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腦子裡自然就升起瞭一個陰暗的念頭,這陰暗的念頭一起,就有點控制不住天馬行空的思想。
沈燁和梁蒙都已經坐下瞭,見白越有點呆,沈燁連忙拽瞭拽她。
白越這才回過神來,抱歉一笑:“失禮瞭,實在是美杏姑娘天人之姿,美艷動人,讓我都忘瞭呼吸思考。”
沈燁和梁蒙對視瞭一眼,都在想一個問題。
作為一個姑娘傢,白越是哪裡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莫非是兩人獨處的時候,簡禹對她說的,看不出來啊,簡禹平日裡挺古板正經的模樣,私底下這麼黏黏糊糊。
白越這話景美杏是顯然不相信的,但是也不拆穿,莞爾一笑,請她坐下。
白越坐瞭下來,景美杏給三人一一都斟瞭茶,茶香味飄散出來,白越就算是不懂也知道這是好茶。
景美杏這樣的身份是很矛盾的,你說她卑賤她吃山珍海味穿綾羅綢緞,願意搭理你給一個眼神,不願意搭理,你都見不到她一面。
但你說她高貴,她所有喜怒哀樂都在別人手上,連自由都沒有。
沈燁見有些冷場,白越神思飄忽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便發揮瞭自己的一般水準開始隻和景美杏寒暄起來。
這是他擅長的,熟門熟路不用特別準備。
但景美杏今日顯然沒心思和沈燁說太多,隨意聊瞭兩句,她便道:“今日我還有客人,不方便留幾位太久,不如我給幾位公子彈個曲子,幾位公子便請回吧。”
眾人沒什麼好說的,景美杏讓黃麗取過琵琶,便開始彈奏。
別的不說,景美杏的琵琶確實技藝非凡,清泉一般的聲音從她指尖傳出,隻叫人聽著心曠神怡。
就在沈燁和梁蒙都陶醉其中的時候,白越突然站起瞭身。
正專心彈奏的景美杏分心看向白越,白越卻擺瞭擺手示意她繼續。
景美杏將信將疑,白越招手喚過一旁的黃麗,非常小聲地在她耳邊說瞭句什麼。
黃麗恍然,連連點頭,然後便往外走去,伸手掀起門簾,給他指瞭個地方。
景美杏這才恍然,人有三急,人之常情。
但是沈燁和梁蒙這心裡多少就有些奇怪瞭,而且都很好奇,白越現在是應該是男茅廁呢,還是女茅廁呢?
白越尿遁出瞭門,走瞭幾步見黃麗已經回瞭屋子,自己也轉瞭個彎。
她剛才在院子裡就看瞭,這院子不大屋子也不大,前後兩間,外面一間是會客廳,裡面一間是臥房。中間不是直通的隔著門簾,但臥房也不可能沒有窗子。
今日陽光明媚,除非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然臥房的窗子不會嚴絲合縫,她從正門進去不好往裡闖,但隻要繞過去就行瞭,繞過去就可以從窗子往裡看一眼。
她隻需要看一眼。簡禹那麼大個人,就算是躲在臥房,也不能躲在床底下。
白越自己也覺得這樣做是不對的,按理說簡禹在哪裡,做瞭什麼,她都不應該幹涉的。之前她也信誓旦旦的對簡禹說過,他們的婚事是意外,讓他千萬不要錯過自己喜歡的姑娘。
但說歸說,做歸做,當下她心裡還是像有個小老鼠在撓一樣,抓呀抓呀的,十分想知道簡禹是不是正在景美杏的臥室裡。
不在就算瞭,要是在的話,其實在的話她也不會怎麼樣,但就是特別的想知道。
在這個想法加持下,白越略施小計出瞭門,又轉瞭回去。
從屋子側面繞過去,很快便看見瞭臥房的窗子,果然很大一個窗子是支著開啟的。
白越按瞭按自己胸口,快步走瞭過去。
她告訴自己,隻是去看一眼,無論有沒有看見人,看一眼就走。如果萬一,萬一出現瞭最壞的情況,從窗子望過去就看見簡禹正從裡面望過來那麼尷尬,她也隻要保持鎮定就行。
反正她現在不是白越,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幾步路就到瞭窗子裡,白越是個做事絕不拖泥帶水的人,立刻就探頭看瞭過去,窗子的位置稍微有點高,她還得墊著點腳。
景美杏的臥房裡果然有人,不但有人,還是躺在床上的。雖然她的床邊垂著紗幔看不真切,但依稀還是能看見一個人橫臥在床上。
從身量看,那絕對是個男人,高挑不胖,但因為他是面對床裡側臥的,看不見臉。
白越定瞭定神,再仔細看瞭下,不,這個人不是簡禹。
衣服不是她見過的,當然衣服不重要,在看不見臉的時候,重要的是身形。白越對簡禹的身材可謂十分的瞭解,她這一看,便知道這人不是簡禹。
不是簡禹就行,是其他人誰都無所謂,她不關心。
看一眼之後白越便走,但是沒料到剛轉身,突然床上躺著的人像是後背長瞭眼睛一般,猛地回頭喝道:“什麼人?”
這人很年輕,五官十分俊朗,這一聲喝中氣十足,和那瘦削身形完全不符。可這臉白越竟然在一瞬間覺得有些眼熟,她腦子裡出現瞭另一張臉來,然後被自己的猜測嚇瞭一跳,立刻轉身便跑。
那人已經追瞭出來,動作非常幹脆利落,連鞋都沒穿,直接從窗子跳瞭出去。
按理說這個事情雖然尷尬,但也沒什麼,白越隻是偷偷看瞭一眼青樓女子的閨房,也沒什麼毀人清譽的擔心,站住被追上也無所謂,頂著的還不是自己的臉,丟人都丟不到自己頭上去。但她就偏偏沒停下,一直往前跑去,動作半點猶豫也沒有,直沖出瞭院子。
那人追出瞭轉彎,沈燁和梁蒙已經聽著動靜,從屋子裡出來查看情況瞭。
不過他們慢瞭一步,隻看見白越沖出院子,又看見一個人追著他後面。
雖然沒弄明白到底發生瞭什麼事情,但兩人還是立刻迎瞭上去。
“怎麼瞭怎麼瞭?”兩人若有似無地攔在路上:“這是怎麼瞭?”
景美杏也驚呆瞭,她第一個反應是進屋去,掀開簾子才發現屋裡沒人,又趕忙沖出來。
一時間院子裡的氣氛十分尷尬,沈燁和梁蒙還沒想好怎麼圓場,那男人就走瞭過來,他沒穿鞋,但是竟然走出瞭挺強大的氣場。
“你們是什麼人?”男人此時竟然用一種當傢做主的,十分瀟灑的態度,站在沈燁和梁蒙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