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守村人,中毒的女人

作者:月漠 字數:2459

但是邢隊趴在祠堂裡就不走瞭,見大傢都愣著,扭頭又叫瞭兩聲,然後又趴瞭下來。

“看來就是這裡瞭呀。”白越對邢隊還是相當信任的,伸手抹瞭抹它的腦袋:“再找一圈吧。”

沒什麼說的,就是找。

但是又仔仔細細找瞭一圈,還是什麼都沒有,地下沒有暗道,墻上沒有暗門,什麼也沒有。

眾人圍坐成一圈,一個個的輪流擼邢隊的毛。

白越摸一摸,邢隊挺開心,還用腦袋蹭瞭蹭她的手心。

簡禹摸一摸邢隊忍瞭,梁蒙摸一摸邢隊也忍瞭,林怡是個女孩子,邢隊還是忍瞭,但是到瞭徐飛揚的時候,邢隊忍無可忍瞭,嗷嗚一齜牙,露出瞭一口白牙。

徐飛揚一個哆嗦收回瞭手。

邢隊喉嚨中發出低沉的一聲,然後轉過身去,將腦袋鉆進白越懷裡,給大傢一個屁股。

徐飛揚非常委屈,指著邢隊:“它它它,它瞧不起我?”

簡禹安然摸瞭摸邢隊的屁股:“大概它隻喜歡好看的人吧。”

漆黑夜色中,徐飛揚聽見瞭自己心碎的聲音。

邢隊堅持老孔第二個味道最濃的地方就是這裡,隻是不會說話,眾人找瞭一圈沒有任何發現,也沒有辦法,隻好先安頓休息。

祠堂裡太黑瞭,雖然一人一個火把,但光線終究有限,也許有一些特別的地方,對邢隊來說,它有敏銳的嗅覺不會被光線擾亂,但是他們受到的影響太大瞭。

大概是因為火光旺盛,也可能是因為他們人多,還有一條毛乎乎的邢隊,這一夜十分安穩,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小動物打擾。

但是第二天清晨,東方剛剛有一點微光升起的時候,便聽見瞭腳步聲。

還是昨天那腳步聲,遲緩,踉蹌,沉重。

老孔來瞭。

本就是和衣睡得,一骨碌就爬瞭起來,白越剛清醒過來的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邢隊覺得這裡老孔的味道最重,會不會因為這雖然不是他每天過夜的地方,而是每天都要來的地方呢?

隻見老孔進瞭門,看見院子裡這麼多人後,也呆瞭一下,然後就跟沒看見他們似的,繼續往前走。

他進瞭祠堂,然後在祠堂中間盤膝坐瞭下來。

眾人都看著他,白越做瞭個噓的動作,大傢都不出聲,一起看著裡面,連邢隊都不出聲,想看看他會做什麼,說什麼。

然後老孔哭瞭起來。

一個大男人,嗚嗚嗚嗚,抽抽噎噎,就這麼哭瞭起來,而且他隻哭不說話,一直哭,一直哭,就這麼哭瞭一刻鐘,還有沒有要停下的樣子。

眾人聽的頭都大瞭,梁蒙用極低極低的聲音道:“現在怎麼辦,他不會一直這麼哭下去吧?”

看樣子真的很有可能,這簡直太可怕瞭,這男人莫非是水做的不成?

白越輕輕擺擺手,指瞭指外面,眾人會意,一行人悄悄地退瞭出去。

出瞭祠堂的院子,大傢這才重新昂首挺胸,像是剛才做完賊回來。

白越輕聲道:“我有一個想法,不太好,有點缺德。”

白越不太好的想法一般都挺缺德的,不過她自己都能承認挺缺德,可見是非常缺德瞭。

“說吧。”簡禹做瞭一下心裡建設:“如果真的太缺德,我會阻止你的。”

“我想在孔傢的祠堂放一把火。”白越道:“老孔現在這個樣子,我們是什麼都問不出來,問出來也不知道對錯的。既然他受到刺激很有可能是在幾十年前的那場火,那麼我們在這裡再放一把火,刺激他一下,看看他會不會想起來什麼?”

