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暖和。”白越感慨道:“就像是靠著火爐一樣。”
說著,白越又往簡禹身邊蹭瞭一點。
白越可以隨便動,簡禹可不敢亂動,他睜著眼睛看著山洞頂,其實也看不見什麼,隻是他也不知道看哪裡才好。
白越躺好瞭,舒服瞭,一時也睡不著,於是開始反省一下。
“其實我們這樣是不對的。”白越道:“簡禹……”
“嗯?”
白越從來想什麼喊什麼,莫奕,簡禹,簡少爺,簡大人,小簡,簡兄,喂那個誰……簡禹開始還糾正一下,後來也懶得糾正瞭,大山裡出來的姑娘,就是如此不拘小節吧。
白越道:“你看咱們倆孤男寡女的,這麼躺著,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太矜持瞭。我聽說,別的夫妻結婚前連面都不能見的,對男人笑一下,都覺得輕浮。”
簡禹似乎被問住瞭,半晌才不可思議道:“你竟然用矜持來形容你自己?這詞跟你有什麼關系?”
矜持是嚴肅,莊重,穩重的意思。白越從開始到現在,每一天每一件事,都是跳脫飛揚的,和矜持半點關系也沒有。
“……”白越無語,便轉過身使勁兒拍瞭一下簡禹的胸口。
“嗯……”簡禹被拍得也無語,這顯然是無法反駁,惱羞成怒啊。
“哼。”白越拍完剛要說話,突然簡禹翻身起來,按住瞭她的胳膊。
近在咫尺,雖然山洞裡真的太黑瞭,但白越還是看見瞭簡禹的眼睛,那雙眼睛在上方看著自己,呼吸可聞的距離,他垂下的發絲落在臉上,白越伸手撥瞭撥,但還有,讓臉上癢癢的。
“你幹嘛?”白越推瞭推簡禹。
“你既然能洞察人心,可知我現在想幹嘛。”簡禹能在模糊看見白越的臉,雖然不那麼真切,但能看出她現在很冷靜。一點兒也不慌。
這不合理。
沈燁說,什麼是非禮什麼是花前月下,全看姑娘怎麼想。
就好比你救瞭人傢,人傢喜歡你,就會說,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小女子隻有以身相許。
人傢看不上你,那就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小女子下輩子願意給恩公做牛做馬。
談情說愛也一樣,姑娘不喜歡你,你靠得太近,一巴掌就過來瞭,浪蕩子登徒子色狼抓起來打死。
姑娘喜歡你,你就算是做瞭什麼逾矩失禮的事情,姑娘也是含羞帶臊,羞羞答答,雖然面上不好意思,但心裡也是喜歡的。
除瞭言語上的表示,哪對戀人不喜歡身體上的接觸呢,親親抱抱舉高高,隻要適當別過分,絕對是增進感情的大殺器。
姑娘要是半推半就,沒有立刻就把你推開,讓你摟瞭親瞭,哪怕後面不好意思給你一巴掌,那其實也是默許的。那一巴掌,也不是火辣辣的,那叫打是親罵是愛。
那恭喜你,那姑娘就跟定你瞭。
簡禹以前對沈燁這方面的各種理論都是嗤之以鼻的,在他想來,他大約也是新婚之夜才見著新娘面的那種循規蹈矩的男人。但沒想到白越來得如此突然,突然意外,如此與眾不同。
前幾天,沈燁把簡禹叫到無人的角落,憂心忡忡的道。
“莫奕啊,別怪兄弟我沒提醒你,你傢白越,真的把你當未婚夫麼,還是當上司當哥哥?”
簡禹當下就要翻臉:“你胡說什麼?”
沈燁無比深沉:“我是不是胡說,你試一試不就知道瞭。反正你們是未婚夫妻,還怕輕薄佳人不成?”
沈燁種下瞭一顆懷疑的種子,簡禹也難免俗,回去就拽瞭一根柳枝,一片一片的揪葉子,上司,未婚夫,上司,未婚夫,上司,未婚夫……
簡禹一把丟瞭柳枝,覺得自己不該這麼婆婆媽媽的,確實應該像沈燁說的,找個機會,試一試就知道瞭。
“你想幹嘛?”白越順著問。
簡禹沒有察覺出白越半點的反感抗拒,慢慢又靠近一些,心跳的聲音砰砰的,他喉結動瞭一下,有點緊張。
這和之前雁鳴山莊裡生死關頭不同,和馬車裡白越喝醉瞭胡言亂語也不同,現在他們都是清醒的,之前他若做瞭什麼都叫乘人之危,現在,白越要是沒一巴掌把他拍死,就是兩情相悅。
“你猜呢?”
“我怎麼知道。”白越莫名隻覺得有點喘不過氣,還是硬抗:“我又沒成過親,又沒有過未婚夫,又不像簡大人,有紅顏知己……”
“我也沒有紅顏知己。”簡禹眉眼彎彎:“但是我什麼都懂,你不懂,我可以教你一些……”
說著,簡禹俯下身去。
簡禹屏住一口氣,他本來隻想試探一下白越對他的態度,但這會兒早忘瞭開始的目的,隻覺得此情此景,若不能小意溫存一番,簡直辜負良辰美景。
白越眼見那一雙眸子越來越近,心裡無數個念頭湧起落下,翻滾來去,終於抬起瞭手。
白越伸手捂住瞭自己的半張臉,簡禹的一個輕飄飄的吻,落在她手背上。
“不行。”白越的聲音在手掌中,悶悶的道。
“為什麼不行?”簡禹也不勉強,但是也不起身,保持這姿勢。
“不行。”白越眨眨眼:“我害怕。”
“害怕我?”簡禹反思瞭一下,覺得自己除瞭開始那幾天兇一點,後來就很溫柔瞭。今天,雖然有點流氓,但也是很溫柔。
“嗯。”
“別怕,我不會過分的。”簡禹還以為自己今晚的舉動嚇著瞭她,這荒無人煙的山上,一片漆黑,外面是自己的人,若他真想做點什麼,白越一個姑娘傢確實就是無還手之力。
“不行,怕。”白越又推瞭推他:“你起來。你再不起來,我喊救命瞭。”
“……”簡禹無語。
這威脅怎麼說呢,蒼白又有力,外面雖然都是他的人,但這一嗓子要是喊出來,除非殺人滅口,不然就有熱鬧瞭。
簡禹有點鬱悶地起瞭身坐在一旁,抓瞭抓頭發。
此時一股熱血沉淀下來,他有些後悔瞭。
沈燁這個不靠譜的,他那些紅顏知己都是什麼人,白越是什麼人,雖然不是大戶人傢的小姐,也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傢女兒,這些日子和自己親近,因為有名有份,又相信自己是正人君子。
今夜這事情,做得實在是太孟浪瞭,太混蛋瞭。
簡禹一起身,白越立刻翻身過去,伸手捂住心口,大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我的媽呀,白越撫著胸口在心裡後怕。這大一個帥哥,身材又好,含情脈脈還壓迫十足的看著你,誰能受得瞭,誰能扛得住,差一點點,她就要做渣女瞭。管他以後怎麼樣,管自己會不會始亂終棄,吃幹抹凈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