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傢真的不容易,白越也不容易,她經過和小鎮居民的攀談,從季節氣候降水溫度各方面特征,推斷出小鎮的經緯度。
有小鎮的經緯度,推斷出多高的山有什麼樣的積雪,然後略松瞭口氣。
山高才能終年積雪不化,而在這樣高緯度的地區,一千七百米的山便能有終年積雪不化。所以這個妖王山最好的是結果是不超過兩千米,山頂上也不至於空氣稀薄呼吸困難,高原反應什麼的。
“雖然我沒上過這雪山,但是我比很多人更懂它。”白越十分自信地道。
“是的是的,我也這麼覺得。”一旁是個雪山救援隊的人,無條件附和白越的話。
白川吸瞭口氣,轉過頭去,算瞭,外人面前就給孩子留點臉面吧,離譜也不好教訓的。
沿路上山,沒多遠便找到瞭簡禹他們留下的記號,一路走,接二連三地能看見記號,隨著記號的指引,一直往南去。
很快馬便走不瞭瞭,就地放走隨它去,白越跟著眾人繼續爬山,現在本就是冬天,雖然還沒到雪線也很冷,好在眾人上山前都做足瞭準備,一時還能忍受。
就這麼走瞭一路,每隔一個時辰,便停下休息一會兒,好在記號一直在,白越也算安心。算算時間,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是第二天,今天晚上,最多明天上午,簡禹他們就要計劃返回,說不定能碰上。
半下午的時候,又一次停下休息,白越啃著硬邦邦的韭菜餅,恨這個年代沒有自熱火鍋,沒有保溫杯,沒有暖寶寶,哎,也沒有羽絨衫和登山服。
正嘆氣呢,白川遞過水囊,白越接瞭過來,然後驚得睜大眼睛看著他。
熱的?
白川笑瞭笑:“喝吧,手伸給我。”
現在他們已經上瞭雪線,身下是皚皚白雪,上面是皚皚白雪,溫度已經降到瞭零度,就算是一壺開水上的山,捂住懷裡這會兒也涼透瞭。
白越喝瞭幾口熱水,感覺一陣暖意從喉嚨直進胃裡,舒服得不行,連忙把手交給白川。
白川也不避嫌,握住瞭白越的手。
白川的手如此暖和,和這冰天雪地一點不搭,一陣暖流從白越的手直傳四肢,有些凍得僵硬的身體立刻暖和瞭起來
“師伯。”白越星星眼:“你實在是太厲害瞭。”
放開白越的手,白川矜持一笑,並不說話。
白越再接再厲:“師伯,您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瞭,您怎麼這麼厲害,這簡直是跟神仙一樣啊。”
白川武功在江湖獨步,是被人奉承慣的,但是白越不一樣,那是他世上唯一的親人和晚輩,被白越這麼誇,自然心裡像是灌瞭蜜一樣甜。
白川道:“你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很聰明,也很好。”
雖然白雪皚皚寒風蕭蕭,但是這靠著石頭背風的一角,白氏傢族父慈子孝十分溫暖。
又坐瞭一會兒,歇得差不多瞭,白越正打算讓接著出發,突然,有人站瞭起來,然後對著南邊跪瞭下去。
爬山爬得太累,腿軟一時站不起來麼?白越還沒反應過來,更多人站起來跪瞭下來,對著南方對面的山峰跪瞭下來,趴伏在地。
“仙山,仙山啊!”眾人一邊跪拜,一邊念著。
白越也看瞭過去。
隻見穿過雲霧繚繞,在對面的雪山上,突然出現瞭一片飄忽的景象,仔細地看,是一座座的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懸空在白色山間,還有青蔥綠樹,隨風不飄,若隱若現,似有仙人在其中穿行。
果然是仙山,仙山之上是仙宮,仙宮之中有仙女。
仙宮中,還有一個遠遠的光圈,像是一扇波光盈盈的大門。
鎮上的村民這輩子哪裡見過如此神跡奇景,紛紛跪地磕頭,念著神仙保佑。肖童他們也驚嘆不已,正要也拜一拜,突然轉頭看向白越。
白越自然不會跪,白越身旁的白川也不會跪,不說其他,哪怕現在對面是真的神仙,白越不拜他也不能拜,不然還有什麼面子和長輩的尊嚴。
晚輩太硬,做長輩的壓力也很大啊。
徐飛揚和林怡也是如此,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咬牙挺住,必須表現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來,不能給簡禹丟臉,想想白越旌旗十萬斬閻羅的豪情萬丈,仙山仙女又算什麼?
過瞭好瞭一會兒,那仙山慢慢的淡去,散去,像是被風給吹散瞭一樣,漸漸消失。
眾人被這一幕驚呆,一時都不敢站起來,倒是徐飛揚鼓起勇氣道:“白小姐?”
他實在想問問你有什麼高見?說出來嚇唬我們一下吧。
白越喃喃道:“沒想到雪山上,竟然有海市蜃樓。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美不勝收啊。”
“啊?”徐飛揚忍不住道:“白小姐,你說什麼?”
“沒事兒,就是覺得這個景色挺美的。”白越想瞭想,果斷道:“我們過去。”
“啊?”
“別啊瞭。”白越道:“剛才的仙宮,我們看見瞭,謝江也會看見,簡禹和寧王都會看見,他們一定都會往那邊去,我們也過去,這樣可以盡快找到他們。”
海市蜃樓是沙漠海上的一種現象,由光的折射而成,反射出千裡之外的景象。常出現在海中和沙漠之中,雪原上偶爾有之,白越以前也沒見過。但是顯然這個年代的人,不但沒見過,也沒聽過。
白川轉頭道:“你真的要去?”
“去。”白越又補充瞭一句:“師伯你放心吧,沒有危險的。”
如果有危險,那也是來自謝江,不是海市蜃樓。
但是跟上來的村民就有點猶豫瞭,仙宮啊,萬一打擾瞭仙人,會不會被降罪?
白川轉頭對他們道:“你們就別去瞭。”
村民不敢說話。
他又對徐飛揚肖童等人道:“你們也別去瞭。”
眾人:“啊?”
白川再對白越道:“我帶你過去。”
白越還沒啊出聲,隻見白川走向山崖邊,然後向她招瞭招手。
“等下,等下前輩。”徐飛揚突然湧起一個不祥的預感,兩步追瞭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