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心裡一緊,追問道:“你還害瞭什麼人,你趕緊讓他們都收手,那都是人命,你就不怕做的這些孽都報復在寧王身上嗎?”
寧王妃幽幽地看著白越:“我在做這件事情之前,非常猶豫。但我既然已經開始做瞭,就不會停手瞭,七個人,一個都不會少。”
白越覺得自己之前是瞎瞭眼,才會覺得寧王妃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子。
但是她對寧王妃毫無辦法,隻覺得連前幾天吃的甜點都不香瞭。
就在糾纏中,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聲驚呼。
“丁香姐姐。”
白越大驚,起身出門一看,隻見丁香已經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林怡和珍珠站在一旁,卻毫無辦法。
一個人想死,真是攔也攔不住。
白越嘆瞭口氣,回頭看瞭一眼躺在床上早知這一切一點也不意外的寧王妃,嘆瞭口氣,去找簡禹。
這樣不行,寧王妃和他們之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樣,不能威脅恐嚇,而且越是柔軟的人,當他們決定一件事情的時候,就會越堅定。
白越總覺得寧王妃心裡有什麼事情,但是她對她畢竟瞭解太少,猜不到點子上去。
她此時真的很暴躁,為什麼要她在這裡絞盡腦汁,明明有一個可以簡單解決這件事情的專業人員在,結果他在宮裡睡大覺,自己在這裡熬夜?
這不太行,白越風風火火的出去找簡禹。
我可以加班,但你不能睡覺。
必須把邢隊拽回來,讓他去審問寧王妃。而且本來皇太後是害怕兒子被厲鬼害瞭,現在既然不是要害他,那就沒什麼可躲瞭。
簡禹也正過來找她,兩下相遇,從臉上看見都沒好事。
簡禹道:“你先說吧。”
白越嘆口氣:“丁香還是死瞭,第四個。”
簡禹道:“已經五個瞭,去找桃花的人回來瞭,桃花也死瞭。”
“真是瘋瞭。”白越忍不住抱怨瞭一句,然後突然重復瞭一句:“你說,寧王妃會不會瘋瞭?”
簡禹想瞭想,斟酌道:“你說的瘋,是哪種意義的瘋?”
是罵人的瘋,還是生病的瘋?
“真的瘋。”白越正色道:“我不罵人。”
簡禹立刻道:“管傢。”
管傢立刻小跑過來。
“王妃平日裡問診,來的是哪一位太醫?”
管傢忙道:“是太醫院的祁太醫。”
“祁太醫?”簡禹正想說給我把祁太醫請來,突然一愣:“祁太醫,我記得不是告老還鄉瞭嗎?”
而且就是半個月前,幾乎是剛一過完年,就告老還鄉瞭,說在京城過最後一個年。
“是。”管傢道:“祁太醫上次來的時候,對我們說瞭。如今怕是已經回到傢鄉瞭。”
簡禹冷哼一聲:“這麼巧?怕是帶著什麼秘密走的吧。”
不但懷疑祁太醫是帶著秘密走的,簡禹差一點要懷疑,祁太醫會不會也是血祭的一員。
但是想想不應該,時間間隔得太長。如果說可以時間無限延長,寧王妃完全可以將這件事情做得天衣無縫。
三天死七個人,一定會引起懷疑。但是如果時間線拉長,一年死七個人,隻要設計得巧妙一些,這事情是一定能瞞過去的。比如桃花這種,離開寧王府,死瞭也找不上門。
顯然察覺到簡禹的不悅,管傢不敢說話。但是管傢確實也不知道什麼,白越已經問過他一輪瞭。
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簡禹和白越討論一回,這事情怕是除瞭寧王妃自己,旁地再沒幾個人知道。就連她貼身的丫鬟,丁香不知道,珍珠也不知道。
白越道:“丁香死的時候,我看瞭珍珠的反應,她確實很意外,不是裝出來的。”
“你去找寧王,現在沒危險瞭,皇太後應該能放人瞭吧。”白越道:“我再去和寧王妃談談,祁太醫走得太湊巧,他帶走的秘密,十有八九是她的身體出瞭什麼問題。”
隻能是寧王妃身體的問題,因為成朔的身體若是出瞭什麼問題,那不會隻有一個祁太醫,他前些日子從妖王雪山回來之後,京城裡的名醫都看瞭個遍。
那可是皇太後的心肝寶貝疙瘩,咳嗽一聲都是瞞不住的。
簡禹苦笑:“寧王在皇太後宮裡,這個時辰我怎麼去找?都這樣瞭,也不著急這一會兒瞭,左右等天亮吧。”
白越愣瞭一下也是,大半夜的,皇宮可不是平民百姓傢,別說後宮瞭,除非有人造反攻城,怕是都不會讓進的。
這就是簡禹不願意查寧王府案子的原因,就算是皇帝放瞭權限,放手去查。但實際上,束手束腳的地方太多,最簡單的,簡禹連寧王妃的房門都不方便進,更別提把人抓出來審問瞭。
就在簡禹想讓白越去休息休息的時候,天使下凡瞭。
不是,是成朔回來瞭。
成朔風風火火的,帶著一身寒氣匆匆走瞭進來。
白越和簡禹都一下子站瞭起來。
“王爺。”簡禹迎瞭上去:“您怎麼回來瞭?”
不是被皇太後鎖在宮裡瞭嗎?
“這個等下說,本王大概知道是什麼原因瞭。”成朔一邊往裡走,一邊道:“王妃呢?”
白越心裡咯噔一下,脫口而出:“你知道事情和王妃有關瞭。”
簡禹略有責怪地看瞭白越一眼。
白越啊瞭一聲改口:“王爺知道這事情和王妃有關瞭?”
成朔腳步一下不停,邊走邊說:“本王在宮中查詢王妃近日與各處來往,查到瞭一直給她問診的祁太醫告老還鄉。但是太醫處旁的太醫說,之前從未聽祁太醫提過告老還鄉的打算,是年後突然決定的。這個時間點太巧瞭。”
白越心裡歡呼一聲,邢隊就是棒,一下子就查到瞭點子上。要不是皇太後護得太厲害,這會兒應該已經結案瞭。
成朔又道:“我查瞭祁太醫這些日子給王妃問診的記錄和藥方,竟然全部銷毀瞭。祁太醫不是告老還鄉,是毀屍滅跡,王妃的身體一定出瞭什麼大問題,所以才會孤註一擲……”
成朔說得牙癢癢的,說到底這都是以前的自己做的孽。
成朔嘆瞭口氣:“王妃對本王記恨,也是本王過去負她良多。”
這一個院子的如花似玉,哪個不是他辜負的。他一向嫉惡如仇,認為無論怎麼樣的怨恨,都應該遵循法律的解決途徑。但即使這樣,也有些能共情寧王妃。
可見以前的寧王多不是個東西。
“不是,不是不是。”白越連忙叫停成朔:“王爺,最新發現,這個符陣不是害你的,是保護你的。”
成朔猛地停下腳步:“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