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都不用看的,就知道白越打的什麼主意,那眼睛都放光瞭,恨不得立刻把箱子都扒開。
不過白川很大度,擺擺手:“去吧去吧,拆著玩去吧。我是要去換身衣服。不過把院子門關上看,別大呼小叫的。”
白川伸瞭個懶腰,去沐浴更衣休息。
石問天和謝平生也差不多,真的是風塵仆仆,紛紛找瞭各自房間去休息。
一見幾人都走瞭,白越趕緊卷瞭袖子,去開身邊最近的一個箱子。
箱子沒有上鎖,但是每一個箱子上面都有一圈七八根釘子,白越十分無語,招呼簡師傅和米師傅,還有成師傅。
“來來來,撬開看看。”
三位師傅一陣折騰,終於把箱子上的釘子都拔掉瞭,白越推開木箱的蓋子,萬丈金光從裡面射瞭出來。
白越又砰的一聲,將箱子合上瞭。
她擦瞭擦眼睛:“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簡禹一把將箱子打開。
裡面簡單粗暴,滿滿當當的一箱子黃金。不是元寶,是金磚,一個壓著一個,塞得嚴絲合縫。
其實金磚有點臟,還有沾著土,是沒有真正的璀璨光芒的,這光芒來自大傢的內心。
白越張瞭張嘴:“師伯他們……也太俗氣瞭吧。”
這話說得正如天上的仙女一樣,吃露水就能活。
隻有米子涵甩瞭甩胳膊,說句實在話。
“我就說這箱子也不是很大,怎麼那麼重。該不會這裡全是這東西吧。”
這裡粗略看看也有五六十個箱子,如果全部都是金磚,這得多少錢啊。
連成朔看著都眼熱。
“這也太多瞭。”三人面面相覷,視線從一個個的箱子上掃過。
前些日子白川哭窮,說要賺點錢,於是屈尊降貴地和石問天出去瞭一趟。如今回來瞭,帶回那麼多,那麼多的錢,別說給一個大侄女置辦嫁妝,就是十個大侄女,那也夠瞭啊。
這麼多的錢,難怪要白川親自護送,路上但凡是走漏連一點風聲,怕是都不安穩。
簡禹還心虛地看瞭一眼院門,好在院門是緊閉著的。院子裡隻有他們幾個,這活兒果然不能讓旁人幹。
白越擼瞭袖子:“來來來,都打開看看。”
雖然這裡肯定不是全部歸白川所有,還有石問天的一份,謝平生的一份呢,不過不要緊,她開開眼界也行。
眾人一不做二不休,三下五除二,開始開箱子。
果然大部分裡面是金磚,塞得滿滿當當,邊邊角角,恨不得有些掰成兩塊塞縫裡。
還有一箱裡面是各種大小,圓潤的不圓潤的珍珠,夜明珠,寶石,紅的藍的……也是不輕。
還有幾箱子首飾,白越對這最感興趣。拿起一個放手上比劃比劃,拿起一個往胳膊上比劃比劃。
這些首飾的風格一看就粗狂大氣,充滿瞭草原遊牧民族的特色,雖然因為年歲久遠,有些損壞瞭,有些變形瞭,有些上面鑲嵌的寶石掉落瞭,但是依稀能見精致和富貴。
白越對黃金雖然也喜愛,但是那喜愛是膚淺的,流於表面的,感嘆一番就結束瞭。
但是對這幾箱首飾的愛,顯然深沉得多。
簡禹見她拿著個寶石掉得七七八八的臂環在那欣賞瞭半天,心裡壓力特別的大。
不能讓白川這麼攢下去瞭,這麼攢下去,他們傢肯定出不起相對應的聘禮。
人總是會變的,白越也終究還是變瞭啊。她再也不是那個對著幾十個小元寶傻笑半天的白越瞭。簡禹莫名覺得,自己今年的俸祿大概是保住瞭,白越應該看不上那二百五瞭吧。
白川沐浴更衣休息瞭一會兒,出來的時候,隻看見眾人圍在最大的箱子邊。
他環視一圈,笑道:“你們動作挺快啊,所有箱子都拆開瞭?”
這幫小鬼真是精力旺盛,一個下午的時間在院子裡又是撬又是鑿的,還一個個沒見過世面的大呼小叫。
“就剩這個瞭。”白越拍瞭拍,順口道:“師伯,你們一共帶回來多少東西啊?”
“不知道。”白川隨口道:“這活兒交給你瞭,清點一下,列個名單。”
白越驚呆瞭。
雖然我是挺閑的,但是這工作量也太大瞭吧。
白川接著道:“給你一箱,做辛苦費。”
白越第一反應是:“哪一箱?”
“都行,你隨便湊,裝滿一箱就行。”
這簡直就跟獎勵超市不限制一分鐘購物一樣刺激,白越一口答應:“沒問題。”
金磚鋪底,中間放首飾,然後用各種珠寶填滿縫隙,白越心裡計劃著,絕對不浪費一絲一毫的空間,兩箱壓縮進一箱,一點問題都沒有。
大傢都覺得自己其實一點也不忙,也想給白川幹活兒,可惜沒有這個機會,十分遺憾。
白川走到瞭最大的箱子面前,道:“這個是給你的,不一定值錢,但是我覺得你可能會喜歡。”
白越毫不心虛地道:“我又不是隻喜歡錢。”
白川一掌拍開箱子外面的木板,露出裡面黑黝黝的一個大鐵盒。
之前大傢都覺得這是個棺材,畢竟白川答應瞭白越,要給她整個棺材種花的。但現在看來倒是不像。
鐵盒子是沒有蓋的,敞著的,說是鐵盒子,但不知是什麼金屬,黑黝黝的,陽光照進去便仿佛被吸收瞭,沒有一點光線流轉。
“這是什麼?”白越湊過去:“這是個小型的雕刻建築群嗎?”
這是白越能想出最恰當的形容瞭。
用純黑色的金屬,鍛造出來的山山水水,亭臺樓閣,這是個風景建築模型?
草原的墓穴裡,竟然有這麼個東西,幹什麼用的,這墓主人還真是奇奇怪怪,不過做得確實很驚喜,山水樹木,路上的巖石,河上的小橋,都做得和真的一樣。
白川道:“仔細看看。”
於是眾人更仔細看,白越這才道:“這是地府啊。”
純黑的,不是人間的山水,走過黃泉路,便是奈何橋,過瞭奈何橋,有人賣孟婆湯。
再往前,望鄉石閻羅殿,十八層地獄,裡面刀山火海,舉著斧叉的鬼差,掙紮慘叫的冤魂,鍛造精細的甚至可以看出表情。
梁蒙不由地搓瞭搓胳膊:“怎麼會有人喜歡這種東西,而且這東西有什麼用。放墳裡,讓地府陪葬,然後就能去地府做老大瞭嗎?”
這話一出口,簡禹和米子涵一起看向白越,看得白越莫名其妙。
為什麼看我,我又不要去地府做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