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自然不會喝她的酒,邱婉婉當下就要說話,但是被她不動聲色地按住瞭手。
簡禹也看見瞭,因此也不著急動。
白越那八百個心眼,現在指不定在想什麼呢,看著那笑意盈盈的模樣,其實司素流可能已經死瞭。
司素流身邊喚作織錦的女子,手中托著酒壺,緩緩地來到瞭白越身邊。
她半蹲下來,給白越桌上的杯子斟酒,動作優雅,身形窈窕,香味飄飄。
秦九很想召喚邢隊回來,但是現在邢隊窩在簡禹懷裡,要是撲過來,就顯得有點刻意瞭。
織錦將銀壺略抬起些倒酒,差不多倒滿的時候,白越道:“夠瞭。”
然後她伸手去,輕輕按住瞭織錦的手。
這手保養得真不錯,細膩又光滑,白越朝織錦微微一笑。
白越是尊貴的客人,織錦是奉命來侍奉的,自然一直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可是她被白越輕輕按住瞭手,愣瞭一下以後,突然尖叫瞭一聲。
啪的一聲,酒壺連著酒杯都打翻瞭,酒撒瞭一桌子。
織錦往後一仰,一下子坐在瞭地上,然後也沒顧上起身,就著這個姿勢往後挪瞭兩步,本來就白的小臉,更白瞭。
眾人都驚呆瞭,這是怎麼瞭?
還沒等眾人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白越便去扶她,一邊扶,一邊關切道:“怎麼瞭,小心點……”
話沒說完,織錦就跟見瞭鬼一樣,一個激靈甩開瞭白越的手,然後倉皇起身,像是逃跑一樣,跑回瞭司素流身邊。跪坐在他身後,瑟瑟發抖,嬌喘連連。
司素流不由地道:“怎麼瞭?”
織錦連連搖頭,一時說不出話。
白越就是一個斯斯文文,秀秀氣氣的姑娘,她的表情也很奇怪,面對眾人問詢的眼神,她無奈一笑,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自己非常無辜。
司素流也很奇怪,織錦隨他出入不少場合,各種人見瞭也不少,也沒見白越怎麼樣,因為什麼嚇成這個樣子?
好在他還挺冷靜,知道這個時候斥責下人隻會讓自己更沒面子。要詢問教訓,也是回去以後的事情。
司素流揚聲道:“下人失禮,白小姐不要見怪。”
白越微微一笑:“司族長多慮瞭。我又沒丟臉,怎麼會見怪呢,最多見笑罷瞭。”
噗……
邊上有人忍不住笑出瞭聲,然後又立刻忍住。
這姑娘說話太毒瞭,能說出這樣話的姑娘肯定不好惹,司素流去招惹她未婚夫,真是找不自在。
秦九腦袋埋在胳膊裡,哼哧哼哧地辛苦忍笑。
白姐姐說話真的太有水平瞭,簡大哥到現在沒被氣死,真是福大命大。等以後若是有人跟她搶寧王,她也要請白姐姐去懟她。
邱婉婉畢竟年紀大些,定力強一點,還能保持住儀容儀態,不過一邊好奇白越用什麼把織錦嚇成這樣,一邊習慣性地摸一摸自己的小蜘蛛。
一摸,竟然摸瞭個空。
邱婉婉心裡一緊,突然想到瞭什麼,抬頭看向白越。
白越對她眨瞭眨眼。
邱婉婉十分無語。
白川已經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殺器瞭,白傢又來瞭這麼一個,可真是要無敵瞭。幸虧自己大腿抱得早。
司素流雖然遭到瞭莫大的恥辱,可是先撩者賤,真吵起來他不占理。何況簡禹是大周來使,又不是十二族誰的下人,不是他想發落就可以發落的。
眼見著他臉色難看,孟籃道:“司族長,今日是新任巫女繼位,十二族大喜的日子,就不要再生事端瞭。若是吵鬧,擾瞭巫女清靜,驚擾上天,那就不好瞭。”
這話雖然說得還含蓄,但其實已經很重瞭。
司素流深深地吸瞭口氣,鐵青著臉不說話。
雖然他和孟藍關系不好,但這個時候,也不能強行發難。再不能忍,也要先忍一忍。
白越坐回到簡禹身邊去。
簡禹也非常奇怪,低聲道:“你剛才怎麼嚇唬人瞭,我也沒見著什麼啊。”
簡禹打量起白越,白越還是那個白越,沒哪兒嚇人。
白越嘿嘿一笑,伸手拿瞭個果子,慢慢地剝皮。
她一伸手,簡禹才看見。白越左邊的袖子裡,大花探頭探腦吐著信子。右邊的袖子裡,五彩斑斕的大蜘蛛瑟瑟發抖。
難怪把那姑娘嚇成這個樣子。
其實邱婉婉的大蜘蛛更害怕,隻是不會說話罷瞭,它聞到瞭近在咫尺的龍蛇的氣味,還失去瞭主人的庇佑,抖得像是風中的落葉。要不是因為最近常聞到這個味道,多少有些習慣,估計就已經直接嚇死瞭。
好在邱婉婉很快把大蜘蛛救走瞭。
白越吃瞭兩個果子,才正經道:“我看司素流畢竟是個族長,我這麼嚇唬她的人,不礙事兒吧。”
這都嚇唬完瞭,才來問礙不礙事兒,簡禹也是無奈。
“沒事兒。”簡禹道:“司素流和孟籃本來就不對付,他知道我是站在他那邊的,所以沒有得罪不得罪的說法。再說,他都不怕得罪你,難道我怕得罪他?”
簡禹說得一點也不勉強,白越也就沒問,而是問瞭另一個問題。
“你說這個司素流,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簡禹也思索起來:“我聽說,司素流是十二族唯一的女族長,但是今日一見,確實是男的。要說女扮男裝吧,秦五已經是個中翹楚,她是怎麼做到比秦五還像的。”
當下八卦二人組連吃飯也不香瞭,隻覺得這件事情匪夷所思,要麼是司素流有問題,要麼,是他們的眼睛有問題。
歌舞之中,酒過三巡,眾人便都放開瞭。
草原上的人本就開放爽朗,個個都是酒桶,雖然開始鬧得有些不愉快,但是幾碗酒下肚,就忘瞭之前的矛盾。
簡禹是客人,自然,是眾人敬酒的第一目標。
白越開始還帶著微笑陪在簡禹身邊,一同接待來敬酒的十二族其他的族長,以及族中的官員。
後來,又回到瞭邱婉婉和秦九身邊,憂心忡忡道:“簡禹這麼喝,會喝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