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沉思道:“首先,要明確態度,讓王前輩知道你的心意。當然她肯定已經知道瞭,但是含含糊糊的不行,要明確。”
白越看瞭看石問天,感覺要是給他一個喇叭,讓他去燕雲山上喊一聲夢雲我喜歡你,王夢雲是不是聽見瞭不知道,他自己能當場昏過去。
“此時也不可太急躁,王前輩是一個重視儀式感,需要循序漸進的接受的過程的。”白越道:“最簡單的,從現在開始,你開始給王前輩送禮。”
“送禮?”石問天一聽皺起眉:“怕是沒什麼用?”
白川解釋:“以前送過很多,都是好東西。”
白越一揮手:“不是那麼送,你要像我那麼送。”
石問天想瞭想,白越送瞭一朵野花,被回贈一顆珍珠。他遲疑道:“你的意思是,我要送花?”
“不是送花,是送心意,明白嗎?”白越具體指點道:“比如……”
白越四下一看,走到院子裡,從地上撿起一根羽毛。
就是今天犧牲在邢隊口中的那隻大公雞尾巴上的毛,非常的漂亮,光彩照人的。
石問天不理解,白川也不理解。
白越將羽毛放在桌上,然後轉身去書桌邊,抽出他們隨身帶的信紙,寫下一句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信箋是普通的信箋,雞毛是普通的雞毛,但是當漂亮的大公雞尾羽放在兩句詩上面時,就不一樣瞭。
白越道:“你讀讀,你品品,有什麼感覺。”
王夢雲不是一個輕易被物質打動的人,能打動她的,是心思和浪漫啊。
別看石問天是個挖土的,但卻絕對不是一個目不識丁的粗人。風水墓地那些事情,都要有非常豐富的各種知識,天文地理,歷史資料,不學富五車是不行的。
石問天喃喃地讀瞭兩遍,擰眉沉吟道:“好像是不一樣瞭。”
“是吧,這就是心思。”白越道:“王前輩呢,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心思。你每次跟暴發戶似的摔金銀珠寶,而王前輩一直忍著沒把你趕走,可見已經是對你有意思瞭。”
石問天感覺自己好像開竅瞭一點:“你的意思,我應該給她寫情詩,而不是送寶貝?”
“不不不,都要,但是你要把寶貝的金錢價值,變成浪漫的氣氛。”白越道:“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前輩你從今日開始,每天給王前輩寫一封信,開頭第一封,固定一個時間,然後每天一封倒計時,這樣王前輩心裡就會有一個期待,這個期待值會一天比一天高,等她非常焦急地等到瞭最後一天,你突然出現,給她一場盛大的求婚儀式。”
這段話有點長,石問天頗理解瞭一會兒。
白越道:“每一封信的開頭呢,要統一格式,比如,三月十日,晴,想你的第一天……然後前輩就自由發揮……看見什麼寫什麼,不用太拘謹,要句句不提她,但字裡行間都是她。”
等白越說完,她發現石問天的臉已經紅得收不回來瞭。
畢竟是這個年代的人,而且這個年紀瞭,談情說愛這一項上是空白吧。對白越來說輕而易舉的這些,對他來說就是打開新世界的大門瞭。
不過不要緊,習慣習慣就好瞭,臉皮這東西嘛,總是越練越厚的,今天不好意思,說不定明天就好意思瞭。
給石問天上瞭人生第一課之後,白越就牽著邢隊回去休息瞭,她已經跟大傢都說瞭,明天一早就走。
其實大傢都很不明白為什麼白越那麼著急,就在這裡休息幾天,爬爬山看看水,吃吃農傢菜,等簡禹不好嗎,簡直像是做瞭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火燒尾巴似的跑瞭。
就連白川,也私下問白越:“你沒得罪什麼人吧?”
白越嘴硬:“沒有啊。”
“真沒有?”
“真沒有。”白越發誓:“我要得罪瞭人,那誰不告訴,能不告訴師伯嗎?”
這還差不多,白川點瞭點頭:“要是誰欺負你,就告訴師伯,師伯別的本事沒有,給你撐腰還是可以的。”
白越連連點頭:“真的沒有,絕對沒有,現在大傢見到我,都可親切瞭。”
可千萬別讓師伯知道自己躲著成朔的事情,要不然說不定懷疑成朔威脅她呢,那就不好瞭。
白川又看瞭白越幾眼,確定白越並沒有被誰威脅,這才放心。
第二天,白越破天荒地騎瞭馬,而石問天坐在馬車裡。
窗戶打開,馬車裡十分明亮,石問天盤膝坐在馬車裡,面前放著筆和紙,他陷入瞭深深的沉思。
沒有人敢打擾沉思中的石問天。
可是從上午出門,到下午停下休息,紙上一個字都沒有,兩個時辰,石問天硬是一個字都沒寫出來。發瞭兩個時辰的呆。
馬車停下,白越跳下馬伸個懶腰,走到馬車前。
刷的一下,馬車上的窗子關瞭起來,差點拍在白越臉上。
“……”白越愣瞭一會兒,轉頭對一旁的白川道:“我總算知道為啥石前輩這麼多年都沒追到王前輩瞭,他這一上午是在幹啥?”
也不讓他寫長篇小說,短短的一行字,隻要真情意切就行,一上午一個字都沒寫出來不說,她問瞭一句,還惱羞成怒瞭。
白川不評論,他不太敢評論,畢竟他也是個單身漢,怕說多瞭引火燒身。
林怡給白越遞瞭水過來,白越接瞭道:“正好,林怡,這裡是不是叫青竹山。”
“是呀。”林怡四處看看:“到處都是竹子,所以叫這個吧。”
白越嘆口氣:“你幫我從上面摘幾片竹葉來。然後再砍一小段竹子,細一點的。”
林怡也不知白越要做什麼,但還是依言去做瞭,飛身上去,摘瞭幾片嫩嫩的竹葉,砍瞭一小段竹子。
白越坐在墊子上,掏出小刀,又是砍又是鑿的,眾人都圍著看,不一會兒的,竟然做出瞭一個小口哨。
白越吹瞭吹,口哨發出悠揚的聲音來,她十分滿意。
林怡看著新奇,不由地道:“白小姐,您手真巧,還會做這個呀,能不能送給我?”
“那可不行,這個不能送你。”白越一笑,又在口哨上刻下一行小字。
林怡讀道:“一別兩三日,卻如四五年。”
哦,這是一首情詩啊。
白越走到石問天還在自閉的馬車前,對林怡道:“林怡,把這個口哨和竹葉裝在信封裡,找人送回京城給你傢少爺。”
眾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