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簡禹瞪瞭梁蒙一眼,但梁蒙還是勇敢地拿走瞭糖罐,然後打開你一顆我一顆和大傢分瞭。
“傢裡也有類似的糖丸,但都不如這個清爽。”簡禹道:“是秦九給你的?讓她再給做點?”
“沒問題。”白越大包大攬:“不過自從秦九哥哥要來,我就沒見著她,這丫頭也不知躲哪兒去瞭?”
“不會換個地方去溜達瞭吧。”簡禹也覺得奇怪:“這丫頭不受控,也不是,準確的說,秦傢的人都不太正常。你看看秦五……”
簡禹搖搖頭,簡直不知該怎麼形容。要不是因為白越對秦悟歌的態度太正常,他早就吐槽過好幾輪瞭。
白越呵呵瞭一聲沒說話,這世上不正常的人多瞭去瞭,有什麼可奇怪的。特別是她這個行業,接觸到的不正常的人更多,就像這貓貓狗狗的叫聲一樣,聽多瞭,就不吵瞭。
進瞭門,進入眼簾的便是個大院子,院子就像是梁蒙說的,放著十幾個鐵籠子,裡面有一半是空的,還有一半關著貓狗之類。
貓狗似乎都餓瞭許久瞭,一見著人瘋狂地叫瞭起來,一個個狀似瘋狂,一時間整個院子裡響成一片,簡直把人吵瘋。
“這麼養貓養狗,絕對不是想要贖罪的樣子,這是造孽啊。”白越走過去一點,看著籠子裡一隻毛結成瞭團已經分不清黑白的狗。顯然是從來就無人打理過。
這年代沒什麼品種不品種,都是外面的野狗,雖然現在一個個餓得眼冒綠光,但都還不瘦,可見之前喂得挺多,是主人突然出瞭什麼狀況,這才沒有喂食、
“這麼養狗養貓,絕不是喜歡做寵物的,那是為什麼?”簡禹將白越拽開一些:“小心些別咬著。”
“我知道。”這年代可沒地方去打狂犬疫苗,白越也不打算把它們放出來,而是走到瞭空著的鐵籠前面,看裡面留下的糞便和食物殘渣。
雖然都是惡心的東西,但白越是看習慣的,梁蒙在一旁直皺眉,簡禹想想那日棺木裡的味道,十分釋然。
白越用根小棍子戳瞭戳:“看這些殘渣推斷,應該有幾個月時間瞭,殘渣沒有腐爛而是直接幹透瞭,應該是過瞭夏天,天氣轉涼後留下的。”
“有道理啊。”梁蒙佩服道:“我怎麼就想不到呢。”
“術業有專攻。”白越安慰瞭梁蒙一下:“你們進屋看瞭嗎?”
“看瞭。”梁蒙忙道:“裡面什麼都沒有。”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白越自然不會聽見這一句就算瞭,轉身便走進瞭房間。
院子裡有兩間屋子,一間是臥房,一間是雜物房,放著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是白越一走進去,就感覺到不對勁。
“這房子很小,不過這裡人蓋的房子都不大。”梁蒙道:“洪屠戶一個單身漢,也沒老婆孩子,住這兩間屋子也夠瞭。”
“不是夠不夠的問題。”白越從臥房裡出來,又轉進瞭雜貨房。
雜貨房裡那叫一個亂,堆著木塊石頭,破舊麻袋,架在一起廢棄鐵籠,柴禾。
這裡雖然沒有貓狗,但是味道比外面更難聞,白越忍不住捂住瞭鼻子。
“你出去透口氣,我看看。”簡禹道。
白越心裡有些疑惑,也就點瞭點頭出去瞭。
站在院子裡,看著兩間屋子,突然蹲瞭下來,找瞭根樹棍,在地上畫瞭起來。
徐飛揚也蹲在白越旁邊看著:“白小姐,畫什麼呢?”
“畫這院子的平面圖。”白越說著起身,在院子邊緣走瞭幾步,又到房子前走瞭幾步,再蹲回來畫瞭幾筆。
“果然不對。”沉吟一下,白越用樹棍點瞭點地上的畫圖。
此時梁蒙興奮地從屋子裡沖瞭出來:“白小姐,這屋子……”
白越道:“有暗室。”
梁蒙一愣:“你怎麼知道?”
“外面的尺寸和裡面的面積對不上。”白越道:“你們也發現瞭?”
“是,少爺發現瞭雜貨堆後面有暗門。”梁蒙一豎大拇指:“白小姐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太厲害瞭。”
暗門雖然藏在一堆雜物之後,但還是被簡禹發現瞭,一聲令下,很快堆在門口的東西都被清理出來瞭,一扇沉重的鐵門出現在門前。
“這門可比這房子要貴,不是隨便裝的。”簡禹道:“打開。”
鐵門似乎有年頭瞭,陳舊而沉重,還有些生銹,上面有一個銅環,梁蒙費瞭挺大勁兒才拽開。
密室裡面一片黑暗。
“咳咳咳,這什麼味兒……”梁蒙什麼都沒看見便被熏得退瞭幾步:“太難聞瞭……”
這世上沒有什麼難聞的能打倒我,白越聽著便要上前,被簡禹一把拽住。
“不確定的時候,不要往前沖,你一個姑娘傢,能不能給我們留點臉。”簡禹不悅看她一眼。
一個陌生黑暗的地方,一群大理寺漢子面前,讓一個姑娘打頭陣,說出去還能做人嗎?
簡禹正要邁步,梁蒙一個激靈:“少爺你站住。”
徐飛揚一把抓住瞭簡禹,梁蒙從懷裡摸出火折子,和齊敏沖瞭進去。
白越自然不能沖鋒陷陣,簡禹也不行,他們一群人跟著,讓簡禹在前面趟雷,回去後都可以卷鋪蓋走人瞭。
火折子在裡面亮瞭起來,梁蒙和齊敏在惡心瞭幾聲以後,咦瞭一聲。
梁蒙道:“嘔……沒事兒,少爺,小姐,進來吧,裡面沒有危險。”
火折子照亮瞭裡面一小片空間,簡禹牽著白越也走瞭進去。
這是一個很大的暗室,門雖然小,但裡面的空間比兩個屋子還大,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地上,躺著一個人。
“這應該就是洪屠夫,他已經死瞭。”梁蒙蹲在那人面前:“流瞭好多血……”
空氣中除瞭動物的臭氣,還有濃重的血腥味,因為長時間空氣不流通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令人作嘔。
白越不著急看屍體,而是四下看瞭看,讓簡禹舉著火折子往頂上照,照完,又沿著墻壁摸索著什麼。
“白姑娘您找什麼呢?”齊敏跟在後面。
“除瞭暗門,這地方應該還有其他的通風口。”白越道:“不然的話,這屋子裡味道沒那麼淡。空氣也不會這麼好。”
白越管這房間裡的空氣叫好,眾人不敢反對也提不起勇氣贊同。直到她在墻上找到一個機關,是一個從屋頂垂下來的繩子。
繩子往下拽,屋頂竟然緩緩地被拉開瞭一道裂口,陽光和空氣同時湧瞭進來,暗室裡一片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