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禹一會兒就回來瞭,看著白越坐在床上發呆,隻以為這姑娘這兩天一夜經歷生死驚魂,就算再冷靜堅強,那也要緩一緩的。
他心裡隱約地有些酸楚起來,他的未婚妻,按理來說應該和母親或者妹妹一樣,在傢裡過衣食無憂,無憂無慮的日子,而不是像白越這樣辛苦而危險。
白越一見簡禹回來,連忙讓開位置,擔憂道:“怎麼樣,消息能傳出去麼?”
簡禹點點頭。
“那就好。”白越緊皺瞭眉:“我很擔心梁蒙。”
簡禹也很擔心。
白越分析道:“你說譚月靈是真名字,她在我和梁蒙面前報出瞭真名,那就是認定我們不可能暴露她的身份。而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她不知譚月靈為什麼知道她和謝江之間的矛盾,但按正常發展,謝江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無論是帶走還是弄死,她都不會再出現在簡禹面前。
所以梁蒙兇多吉少。
想著那個咋咋呼呼的少年人,雖然不是自己的人,認識時間也不長,白越心裡還是很難過。
簡禹看白越如此臉色,正色道:“她傢是開鏢局的,五年前我出門遊歷,她傢正巧遇到一樁案子,我們因此相識,算是有過一段生死與共的經歷,但隻是朋友,絕無其他……”
白越面無表情,五年前簡禹才多大,十四五歲吧,一個小屁孩,在外面招惹桃花,真是呸。
簡禹道:“那案子雖然破瞭,可她也傢破人亡,我當時也邀請她來京城,不過她拒絕瞭,說要去雲遊。等有朝一日想明白瞭,再來找我。可我萬萬也想不到,她為什麼要對你下手。”
誰能想到呢,白越對簡禹和譚月靈之間的關系並不想深究,而是道:“那現在,你打算怎麼給我交代?”
這不是罰酒三杯的事情,白越沉著一張俏臉臉色煞白。
簡禹也嚴肅起來:“我是大理寺卿,自然按律法該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綁架,拐賣,謀殺,這都是重罪,我不知道她為何這麼做,但我絕對不會讓她逍遙法外。”
白越松瞭口氣,這是她最滿意的結果。無論簡禹顧忌舊情想要放她一馬,還是恨意滔天要殺她後快,她都會覺得不太舒服。
“好。”白越道:“如果你沒有秉公執法,處理有什麼偏袒的話,我就讓師伯弄死她。”
如今我也是有大殺器在手的人瞭。
簡禹笑一聲,摟住白越。
“我就算處理有偏袒,也隻會偏袒你。”簡禹撥開她亂七八糟的頭發,在她額頭親瞭一下:“我怎麼會偏袒外人。我若偏袒外人,你讓師伯連我也弄死。”
龍大當傢這一夜一定過得非常春風得意,這從第二天一早的情況就能看得出來。
當眾人看見簡禹從院子出去,不經意地扶瞭一下腰的時候,臉色頓時都變得精彩有意思起來。
白越換瞭一身衣服,略施瞭些脂粉,不似昨日楚楚可憐,看起來更清秀可人瞭。
“龍老大。”車在禮迎上來,哈哈哈笑道:“昨夜過得可好?”
“好,很好。”簡禹一臉滿意饜足的表情:“還要多謝車老大送我佳人。”
簡禹這一說,眾人的思緒都飄向瞭九霄雲外,昨夜到底發生瞭什麼,龍老大這強壯如山都要扶墻,看起來弱弱的小娘子,深藏不露啊。
面無表情的米子涵也過來瞭,抽著無人看見的空檔,瞄瞭一眼他的腰。
基於保護恩人的目的,米子涵低聲嚴肅道:“可別怪我多嘴,你們倆還沒成親,你可別做不該做的事情,該註意還是要註意點。”
就算是未婚夫妻,婚前也要守禮避嫌,若是有什麼曖昧關系,萬一被人知道瞭,白越也會被人指指點點,並無益處。萬一再不小心有瞭孩子,簡傢也可能會覺得女方輕賤自己,就算成親瞭對白越也不好。米子涵現在是真心為白越考慮,自然要盯著簡禹。
“你以為我做瞭什麼?”簡禹白他一眼:“你試試在地上睡一夜,看你腰痛嗎?”
“……”米子涵一時無語,拍瞭拍好兄弟的肩膀,聊勝於無地安慰瞭一句:“三年很快的。”
白越默默上前扶住瞭簡禹,但誰叫房間裡隻有一張不大的床呢,也不能讓她睡地上啊,隻好委屈簡禹瞭。
吃瞭早飯,簡禹把白越交到米子涵手裡。
“我一早要和車老大談事情,你跟著二當傢,不要亂跑。”簡禹道:“若是有什麼事情,聽二當傢的話。”
白越乖巧道:“好的,大當傢。”
簡禹拍瞭拍米子涵的肩:“照顧好你大嫂。”
“……”米子涵慶幸自己這次扮演的是一個面無表情的人,無論心中驚濤駭浪,表面隻要冷酷就好。
簡禹也不知去和車在禮談什麼,米子涵就帶著白越在山寨裡轉,他明白簡禹的意思。白越一個姑娘傢,就算如今的標簽是簡禹的人,也不是百分百安全,其他人他都信不過,隻有跟著自己才能放心。
“你放心。”米子涵正色道:“我會保護白越小姐的,無論出瞭什麼事,隻要我有一口氣,都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簡禹十分放心。
黑風寨裡挺熱鬧,一幫子土匪,除瞭下山打傢劫舍的時候,其他也沒個正事,整日裡喝酒賭錢,喝到半夜睡到中午,起來接著賭錢。
白越以前也算是個高手,各種麻將,八十分,鬥地主,爭上遊……但是她確實沒去過這個年代的賭場,頗有些好奇。
米子涵看出她好奇,道:“帶你去看看。”
自從白越救瞭米子揚和米子欣後,米子涵就一直想為她做點什麼,奈何是別人傢的未婚妻,也不好做太多。隻想著等他們成親的時候,送一份大禮。此時兩人相處,自然是有求必應。
“能看看嗎?”白越道:“要是不方便就算瞭,我好奇心不是那麼重的。”
“不要緊。”米子涵帶著她進瞭大廳,解釋道:“我們若是什麼都不做,隻在無人的地方轉悠,也會惹人懷疑的。”
大廳裡擺瞭好幾桌,正前方一張大桌子上正在賭牌九,聲音最大的坐莊的,竟然是個女子。
米子涵突然臉就綠瞭,但是那個女子卻看見瞭他,喜道:“代二當傢,你也來玩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