出感激的表情:“白小姐對子欣如此關心,我萬分感激。”
“不必客氣。”白越微笑:“想要治療子欣的精神疾病,我也需要和她熟悉起來,送禮物可以讓她盡快地接受我,對我敞開心房。”
眼睜睜看著不過幾日時間,米子涵的態度從,把白越帶我這裡來,刑部多的是手段讓她開口說話。變成,白小姐真是天仙下凡,米傢感恩戴德。
簡禹的表情十分正經,但心裡嘖嘖稱奇。
米子涵走在前面,簡禹和白越走在後面,簡禹戳瞭戳她,低聲道:“我現在算是明白,你是怎麼把爺爺和爹娘哄得死心塌地瞭。”
“這有什麼。”白越毫不虧心地道:“不過真心換真心罷瞭。”
無懈可擊,不要臉之極,簡禹想想,給她豎起一個大拇指。
米傢這一夜風起雲湧,所有人徹夜未眠,誰也沒料到失散十二年的米子揚就這麼找回來瞭,這些年,他竟然就在京城中,幾乎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米子涵經過一晚上沉淀,如今已經冷靜下來瞭,路上便將情況對兩人說瞭。
雖然說傢醜不可外揚,但這件事情,簡禹和白越是避不開的。
“十二年前,我生瞭一場重病,大夫說可能熬不過去。正巧陳勝美,就是傢父的側室。她懷瞭身孕,旁人都說是個男孩,於是就動瞭心思。”
“我若病死瞭,子揚又失蹤瞭,她的兒子生下來就是長子。當時我母親身體已經不好,不能再生育,沒有嫡子,那麼她的兒子,就是這一輩最有分量的繼承人。”
“於是她讓自己的叔叔陳年,裡應外合綁架瞭子揚。”
“我傢畢竟還有些勢力,子揚失蹤後,立刻全城封鎖查找,他無法將孩子運走。但是膽子也不夠大,猶豫再三也不敢殺人,於是就將他藏瞭起來。”
“說起來真是可笑。”米子涵露出一點嘲諷的笑:“當年我父親幾乎將整個京城都翻瞭個遍,卻偏偏沒有懷疑過陳年的傢,陳勝美徹夜陪著母親因為勞累差點小產,陳年也一直在出力尋找,誰又能想到人卻就在他傢中。”
白越張瞭張口,終究沒說話。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那時候要是她在,第一個就會從陳勝美身上查。
既得利益者從來都是第一懷疑對象,又是一個對米府很熟悉的人,竟然無人懷疑,怕是米子涵年紀小,而她又有瞭身孕,米父心生憐惜有心維護吧。
子為父隱,米子涵不是傻子,他未必心中就沒有懷疑,但是事已至此,又能說什麼。即便是簡傢,簡父簡母如此恩愛,也還是有幾個側室姨娘。
簡禹察覺到白越走神,輕輕碰瞭碰她,面色有些詢問。
白越輕輕搖瞭搖頭,她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心思,誰也說不得。好在還有三年。
米子涵不知白越心中萬千糾結,感慨道:“後來我病好瞭,他們就完全後悔瞭,可是米子揚已經在手裡,看見瞭他們的模樣,所以放也不敢放,殺又不敢殺,隻好一直將他囚在屋中。”
米子涵頓瞭頓,猶豫道:“據陳年說,並不敢苛待子揚,吃穿都和傢人無異,隻是不讓出門。前些日子我路過碰巧看見,子揚又逃跑瞭一回,這才將人關進棚子,不過月餘。”
雖然陳年是這麼說的,但米子涵顯然不太相信,他就算在刑部審犯人可以嚴刑拷打眉頭都不皺一下,但對著自己可憐兮兮的弟弟,也難免有常人的想法。
這麼弱小可憐,一定吃瞭許多的苦,被陳傢這樣那樣的折磨。
白越安撫道:“我覺得這一點陳年沒有說謊,就昨日我看米子揚的情況,還是比較樂觀的,身體上並無大礙,精神上雖然有些激動,但能夠溝通,也還記得你,隻要稍加安撫,過幾日應該就可以緩過來瞭。”
且不說之前如何,那種地方,任由誰被關個十天半個月,對精神的影響都是極大的。
雖然太醫是專業的,但這話出自白越的口,米子涵更放心瞭。
白越話鋒一轉:“本來,我還沒想好對米子欣應該如何治療。但現在米子揚回來瞭,我有瞭一個想法。”
米子涵頓時激動又緊張起來:“如何?”
白越晃瞭晃手裡裝著鈴鐺的小盒子:“解鈴還須系鈴人。”
米府裡如今冰火兩重天,高興的特別高興,絕望的特別絕望,白越和簡禹進瞭門,不可避免的,受到瞭米父米母的熱烈歡迎和感激。
在闔府的歡鬧中,隻有一個人不在其中。
這人便是米子欣,她也聽下人說瞭哥哥找到的消息,但依然很平靜,在旁人期盼的目光中,露出一個天真的微笑。
“真的麼,那太好瞭。”米子欣坐在秋千上,平靜而溫柔,她在自己的世界裡,與人無爭。
丫鬟心酸,低聲道:“大少爺帶瞭一位白小姐來,說昨日您送瞭她一個香囊,她有禮物想要回贈給您呢。”
“哦,是白姐姐啊,我記得她。”米子欣想瞭想,點瞭點頭。
米子涵他們就躲在一旁看著,見米子欣點頭,這才走過去。
“子欣。”白越化身幼師,展露出最親和力的微笑,拿出禮物盒:“你的香囊很漂亮,姐姐特別喜歡,這是姐姐給你挑的禮物,你看看喜歡嗎?”
米子欣就坐在秋千上,先看瞭一眼米子涵,見米子涵點頭,這才接過錦盒,打開。
一枚金色的鈴鐺靜靜的躺在黃色絲絨凹糟裡。
旁人的目光都在禮物上,隻有白越,她的目光死死的盯在米子欣臉上。
而簡禹的手按在腰上,甚至隨時準備出手,誰知道米子欣是不是小鈴鐺,誰知道她被拆穿後,會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