確實挺缺德的,眾人都沉默,最終還是謝平生道:“他會不會被嚇死?”

雖然是個瘋瘋癲癲的陌生人,也是一條人命。

“不會的。”白越篤定道:“控制好就行,咱們也不放那麼大的火,隻要弄一捆稻草點上,扔進去,再喊幾聲制造一下氣氛,看看他的反應。”

眾人一聽松瞭口氣,這有什麼問題,這很好辦。

枯樹枝到處都是,隨隨便便撿瞭一捆,用佈裹上,點著瞭火,再蓋上新鮮的樹枝樹葉,頓時煙霧便冒瞭出來。

“有瞭有瞭。”梁蒙拿著冒煙的樹枝,貓著腰進瞭祠堂的院子。

老孔還坐在祠堂屋子裡,嗚嗚嗚的,肩膀一動一動,大約還在哭。

梁蒙都是覺得,他若是日日來這麼哭,正常人也得哭出病來。

老孔不過是個普通人,梁蒙他們都會武功,悄無聲息的太簡單,等他發現的時候,還是林怡喊瞭一聲:“著火啦,著火啦。”

火苗和煙霧從角落裡冒出來,老孔像是被點瞭穴道一樣,猛地抬起頭來,他死死的盯住角落裡的火,然後突然站起瞭身往外狂奔,一邊跑,一邊喊:“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我是什麼意思,難道之前毀滅瞭孔傢村的大火,是他放的?

眾人剛在疑惑中,沖到院子裡的老孔,胡亂撿瞭一根他們早上撲滅篝火用的帶著葉子的樹枝,又轉身沖回去,瘋瞭一樣的在火上撲打。

祠堂裡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燒的瞭,但是怕對老孔刺激的太厲害,因此他們弄的這堆火很小,不一會兒就被撲滅瞭。

直到火星完全消失,老孔才松瞭一口氣,像是耗盡瞭全身的力氣一樣,慢慢的滑倒,坐在瞭地上。

白越一直站在一旁看,此時,終於輕聲道:“老孔……”

她正要斟酌著問幾個問題,突然聽見門外習初北冷靜壓低的聲音:“小白。”

那聲音有一點急促,顯然是在催促她出去,但是又不好說多,怕刺激到屋子裡的人。

白越心裡一緊,轉頭一看,果然見習初北在祠堂外招手。

習初北雖然做事有點莽撞,不太愛過腦子,但也不是個胡鬧的人,這會兒更不會鬧,白越和簡禹對視一眼,還是先撇下老孔,快步走瞭出去。

隻見習初北和謝平生都站在門口,神情凝重望著前方某處。

這裡放眼望去全是一人高的草,亂七八糟,連以前的路都很難找到,此時遠處的草叢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

那是個大傢夥,不像是個動物。

邢隊一馬當先的就沖瞭出去,白越喊瞭一聲沒喊住,梁蒙和徐飛揚連忙跟上。

這種地方未必不會有猛獸,邢隊畢竟隻是條狗,若真碰上獅子老虎絕對不是對手。

但邢隊第一個沖到那東西旁邊後,卻並沒有做出撲咬的姿勢,而是汪汪汪汪的叫瞭起來。

梁蒙和徐飛揚緊跟也就到瞭,這一眼驚瞭一下,轉頭道:“人,是個人。”

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竟然又發現瞭第二個人?眾人連忙都跑瞭過去。

地上躺著一個女人,從後面草叢的痕跡看,是從遠處爬來的,她身體狀況非常糟糕,瘦得皮包骨頭,身上的衣服破爛潮濕,臉上毫無血色,眼耳口鼻的地方,隱約都有絲絲縷縷的血跡。

白越蹲下身一探鼻息,人已經死瞭。

謝平生不由得道:“她是從哪裡來的?”

無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但是白越心裡湧上一種怪異的感覺,她突然道:“你們還記得鬼市的畫師嗎,他唯一畫不出的,是中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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