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面對擋在自己面前的丁一羽,回頭看瞭一下黃金廟的小島。
隨著剛才半蓮的發出嘯聲,黃金球似乎受瞭某種鼓動,飛在半空集結瞭起來。
白川道:“等會兒再和你說吧,我先去把這些惡心的東西解決瞭。”
說完,白川對著丁一羽便一掌拍瞭過去。
丁一羽條件反射的要舉起劍來,可此時卻覺得手上的劍有千斤重一般,胳膊抬都抬不起來。
“師伯……”簡禹驚瞭一下,但他怎麼可能攔得住白川,隻能在心裡祈禱,剛才白川說的話好像是有通融的意思,能夠高抬貴手,饒瞭丁一羽一命。
然後白川這一掌便結結實實的拍在瞭丁一羽的胸口。
丁一羽愣瞭一下,低頭看瞭看自己的胸口。
他以為自己的肋骨這一下至少是要被拍斷兩根的,心肝脾肺腎,說不定也保不住。
但是……咦,不痛不癢,沒有什麼感覺。
白川拍完之後便收瞭手,一轉身悠揚笛聲又起,他吹著笛子,走向瞭湖邊。
突然,丁一羽覺得背後一涼,他猛地轉身,隻見被他擋在身後的卓玉琪猛地噴出瞭一大口血,臉色煞白,轟然倒地。
眾人都驚瞭一下,白越立刻道:“隔山打牛。”
武功她不會,但是各種武功招式她熟悉啊。簡直是一部行走的武林寶典。
誰也沒料到白川竟然有這樣一招,丁一羽本是為瞭保護卓玉琪,抱瞭必死的心,可白川根本就沒有幹掉你再幹掉她的念頭,而是直接就隔著他把卓玉琪幹掉瞭。
他一時有些恍惚,也不知道該不該追上去,自不量力地為卓玉琪報仇。
白川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裡,他往河邊走去。
月下美人吹笛,是一幅如畫美景。
月下的白川,也一樣瀟灑如畫,隻是他不用坐船,眾人看他一步步地走向河邊,又一步步地走向河裡。
水面上,飄蕩著無數的荷花燈,他就踩在燈上,如履平地,慢慢地走向小島。
荷花燈並不是路上鋪著的磚頭,並非每一塊都恰好在落下腳步的地方,但也不知為何,就在白川踩下去的地方,每一步都有一盞燈。
而他踩過去,水波不興,連燈上的燭火都沒有動搖一下。
白越甚至覺得,這是正好有燈,若是沒有這燈,白川直接踩著水過去,那水也不會濕瞭他的鞋。
島上有無數的黃金球,本來正爭先恐後地將那幾十個人圍成一團,聽見笛聲後,好像受瞭幹擾,亂七八糟的飛瞭起來。
白川的腳,已經踏上瞭黃金廟小島的地面。
本來地上散亂爬著無數的蟲子,可他一腳踩下,那些蟲子就像是見瞭鬼一樣,紛紛避讓瞭開。
那些本來圍著人攻擊的黃金球,也都飛瞭起來,往半蓮身邊飛去。
掙紮在沙地上的幾十人和幾十隻各種蟲子,有些,比如小紅已經不動瞭,但也還有在掙紮的。
她們連忙站瞭起來,便看見瞭天神下凡一樣的白川,然後顧不上問白川是誰,連忙都跑瞭過來,像是找到瞭救星一般,站在瞭白川的身後,然後拼命的拍身上殘餘的蟲子。
這是撿回瞭一條命啊。
白川一步步走向半蓮,那些蟲子現在都聚集在半蓮身後,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即便是簡禹謝平生,看瞭也覺得雞皮疙瘩直起。
半蓮的臉隱在蟲子堆集中,若隱若現,時而明媚動人,時而憔悴不堪。
“你是什麼人?”她的聲音也很奇怪,一句話裡,幾個字是嘶啞的,幾個字是清脆的,像是二十和八十的年紀,來回不停地無縫切換。
白川根本就不搭理她的問話,而是道:“十二族巫女,你若是在自己的聖地裡,我也不會管你,但你的手伸得太長瞭,中原的江湖,不是你一個小小十二族巫女可以肖想的。”
白越他們此時實在離得太遠瞭,白川也不是大喊大叫的,因此對島上的情況隻能看個大概,實在是聽不清楚白川說的是什麼。
但是現在即便沒有蓮心,也無人再受到任何影響。半蓮的弟子們也都懵瞭,不知該如何是好,站在河邊隻是看著對面,既不敢過去,也不敢發聲。
半蓮見白川對自己的黃金球沒有任何反應,更是驚慌,手指放在口中,吹出一聲尖銳的口哨。
同時,她側臉看瞭看身旁的廟。
但是廟裡沒有任何反應。
白川微微一笑:“你的蠱母已經完瞭。”
“怎麼可能。”半蓮這一句聽起來是二十歲的青蔥少女,下一刻聲音便嘶啞不堪:“怎麼可能,你胡說!”
“逆天而為,必遭天譴。”白川走過去:“你中毒已深,就算是將所有的毒蠱喂食蠱母,也壓制不過兩三年,隻是飲鴆止渴,何必呢,倒不如痛快一點。”
半蓮不想痛快,但是白川說瞭,不,你想。
於是半蓮的意願便不重要瞭。
白川已經走到瞭半蓮面前,半蓮被蟲子裹挾中,竟是連一步也退不瞭。要命的是,那些本來應該保護她的蟲子,此時都躲在她身後,拼命地把她往前推,像是要將她當做盾牌。
白川的手幹燥冰冷,掐住瞭半蓮的脖子。
半蓮的臉從蟲子堆中露出來,迅速地失去瞭血色,爬滿皺紋,即便是精致妝容還在,也老得像是七八十歲。
她最後絕望地看瞭一眼黃金廟,那裡是她唯一的指望。
但是廟門大開,裡面好像有聲音,又好像沒有,但是她最後的希望,卻始終沒有出現。
半蓮的脖子就這麼斷瞭。
白川放開手,半蓮的身體軟綿綿地落在瞭地上,無數的黃金球一擁而上,將她埋瞭起來。
白越她們雖然聽不見這邊的對話,但是能看得見白川出手,能看見半蓮倒下瞭,能看見她被黃金球吞沒。
眾人都驚呆瞭,包括站在岸邊的半蓮的弟子,誰也想不到十二族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地巫女,就這麼死瞭。
幹凈利落,沒有一點反抗。
隻有邱婉婉跳瞭起來。
“白前輩太厲害瞭,白前輩威風。”邱婉婉怒不可遏地罵道:“半蓮這傢夥太惡毒瞭,死得好,她死瞭也要下地獄……”
白越看著邱婉婉的模樣,雖然不知道她剛才經歷瞭什麼,但是能叫她如此破防,剛才定是吃瞭大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