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禹一說,白越不同意:“那不一定,我跟你說人要是瘋瞭,那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林傢兩個人,呂傢八個人,劃算啊。”
“胡說八道。”簡禹道:“哪兒有這麼算劃算不劃算的。反正我覺得不可能……”
大廳裡一桌挨著一桌,兩人聲音稍微大一點,自然旁邊的人就聽到瞭。
人心都是愛八卦的,林傢和呂傢的血案官司,在大眾的眼裡,就是一樁令人唏噓的八卦罷瞭。
白越和簡禹這一爭論,旁邊的人聽見,自然地也談論起來。
這本是一個雖然有瞭定論,但是很奇怪的案子。這幾日因為巫女一事被重新翻瞭起來,又出現在瞭風口浪尖。
七八桌的人,自然有特別擅長傢長裡短的,有特別八卦的,有特別想要表現的,特別需要別人認可的,被白越和簡禹開瞭個頭,議論紛紛起來。
而挑起話題的人,白越和簡禹不吵瞭,一邊嗯嗯嗯聽著,一邊吃吃喝喝。
雖然大部分都是猜測瞎聊,但是人多瞭,總有知道一些秘密的,可能隻是道聽途說,但未必就是無風起浪。
酒足飯飽。
夥計捧瞭個盒子,盒子裡面四個區域分割,分別是虎皮花生,怪味大扁,奶白葡萄,雪山梅四樣蜜餞果子。
“這是您要的四喜幹果。”
果子散出香甜味道,白越捏瞭一個梅子丟進口中,瞇起瞭眼:“好吃。”
“小姐一看就是內行,咱們傢的蜜餞果子是全城有名的。”夥計笑道:“還有這一盒,今日的菜和這兩盒點心,都是我們掌櫃送的,不收您錢。”
夥計打開另一盒,裡面是一樣四個區域分割,各裝著不同的蜜餞。
“這是四甜蜜餞,裡面分別是蜜餞蘋果,蜜餞桂圓,蜜餞鮮桃,蜜餞青梅。”夥計道:“小姐一定也會喜歡的。”
沒料到老板那麼客氣,兩人都有點意外。
雖然幾個菜加兩盒點心蜜餞也沒多少錢,可非親非故的,老板這送的可大方瞭。搞得兩人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這時候,掌櫃得從櫃臺後走瞭過來。
“公子,小姐。”掌櫃拱瞭拱手:“鄙姓遊。”
掌櫃的一開口,熟悉的感覺就油然而生。雖然有點怪怪的,但確實一股京城口音的味道。
白越尚不覺得,簡禹一愣:“京城裡的太白樓……”
“是。”掌櫃的笑道:“大周京城的太白樓,是我兄長開的。公子果然是京城裡來的,剛才我聽著你們說話,便覺得親切。”
他鄉遇故知,簡禹他們出來時間短,又是有一群人,自然沒有感覺。但遊掌櫃在這開店幾十年,大周的人多,但是大周京城裡的人,真沒見過幾個。
白越隻覺得雖然少瞭點遞煙遞酒的場景,但真情切切,也很熟悉。她和成朔初見,也恨不得抱著大哭一場的,當然是她單方面哭,後來這感動和感慨很快被來自邢隊的恐懼沖散瞭。
寒暄幾句,掌櫃的道:“公子是京城來的,小人有一個請求,不知公子能不能幫忙。”
這有什麼,簡禹客氣道:“遊掌櫃請說。”
遊掌櫃道:“我多年未回,從哈尼城去大周的商隊也不多,正巧今日碰著公子,想請公子回去的時候,給我帶封傢書,帶些東西。”
白越忍不住道:“咱們也不認識,掌櫃的,你就放心把東西給我們捎帶啊。不怕我們半路吃瞭?”
簡禹嘴角抽瞭抽,遊掌櫃實在忍不住笑道:“其實也不全是吃的。”
白越頓時感覺到瞭一萬點尷尬,她直覺帶點什麼,就是帶點土特產,所以一時沒過腦子,就說出瞭那麼一句話來。
好在做掌櫃的都是八面玲瓏,立刻岔開話題道:“還有一部分是十二族特色的用的玩的,沒有多少,也不值什麼錢的。我開瞭這麼多年店,什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兩位一看便是絕對可靠的,我非常放心。”
話都說成這樣,又是舉手之勞,簡禹自然不好說什麼,一口應下來。說起來,京城的太白樓他也是常去的,和老板認識,不算朋友也算熟人吧。
當下,簡禹報瞭一個地址,讓掌櫃把東西準備好送過去,他們還要待幾日,也就準備回京瞭。
掌櫃的一聽簡禹給的地方是隻接待官員的驛站,立刻連連點頭,顯然更放心瞭。他的眼神果然不錯,簡禹不但不缺錢,還是有身份的,更不會對他那點東西動心瞭。
和遊掌櫃又聊瞭一會兒,兩人這才拎著送的兩盒蜜餞出瞭門。
這隻是個小插曲罷瞭,誰也沒放在心上,兩人總結篩選瞭一下吃飯時眾人的聊天,又去茶館聽瞭一回戲。
原則就是哪兒人多去哪兒,沒人聊就帶著大傢聊,聽瞭一下午的八卦,眾人都聽的耳鳴頭暈。
但也不算全無收獲。
邱婉婉非常得意:“我有一個重大發現。”
林怡佩服道:“邱姐威武。”
之前大傢喊邱婉婉都是邱谷主,最近陸續開始改口,邱婉婉為此十分開心,覺得都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瞭大傢。特別是白越,白越喜歡她,就意味著白川喜歡她啊。
邱婉婉道:“呂傢和林傢,以前就認識,而且關系非常好,是那種拜把子的好,非常鐵的關系。但是他們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眾人奇怪:“這是怎麼知道的?”
“我聽人說的。”邱婉婉道:“是個當鋪老板,說當年他連續收到幾件好貨,一眼就看出來,是同一批。那幾件東西,就是林傢和呂傢分別去當賣的,一人換瞭一大筆銀子。”
這消息確實很難得,當年孟藍的人也沒細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當鋪老板也不可能主動和誰說。
“而且,這兩個店是前後腳開起來的,這兩個人原來都不是哈尼城的人,都是外來的,一起來的。”
白越拿著筆和紙寫寫畫畫。
“認識,關系鐵,有錢,一起安定下來,又死於非命……算是死於非命吧,加上林傢臨死前說的,你好狠。還有佈鋪裡發現的面具,這個情節,我有些熟悉啊。”
白越點著桌子,總結道:“金盆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