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見白越不回答,簡禹追問道:“說呀,我是來公幹的,你呢,還偷偷摸摸找沈燁給你易容,偷偷摸摸去找景美杏,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
“……”白越臉上一片空白,腦子飛速運轉,突然道:“哎,沈公子?”
沈燁:“?”
白越道:“你剛才不是說,有特別要緊的事情要和莫弈說嗎?”
沈燁:“啊?”
“啊什麼?”白越把簡禹往沈燁面前一推:“那麼重要的事情別忘瞭,仔細說慢慢說……”
然後白越就走瞭,明明不會輕功,但隱約走出瞭凌波微步的速度。
簡禹也不追,笑盈盈地看著白越落荒而逃。
沈燁感慨道:“要不怎麼說你傢老爺子是我這輩子最佩服的人呢,你看給孫子婚事選的,剛知道的時候你心裡肯定埋怨吧,現在怎麼樣,是不是覺得三年孝期太長,恨不得明天就拜堂洞房?”
簡禹眼中笑容都藏不住,但還是努力板起瞭臉:“胡言亂語。”
說完簡禹也走瞭。
“我胡言亂語麼,怎麼一個個都這麼別扭呢?”
沈燁看著臉皮突然就沒那麼厚的兄弟,快走兩步追瞭上去,伸手搭住簡禹肩膀:“我比你有經驗,日後你要是有什麼感情方面的難題,盡管來找我。”
簡禹說下午就能把謝平生抓回來,果然,傍晚時分,謝平生便抓到瞭,隻是這次他的模樣略有點慘。
“怎麼打成這樣?”白越看瞭都覺得過瞭:“謝平生也不會武功,不能反抗吧。”
“誰叫他跑呢。”簡禹淡淡道:“不但逃跑,而且燒毀瞭我們的資料室,這已經便宜他瞭。”
真是淒淒慘慘戚戚,白越看著謝平生吐出一口血,不由湊過去一點,也不知這一口是真的還是假的。
謝平生一身衣服破破爛爛,頭發也散亂披在肩上臉上,具體來說,和白越第一次進大理寺的時候,見到易容成蜘蛛的沈燁的形象差不多。
要是假的,這化得太真瞭。要是真的,這真是下瞭血本瞭。
白越蹲下來,撥開謝平生的亂七八糟的頭發,給他點瞭個贊,換來謝平生一個白眼。
白越立刻嚴肅道:“那打算怎麼處理他?”
簡禹輕描淡寫道:“先關起來,我倒是覺得他也未必知道什麼,若是再不配合的話,就處理瞭。”
這些年簡禹手中處理瞭人想來不少,手下沒有任何異議,拽著謝平生就走瞭。
謝平生一走,簡禹便道:“對瞭,咱們還有話沒談完呢……剛才在外面我也不好多問,現在沒人瞭,你好好跟我說說,你去棲鳳閣幹什麼?”
他竟然還沒忘瞭這茬,白越十分無語,眼見著門關瞭簡禹堵在面前,前無出路後無退路,眼一閉心一橫。
你去青樓還有理瞭?會緋聞女友還有理瞭?招蜂引蝶還有理瞭?
白越心裡打好草稿,正要一拍桌子以攻代守……
砰,白越還沒拍下去,門被大力推開瞭。
“少爺!”
梁蒙風風火火出現在門口:“少爺!”
簡禹緩緩回頭。
梁蒙看清瞭房間裡的情形頓時愣住瞭,整個人在簡禹的目光中慢慢縮成一團。
“為什麼不敲門?”簡禹咬牙切齒,慢慢走過去。
“我我我……我一時著急。”梁蒙都要哭瞭:“少爺我錯瞭,我下次一定敲門。”
十幾年的習慣說改就改也不是那麼容易,梁蒙一邊求饒一邊在心裡吐槽。大白天的,大理寺裡,你們在房間裡要幹嘛呀?
白越當機立斷道:“梁蒙,是不是出什麼要緊的事情瞭?”
梁蒙立刻道:“是,譚傢案子裡,在亂葬崗盜墳的那個小賊找到瞭。”
還以為是什麼事情,簡禹不滿道:“一個盜墓的小賊,也要我親自去審嗎?大理寺什麼時候這麼閑瞭?”
“話不是那麼說。”白越立刻道:“雖然隻是個小賊,但也關系一樁命案。譚傢的案子既然交到瞭大理寺,咱們就要認真對待,有始有終。”
說的倒是很有道理,隻是簡禹還沒說話,梁蒙道:“不是,大人,那人死瞭。”
兩人一愣:“怎麼死的?”
莫非是譚旻天殺人滅口,可譚傢隻是普通的生意人傢,不應該有這方面的關系。而且他殺害劉節玲的證據已經有瞭,人也已經收押,那小賊是死是活,找到找不到,根本不影響他的定罪。
“看起來像是中毒,已經去請傅仵作瞭。”梁蒙道:“小賊叫做趙邱,是京城裡的混混,無所事事,日常做慣瞭偷雞摸狗的事情。沒錢的時候,也會去亂葬崗裡刨些新葬的墳包,挖到陪葬最好,挖不到連死人衣服也扒。”
白越搖頭:“有這膽子,做點什麼不能生活,非要偷雞摸狗。”
雖然隻是一個小賊,但畢竟出瞭人命,簡禹想瞭想還是去看一眼。
白越和簡禹到的時候,一個穿著青衫的中年人已經蹲在屍體旁邊。
“這是大理寺的仵作,傅初正。”簡禹給白越介紹:“這是白越白姑娘。”
作為大理寺的一員,傅初正可以沒見過白越,但不能不知道白越。當下拱手道:“白姑娘。”
白越對於前輩同行十分尊敬:“傅先生,之前我就聽莫弈提起,說你是大理寺最好的仵作,一直想要向你請教學習。今日見面,十分高興。”
傅初正受寵若驚,討好領導是官場必備技能,但萬萬沒想到他這個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技能,今日竟然也能被上司的夫人賞識。
真是風水輪流轉,技多不壓身啊。
“白姑娘客氣,請教不敢當。”傅初正忙道:“傅某不才,在這方面略知一二,若是白姑娘有什麼疑惑,大傢一起探討研究。”
同行就是話多,待兩人寒暄一下,簡禹這才道:“可驗出他是怎麼死的?”
躺在地上的正是白越那日在亂葬崗見到的小個子男人,此時已經沒有瞭呼吸,屍體縮成瞭一團,眼睛鼻子耳朵隱約有些血跡。
傅初正道:“屬下也是剛到,還未來得及查驗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