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禹看瞭下天:“先把屍塊運回去,明天白天擴大搜尋范圍。”
受害者基本上可以排除金曉彤瞭,大傢都松瞭口氣,也就不再急於一時,畢竟晚上太黑,實在是做什麼都不方便。
白越拽著已經臟兮兮的邢隊,大傢將屍塊收拾好,打道回府。
簡禹派人去找梁蒙,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他,不然的話,再找不到人要急瘋瞭。
屍塊直接運去瞭白越的驗屍房,進門就聽見大寶喊,我死的好慘,我死的好慘……
真的應景。
“先去睡吧,明天起來再看。”簡禹知道白越肯定還要仔細檢查屍體,但不急於一時,覺總是要睡的。
回去也費事,好在大理寺裡他們都有房間,湊合睡一晚。
這一晚白越睡得不太安穩,大概是以前習慣瞭上班下班加班,現在就像是年假放的過瞭火,有些不適應瞭。
第二天白越一早就起來瞭,自己去廚房溜達一圈拿瞭個包子,啃著就去瞭法醫室。
沒進門呢,就聽見大寶扯著嗓子在喊。
“你好就好,我死的好慘……你好,我死的好慘……”
白越搖瞭搖頭,心道這案子也得抓緊。旁的不說,在沒有冷凍設備的年代,夏天屍體的存放真的是個問題。
對瞭,白越突然想起來什麼,退出去找簡禹。
“大理寺有冰窖嗎?”白越道:“如果案件一時不能結,能不能把屍體放進去。或者,弄幾個大冰塊來,把屍塊冰鎮一下。”
“大理寺沒有冰窖,不過府裡有。”簡禹道:“需要的話,我讓人運一點過來。”
白越點頭,然後道:“對瞭,你們的冰是怎麼弄的?”
白越的問題,問的都是如此的有技術含量。
簡禹道:“京城的冬天冷,有些人傢會在府裡挖一個冰窖,專門用來存冰,隻要保存得當,大部分可以留到來年夏日不化。”
而且大周的冬天冷,夏天熱的有限,
白越遲疑道:“那自己制冰呢?”
“制冰你也懂嗎?”
白越點點頭。
都……懂。
硝石制冰,這也算是一個古法瞭,雖然制作過程緩慢,但是非常簡單。
“制冰確實不難,但在大周硝石是稀有物體。”簡禹道:“硝石能制作火藥,是朝廷管控的,不允許私人買賣。所以價格昂貴,隻有黑市才有。所以如果用硝石來制作冰塊,就不劃算瞭,沒有人這麼做。”
“明白瞭。”白越想瞭想:“算瞭,不要從傢裡運冰塊過來瞭,量少起不到什麼用,多瞭太浪費瞭。我抓緊檢查一下,不管能不能找到兇手,屍體確認無誤後,先找地方下葬吧。”
夏天的屍體留得久瞭,不僅僅是腐爛難聞的問題,還容易傳染瘟疫,那就是大問題瞭。
誰也不能保證什麼時候就一定能找到受害者傢人,找到兇手,萬一一時半會兒都找不到呢,現在屍塊已經腐爛得厲害瞭,就算用冰塊也拖不瞭多久。
大理寺裡其實常遇見這樣的情況,都是朝廷出錢置一副薄棺,將人下葬。然後案件歸檔,掛上懸案,但是懸案也有翻出來破瞭的,更經常有在破其他案子的時候,拔出蘿卜帶出泥,一並破瞭的。
白越穿戴好,把傅初正喊來做助手,就一起進瞭停屍房。
停屍房裡點著並沒有什麼用的熏香,又香又臭十分刺激,好在兩人都習慣瞭。
簡禹在外面等瞭一會兒,突然聽見白越在裡面喊:“簡禹,簡禹,快來。”
有什麼新的發現。
簡禹打開門走瞭進去。
隻見白越和傅初正的臉都蒙得嚴嚴實實,看不見什麼表情,但是他們面前的,是昨日在窯洞裡發現的受害者的另一部分軀幹。
腹腔的那一部分。
簡禹道:“有什麼情況?”
白越道:“受害者懷孕瞭。”
簡禹驚瞭。
白越又道:“而且,她在死亡之前,被人侵犯過。”
簡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瞭。
傅初正拿瞭剛才的記錄交給簡禹,嘆瞭口氣:“這姑娘太可憐瞭。”
記錄上寫得清清楚楚。
“從胚胎的大小看,三個月左右的身孕,還沒有怎麼顯懷。她的身體上,軀幹,雙腿,手臂,皆沒有明顯傷痕。但是因為現在缺少頭部,所以沒法判斷她的死因。”
因為有些腐爛的原因,細微的傷痕已經無處判斷,但就算有,也不致命。
“死者的年齡,我和傅仵作商議瞭一下,估計在十五到十八之間,身高五尺左右,這個姑娘身高相當的高,身形窈窕,應該是人群中比較顯眼的那種。”
因為營養的關系,這年代的人大部分要矮一些,五尺相當於一米七瞭,比白越還要高一些,在這個年代這個身高的姑娘,真的很少見瞭。
“沒有道理找不到這個人。”簡禹道:“我讓他們擴大范圍搜,就算發現屍塊的水潭邊不是第一現場,第一現場也應該不會離的太遠。”
“對。”白越道:“還是周邊的人。”
如果隻是單純的為瞭去荒廢的窯洞,完全可以走另一條少人的路,而不是穿過村莊,這是很危險的。
徐飛揚插嘴道:“所以第一現場就在水潭附近。或者,兇手住在水潭附近。”
簡禹想瞭想:“隻可能是兇手住在水潭附近。”
“為什麼呢?”
“那附近房屋甚多,人來人往的,就算是深夜誰又能保證沒人有急事出門。兇手謹慎到分屍藏進窯洞,一定不會做那麼冒險的事情。”
簡禹安排人先將受害者下葬,免得夏天天熱引起瘟疫。帶著其他人,又回到瞭窯洞的山坡。
山坡上有新的發現。
在山坡的背面,有一片被壓下去,亂七八糟正在恢復的草。
這個地方,離藏屍的窯洞也就是幾十步的樣子。
眾人站在山坡邊,白越蹲下身去:“這不是野獸做的,這附近住的人多,山也不深,沒有那麼大的野獸。就是人,看樣子,這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瞭。”
再仔細的找,草叢裡,找到瞭幾根繞在根莖上的長發。
可惜驗不瞭DNA,死者的頭顱至今沒有找到,也無法比對發質,不能辨別這是死者的頭發,還是兇手的頭發。
誰叫這年代,男女都是一頭飄逸長發呢。